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大娘的儿子死后第二天,路过的更夫闻到血腥味,打开门一看,才知道死了人。
当即通知县衙,县衙来了人,看到死者那副惨状,也纷纷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张盛天不信邪,偷偷去看了一下,也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一整天都处于惊恐状态。
受了惊吓的他抱着我,还要应付官差的询问。
我即便知道内情,还是选择知情不报。
不为什么,和这帮捕快说了,他们也抓不住那个道士,更别说我一个带娃的单身汉,又是个双,法力被封,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这趟浑水还是不要碰的为好。
官差问起来,我就说昨天晚上身体不舒服,吃了药,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
周围人都知道的,我和烧饼大娘的关系还算不错。
而且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哪来那么大力气把人剁成肉酱?
所以他们问不出东西来,就草草结案了。
因为烧饼大娘儿子的死,我足足三天没开门。
第四天等镇上的流言蜚语下去了一点,才重新开始做我的买卖。
可能是经历过烧饼大娘的事,让张盛天懂事了一些,不用我催,上完学堂主动跑去镖局练武去了。
刚让我省心没几个小时,当天中午,那个道士带着小兔还有那个和尚再次来光顾我的摊位。
“道友好久不见,这几天是被吓到了吗?怎么好几天都不见你出摊。”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和他诉苦:“是啊,隔壁发生那么大一桩命案,人都剁成肉泥了,能不害怕吗?”
“可日子还是要过的。”
“几位想吃什么?”
道士也不跟我客气:“老样子,先来三碗糖水解解暑,再来两盘肉菜和一碟花生米,大师的肉面要多葱多肉。”
“好嘞。”
我回到厨房,以最快的速度为他们准备好食物。
毕竟这家伙是我这段时间的大主顾,来消费一次,就给我两锭银子。
一两银子能换1650枚铜板,差不多能买20斗黄米,也就是278斤。
278斤的粮食,够我吃好久呢。
他来我自然是欢迎的。
只是他今天吃饭吃到一半,看我不小心漏出来的那小半截白皙的手臂,就多嘴问了一句:“不知道友姓甚名谁?”
“在下五台山朝天观赵长宇。”
和尚也跟着搭腔:“老衲渝州法澜寺僧侣,法号禅心。”
敢情真把我当修行者了,因为很少会有修士对一个凡人做出自报家门这种事。
我斟酌再三,还是行了一礼回道:“道长和大师还是客气了。”
“在下就是青州城普通老百姓一位,家住清水县陆家村,只是前几年婆母去世,丈夫久久不归家,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就带着孩子暂时在镇上住着。”
“方便做点小买卖营生,也方便督促孩子上学。”
“我姓谢,叫谢见山,今年二十有二了。”
我介绍完,赵长宇眉头微皱:“你一个男人还有丈夫?”
和尚连忙帮我解释:“道友可能常年在道观修行,所以才有所不知。”
“普通人一般有三个性别,男人、女人、还有像谢老板这种的双儿,外表看起来虽然和我们男子无异,不过和女人一样,是可以怀孕生子的。”
“只是双儿有时候不多见,你年纪小,未经历过人事,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
“体态身量比普通男人纤细柔弱,脸上有明显浅色淡痣的就是。”
赵长宇一副见了世面的模样,又问:“那你丈夫呢?而且你才22岁,就有了一个快十岁的孩子,岂不是十二岁就怀孕生子了?”
我只好继续跟他解释:“道长误会了。”
“我是我婆母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只是她儿子常年出门历练,生怕没人替她守住她留给她儿子的房产。”
“便去难民营收养了一个孩子回来让我抚养。”
“营造出一个孤儿寡夫的形象,省得镇上的媒婆天天找事。”
“只是她去世后,都两年了,也没见她儿子回来,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日子就这么将就过着。“
“二位外地来的,将来也是要离开清水县的,如果有机会,抽空帮我打听打听,一个叫张悬州的人,在下感激不尽。”
和尚狐疑了一声:“张悬州?”
我点头:“正是,陆家村第二排第三间屋子的张悬州,悬壶济世的悬,州府的州,他阿娘名叫张春华。”
“大师可是有印象?”
