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错了……”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你……”
我没有停留,劳斯莱斯的司机已经为我打开了车门。
见我决绝,他几乎是爬着扑到车前。
“林梦瑶我已经处理了……许雅宁我也让她尝遍了当年你受的苦……她们加诸在你身上的,我都千倍百倍还回去了……”
他颤抖着伸出布满伤痕的手。
“老爷子把我送过来以后断了我的所有……我……我出机场时连件外套都没有……在垃圾桶里找过吃的……睡过公厕……被当成流浪汉打得吐血……”
“我走过各个城市只想找你,被当成乞丐驱赶……有次差点被黑帮抓去割肾……”
他一点点挪近,额头抵在我鞋上。
“我一家家医院打听……被人当疯子……婉婉……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程砚的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希冀。
“我们还有孩子……婉婉,为了孩子,能不能……”
“孩子?”
我冷笑打断,“你也配提孩子?”
他浑身一颤,却仍不死心。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感情……”
“感情?”
我猛地转身,积压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
“我被林梦瑶凌虐了二十八天,给你打了二十八通电话求救,你在哪?你在陪许雅宁挑选戒指!一通都没接过。”
程砚脸色瞬间惨白。
“你为了哄林梦瑶在街上拍卖我所有权,让那群畜生竞价的时候,想过这二十年的感情吗?”
我一步步逼近,看着他踉跄后退。
“你在兄弟面前让我学狗叫,把我的尊严踩进泥里的时候,想过这二十年的感情吗?”
他跪倒在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我爸妈到死都把你当亲儿子!”
我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抬头看我。
“他们用命换你活着,就换来你纵容程家人吞并薛家产业?换来你把我弟弟关进精神病院?!”
“薛冉从小把你当榜样,那么仰慕你依赖你。你却明知道他害怕黑,为了威胁我,不顾伤害他。”
“我被你抽血抽到休克时,你说什么?不用管她死活,一口气抽完,别让雅宁再受罪。”
“现在装什么深情?”
我甩开他,拿起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林梦瑶断了胳膊?许雅宁遭了报应?那最该下地狱的你呢?”
程砚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泪流满面。
只是一遍遍在磕头,重复着破碎的“对不起”。
我关上车门,将他的忏悔隔绝在外。之后的日子,他像个幽灵般徘徊在疗愈中心周围。
曾经意气风发的程家大少,如今形销骨立,连薛冉都认不出他了。
“姐姐。”
薛冉有天突然指着窗外。
“那个流浪大叔好可怜,他又在翻垃圾桶了……我们要不要给他点吃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程砚正佝偻着背,在寒风中对着半个汉堡狼吞虎咽。
“不用管,”
我轻轻拉上窗帘,将那个佝偻的身影隔绝在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薛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好奇地摸摸我隆起的肚子。
“姐姐要生小弟弟了吗?我可以教他搭积木!”
“是侄子哦~”
我揉揉他柔软的发顶。
“以后要拜托你保护他了。”
在瑞士顶尖医疗团队的治疗下,薛冉的智力已经逐渐恢复到接近正常少年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