“你要在汉城待几天？”他又问。
“三四天。”
那边默了默。
“周哥和Aaron都不来陪你？”
“陪啥？”林素看着走远了几步的王姐，觉得他问的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来办事，他们也没空吧。”
毕竟是几个连她短信都不回的人呐。
“我这边马上也搞完了，”余张似乎没有犹豫，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吃完晚饭我就去汉城找你。”
“呃……”林素看看王姐，顿了一下，“也行吧。”
有个熟人也不错。
余张和王姐见过的，其实也算认识了。说不定他们俩聊投资更起劲呢。
哎呀，刚刚忘记多买一瓶红酒了。
“你那个餐厅，也要搞点特色，”
电话那边余张的声音又在说，“汉城其实是很好的水产养殖基地。既然你都来了，到时候我再陪你一起去跑几家水产基地看看，你亲自尝尝。开饭店，不亲力亲为怎么行？搞点鱼鲜特供，把握好源头，把品质做起来。”
0605
5.铁锅炖大鹅
5.
余张说得很有道理，来都来了，几件事情也该一起办了，林素又说了几句，还把酒店名字也告诉了他。
“天盛汉威啦，”她说，“你先到就在酒店等我。我逛完步行街回去找你。”
“那个步行街？”
“汉东路步行街。”她才不告诉他晚上要看美男跳舞呢，
“你不用来，”她说，“你劳累了一天，自己先休息。”
晚餐吃的，是王姐故乡名菜铁锅炖大鹅。大锅热气腾腾，两个女人还就着大鹅喝了三五瓶汉城啤酒。看惯了王姐朋友圈的游艇美酒，突然这样接地气的吃法又让林素有些感悟——说起来，王姐朋友圈一直高大上，一会儿红酒一会儿投资的，就如她自己的朋友圈也是一样的逼格满满。如今两个人都坐在热气腾腾的大锅边，透过锅气腾腾好像王姐的脸也真实很多，这么一想看来每个人原来都是活在自己的朋友圈照片里。
窗外华灯初上，步行街灯光璀璨，人流如织。酒吧7-5的招牌已经在步行街的后街亮起，金光闪闪。
“cheers。”举着漫着泡沫的啤酒杯王姐和她碰了一个杯，又看了一眼窗外，手臂上某大牌的白金镯子熠熠生辉，“待会我们再去逛逛步行街，来都来了，先逛逛。”
是啊，来都来了。
林素抿了一口啤酒，嗯了一声，脸上似乎都起了红霞。南先生似乎是下班了，已经给她打了电话聊了一会儿～何总也打了视频，还看了下Alex聊了下宝贝。此刻她放下酒杯，也正忙着给几位先生发铁锅炖大鹅和汉城啤酒的照片，一顺儿的转发勾选转发，手指有些劳累，只感觉自己想拉一个群聊的心情又格外的迫切了。
S市也一样的亮起了灯。
李秘书站在门口，等着先生从会议室出来了，又跟在先生身后走向门口，奔赴今晚的酒局。
“今天周几了？”
坐上车老板的声音就在后排响起，是频率极高的例行询问。
“周二。”
作为第一秘书，对于老板的高频问题，李秘书显然也有他的工作经验。
“林小姐今早已经去汉城了。”刚刚他还点赞了朋友圈，秘书又贴心的主动补充。如今林小姐和先生的关系已经明朗化，先生每周都会分三天给林小姐——是极高的频率了，懂的都懂。
作为秘书，他显然也要负责安排好先生的个人事务。
“唔。”后面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林小姐这趟能出行，显然肯定也是和先生沟通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小姐把行程安排到这几天，其实李秘书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
当然不是为先生遗憾啦。
“明天是不是该来我这里了？”后排的那个声音突然又问。
“……是。”
老板话里的意思可以忽略，可是他刚刚已经说了林小姐去了汉城了啊？！
车子在前方急驰，后排没有说话了。
“李乡你看看我的时间，你先去协调航班，我考虑去趟汉城——”珠子碰撞的声音猛地一想，声音突然又传来。然后默了默，却又改了口，“算了。”
“是。”
“老板明晚您已经约了喻大校吃饭。”称职的秘书还是尽责提醒。
这个约会无法延期。
除非不去。
“后天呢？周五呢？”后面声音慢慢的。
“这两天的行程都可以调开。”先生行程烂熟于心，甚至都不需要打开笔记本。
说起来，他也有意识的，想把这两天空了出来。
也许为了一点点的私心。
后排又沉默了。
“先准备明晚十二点的航班，”又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又拨了拨珠子，声音沉沉，“先准备着——我不一定出行。”
“是。”
该吩咐都吩咐完了，车外灯光明灭，车厢里气氛沉沉。
“老板林小姐下午还找过您，”秘书拿着笔记本记完了什么，又出言提醒。
顿了一秒，男人在后排似乎是摸出了手机。手机里似乎真的有信息——他拿着手机皱眉看，屏幕灯光打在他沉沉的脸上，明明灭灭。
“让她给我打电话。”
又睡不了觉，发这些做什么？男人挨个翻完了女人发的一堆照片，脸色更沉了，“乱发照片给我做什么？！”
憋了这么久了，本来明天早上他就可以松快松快了，结果人发个信息就跑了！他同意了吗？
没有！
0606
6.动次打次
6.
