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荒谬?防备?还是某种血缘难以摆脱的牵连?
但他还是把她接了回来。
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唐棠。不是不信任,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想让温晚成为谁嘴里的“疯子妹妹”。
可温晚…
她太聪明,也太疯了。
她爱玩爱演,尤其爱在别人面前演他的小情人。
说是演,其实她自己分不清现实和假象。
她总是这样,明知不对,却仍然沉迷其中,哪怕被揭穿,脸上也不会露出一丝羞愧。
“哥。”她的声音又响起,轻轻地,从他背后绕过来,像蛇缠上脖颈。
“你是不是,其实也有一点点动心过?”她笑着问,“就一秒钟,也好。”
应屿川看着她,眼神沉如深海,良久才冷声道:
“你需要再去医院了,温晚。”
她的笑容一顿。
“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她慢慢退后一步,眼里没了笑意,只剩某种游离的脆弱,“你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丢下我。”
“我也没丢下你。”他开口,嗓音干哑,“但你不能一直这样。”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
她忽然情绪上涌,声音尖锐,“我不做你妹妹,你说我疯了;我做你妹妹,你又躲着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应屿川一言不发,只是抬手掐灭了那截快烧到指尖的烟。
他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他无法去和一个疯子计较。
夜色愈沉,应屿川转身走到车旁,打开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语气平静,甚至是温和。
温晚看着他,眼里情绪翻涌,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是低低地笑了。
她坐进副驾驶,头靠着车窗,小声说:“你不会告诉她的,对吧?”
“不会。”
“你还是怕她走。”
应屿川没说话,车子缓缓驶出。
风从窗缝灌进来,温晚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轻的弧度。
“那我还能再演久一点。”她呢喃。
“多演一天,算一天。”
12
凌晨两点,城市灯光在车窗外拉出模糊的轨迹。
应屿川单手握着方向盘,车内很静,只有温晚偶尔咳一声,或是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套。他没说话,只将车开得很稳。
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车停下。应屿川没回头,淡声说:“到了。”
温晚推开车门,又忽然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很后悔收留我?”
“晚安。”应屿川只是重复了一句。
她轻哼一声,砰地关上了车门。
应屿川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才转头靠在座椅上,打开手机。
他下意识的想发条消息给唐棠。
想说“我马上回来”。
想说“你别乱想”。
可指尖悬停在输入框前,他又停了。
沉默良久,他把手机翻过去,扔在副驾驶座上,点火驱车离开。
这个晚上,他没回家。
第二天上午,秘书联系他,汇报道:“有个海外项目缺临时负责人,行程七天,明天就出发。您如果不想去,我就推了。”
应屿川拿起水杯的动作一顿。
他几乎没有离开唐棠那么久过。
他们在一起近十年,哪怕再忙,再累,他也总能抽出时间回家吃顿饭、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