和尚思考良久:“你等会,我发个纸人问问。”
说着就从袈裟里掏出一张符纸,用化火术点燃后烧掉,让符纸化作一缕青烟飞走,才接着说道:”名字确实有点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记不太清了,我喊我师弟过来问问。”
“正好我和赵道友今天晚上还要去一趟黄老爷的府邸探查情况,只是他府上的妖孽道行颇高,不好对付。”
“让我师弟过来,也多一份保障。”
“对了,到时候他来,我们还没出来的话,你就把这个替我转交给他。”
他拿出一个紫金打造的钵,还挺沉:“就说是无明宗法澜寺无心所留,他看到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吃饱了,多谢谢施主款待,赵道友,我们走吧。”
赵长宇也起了身:“告辞,小兔就麻烦你了。”
小兔也乖巧的站在我旁边对两人挥手:“道长再见,大师再见。”
我收下紫金钵,又低头去问小兔:“你阿娘喝药后身体好些了吗?”
小兔点点头:“好多了,才休息了两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体力还有些不支,不能走太远的路。”
“对了还有,这是我阿娘亲手给小天哥哥做的鞋子,她让我一定要对您和小天哥哥说声谢谢,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再过两天,我娘身体好了,再亲自来一趟。”
我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不过天色也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免得你娘担心。”
小兔点点头:“好的谢老板。”
“东西都拿好了吗?不吃饱饭可是没有力气治病的。”
小兔给我展示了一下她手上提着的包裹,“道长和老板你给我买的东西我都装好了,丢不了。”
“那走吧。”
我简单的把摊位收拾了一下,就送了小兔回家。
回来后,摊位又来了几批没见过的客人。
大部分都是有点底蕴的修士,轻易得罪不得。
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最后一桌客人还是没走,我只好点亮摊位的长明灯,又给每个桌子上点了油灯。
一条街上,零零散散还有两家客栈在开门,所以透出明黄色的灯光。
这桌客人不仅没走,又来了两桌新客。
我为了多赚点钱,就没急着收摊,趁着这个时间,还把明天要卖的东西给准备好了。
热乎乎的萝卜排骨汤还在熬着,香气四溢,我看这几桌客人今天消费的东西多,每个人都给了我很多小费,足足七八两。
我想给顾客一个好印象,也希望他们下次还来,就把新熬好的排骨汤盛出来,每人都给一大碗和一大盘烧饼。
正好我家的糖水不怎么顶饿,所以他们也没有拒绝,都纷纷夸赞我的手艺好。
我听了也开心。
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回去灶台前继续忙活。
片刻后,又来了几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个个膘肥体壮,凶神恶煞。
我也知道,他们得罪不起。
连忙盛了热茶点心上去。
谁知道那壮汉在我给他们端茶送水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啧啧,像你这等身量的双儿可不多见纳。”
“脸上虽然丑了些,可是这小手腕白皙得更玉儿一样。”
“小双儿,你家店就你一个人吗?你爹娘丈夫可在?”
我用力挣脱,却挣脱不开,这类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我便赔脸一笑:“这位爷说笑了,家里若是没人,也不会如此放心留奴家在这看店了。”
“他们一会就回来。”
“只是奴家家教甚严,这般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去,着实不太好!”我用尽所有力气试图抽回我手腕,可对方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抽不动。
妈的,要不是老子修为没有了,高低给他几刀,把他剁成肉泥。
“也妨碍我给几位爷上茶,您说是不是?”
我的内心已经在狂骂了,妈的狗东西,再不放手,老子早晚要你们好看。
拉拽太用力了,而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在我拉手的时候突然松开,害得我用力过猛,直愣愣的往身后的桌子上撞去。
磕到腰身,手腕也剐蹭了一下,顿时鲜血淋漓,我尼玛。
壮汉哈哈一笑:“看把你吓得,双儿就是这样。”
“不男不女的消遣玩意儿。”
“就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肤,却顶着一张丑脸。”
“滚边去,别影响了大爷我眼睛。”
我捂着流血的手腕回到了灶台前,这帮人赶不得,也不知道那个臭和尚说的师弟什么时候才到。
才把手腕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又有人喊我给他上菜,我盛了两盘卤肉和花生米上去,刚摆好,又被这帮人为难。
手脚也不干净,妈的,居然还想捏我屁股,我当然是不肯了,可是我又打不过这帮人。
被他们当成小鸡仔那样推搡来推搡去,一旦我想反抗,还会挨打,妈的妈的,别让我恢复修为。
也别让我找到叶长歌那帮混蛋,否则通通都杀了不可!
我被他们推搡的过程,衣服都被扯碎了,露出一大截手臂,那几个壮汉笑得更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