“老周啦。”
“我在出差啦。在汉城。”
7-5金光闪闪的招牌下，女人站在门边拿着电话，声音温柔，旁边已经有一串儿的美女开始集合，是一水的漂亮长腿，“明天我要去长安工业，然后去水产基地走访下。”
“……我知道。您就等我一下下嘛。”
“等我回来找您——”
“是周六。可是我白天可以过去找您呀，”王姐都已经先进去了，天也已经黑了，都快八点半了，人生的某种“第一次”即将体验，林素有些着急，开始做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我给您带礼物的。”
“什么礼物？”男人的声音在那边传来，声音沉得似乎和脸一样黑。
“礼物就是要惊喜，说了就没惊喜了，”女人笑，“等我回去的那天就去找您——”
“好啦就这样啦。”
“你晚上要去哪里吃饭？”
“少喝点酒，不许喝醉哦。”
酒吧，还是人生第一次来。
昏暗的，喧闹的，形形色色的。穿着单薄的美女们花枝招展，露出白花花的背和腿，型男和大肚子的土豪们混于一色。
一只带着白金镯子的手在角落里的卡座伸出，摇了摇。
是王姐。
“看完跳舞我们就早点回去，”拽着她坐下了，王姐开了一瓶啤酒，“本来说让我们公司那两个也一起来，想想还是算了，他们还要搞资料。”
女人拉住了东张西望的林素，又叮嘱，“饮料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人会往里面丢药，小心中招。”
“哦。”林素点点头。王姐果然经验丰富，台上已经有几个劲装美女出现开始跳舞，蓝紫色的灯光四处扫动，DJ就在台上跟着音乐扭动，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碰瓷打次。碰瓷打次。
“大家一起嗨起来！！”
人越来越多，又抿了几口酒，情绪也渐渐的上头，林素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没忍住也开始摇，旁边有几个帅哥过来了，问美女是不是就两个人——
“我们还有朋友的，马上过来。”王姐笑了笑。
“是啊，”林素也点了点头，手机又在响，她赶紧拿出来——是余张。于是拿着屏幕对着这波人挥了挥。
来人离开了，又或许还看着这边。林素端着酒杯看着小姐姐扭动的腰，情不自禁的跟着节奏扭。空气里似乎也有一些暧昧的空气，黏黏糊糊，让人魂不守舍。
美女那么多。
帅哥也很好。
空气里有些暧昧，又有些浮躁。音乐声音很大～哪些人喜欢来这里？
她喜欢！！！
“喂？”
她接起了电话，在“动次打次”和“嗨起来”的背景声里提高音量，算得上声嘶力竭。
“你……几……？”手机那头的声音被DJ掩盖，她根本听不清楚，只是提高了音量，“啥？什么？”
“几……”
“什么？什么？”
那边一下子挂掉了。靠在沙发上林素又翻了翻手机，对着面前的果盘和酒瓶又拍了几张照——想了想，发了过去。
又有人来搭讪。
两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坐在卡座上，也许本身就是两块鲜美的肥肉。
“你在哪里？”那边很快发了消息。
“【定位】”
也许余张问这个是要过来找她。其实他过来——林素看看四周，也很好啦。
也许是精粮吃多了。就是周先生和亚都和会所的那个“单人欣赏节目”，在封闭安静的空间里慢慢欣赏美人儿的独舞，那种情趣和欲望的交流。此刻这种狂放的粗粮，她尝试一番，也有乐趣。
暧昧的气息和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甚至让她觉得卡座有些空。
“我马上过来。”那边回复。
“注意安全。”
0607
7.女酒鬼
7.
吼呜～
尖叫。
动次打次。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冷风
不准吹去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台上灯光交错转换，名曲被改造成了舞曲，DJ的声音在台上声嘶力竭，一排六个穿着白衬衫的帅哥顺溜的出来的时候，台下的美女们发出了惊人的尖叫声。酒精混入了血液，在血脉里燃气了熊熊的烈火，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变成了黑暗里的星点和闪烁的灯光混在一起，帅哥他们扭起来了，扭起来了！他们脱了！终于脱了！哪怕只是脱了一个衣扣，林素在满场的尖叫声里站了起来挥手，觉得自己已经醉了，陶醉在了这无边的美色和美酒里。
鼻血马上就要喷出。
喷在了白衬衫似解欲解若隐若现的胸肌里，有人睁大了眼睛。王姐拿着应援棒在旁边挥舞，林素站了起来，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美男的胸肌和腰身黏住，无法挪开。
她懂了！
她懂了！
她懂了什么是男人的快乐！为什么男人们都爱美女热舞，她终于懂了啊！！
这腹肌，这颜值，飘飘欲仙！
似乎又有人要来搭讪，说着什么。她侧过头，眼神迷惑又迷离，再然后她看见了熟悉的人影过来——是余张——灯光太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他拍了拍搭讪者的肩膀，把人挤开，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张开了双臂，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啊啊啊啊！”
男色当前，她受不了了！扭头看看自己开瓶又和王姐说着什么的余张，林素又盯着舞台上的美男一边跳一边捧着脸尖叫。她可以！她可以！看看这脖颈，看看这细腰！她可以！！！
酒吧沸腾了，渐渐有人聚集在了舞台前开始跳了起来。六个美男跳完了一曲，DJ的声音高亢，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林素喘着气坐回了沙发上，又伸手去拿自己的酒杯。
一只手伸来，把她的手打开。
她又去拿——那手已经拿起这杯酒，一下子给她倒掉了。
“你干嘛？！”
端着他重新倒好的酒，林素拿着酒杯一边喝一边扭头看他。灯光打在他脸上，光影交错，格外的英俊。
男人的视线落下她红扑扑的脸上和起伏的胸膛上，没有说话。
“哦我忘了，”她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去看王姐，大声介绍，“王姐这是余张，那次——”
“见过的见过的！”王姐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比划首饰，这种环境，都必须要提高音量。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动次打次。
酒精已经入了血，林素觉得自己醉了。她扭啊扭啊，又喝啊喝啊。余张坐在旁边，好像没喝没喝她也记不住了。她只记得台上的美男让女人热血沸腾，又好像有人来搭讪，被余张阻拦，为了暗示什么他还把胳膊放到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她好像是醉了，好像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会会儿——好像又没有。好像她的酒倒了，酒液落在了她的鞋和脚上，余张拿着纸巾低头帮她擦。
“余张你人真好。”
她记得自己说。
“我没醉。”
美男舞尽，几个人一起出来的时候，林素还有些晕晕淘淘，可是又清醒着。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她开始展示能自己还能走直线。余张跟在她身后，女人感觉自己只是兴奋，“我只有一点点的醉。我酒量其实一直都还可以。”
“坐我车。”没有搭理女酒鬼的胡言乱语，余张只是说，马路边的雷克萨斯闪了闪。
她晃了晃。
后面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扶稳了。
“你干嘛？”
酒吧门口三三两两的男人都在往这边看，林素扭头瞪他，“余张你揩我油啊。”
“我揩你油？”男人似乎也不想理女酒鬼，黑着脸，打开了为两位女士打开了车门，“我是看你要摔扶你一下！”
“你扶我可以抓我肩膀啊，拿你的身体阻挡我的下落啊，”酒精依然在血管滚动，震耳欲聋的节奏声还在耳边，林素在王姐的帮助下爬上了后排，“可是你刚刚摸我腰！”
“我摸你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