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本加厉的毛手毛脚:“你这小双儿,不是说家里的爹娘还有丈夫都在吗?怎么折腾你大半天,迟不迟不见他们回来。”
“莫不是诓骗我?”
我是真的害怕,连忙回应道:“大爷,您看在我孤儿寡夫,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我一回可以吗?”
“您以后到本店吃饭,都不用花钱。”
“真的,奴家实在是害怕。”
“害怕?”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我是被他抓得疼了,手也忍不住抓上他的手腕。试图让他放开。
他拇指轻轻往我脸上一抹,擦下一片乌黑:“难怪身子冰肌玉骨的,脸上却是丑陋不堪,原来这灰是涂上去的。”
“正好本大爷火气大,用你解解火。”他说着就要把我往屋子里推,我自然是不肯,扒拉着桌椅不肯动。
却被他拽着起了猛扇了一巴掌:“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被他扇得晕头转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是有个人扶了我一把,可我感觉依旧不太好,捂着被扇红的脸抬眸看了一眼。
对方也是个和尚,不过头戴帷幔,一身灰白色僧袍披着一件银线袈裟,他扶我的时候,接触的瞬间我发现我可以从他身上吸取到一种能量。
可是对方也是个修士,这类修士都性情古怪,我也不想惹他不痛快,连忙收回手和他道谢:“谢谢这位大师出手相助。”
欺负我的壮汉自然是不爽他看上的人被人截胡了,咔嚓一声,挂在腰上的大砍刀也亮了出来:“哪来的臭和尚如此的不长眼,居然想坏本大爷的好事!”
和尚手持禅杖往地上狠狠一砸,磅礴的梵音立马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我和他笼罩在内。
强大的气场压制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汉被这么一吓,瞬间冷汗直流,当场跪地求饶:“原、原来是法澜寺佛子、大、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和尚拿着禅杖抬了抬:“阿弥陀佛。”
意思是快滚!
那几个流氓便吓得痛哭流涕,急忙忙收拾了东西,还往桌上放了一堆钱袋和珠宝,立马屁滚尿流地跑了。
另外那几桌看戏的客人也迫于他的威压,纷纷往桌子上放了钱袋子后,也飞快似的跑没了影。
等人都跑完后,我看了一眼刚才碰过他的手,上面还残存着我没收集完的气韵,这玩意好像可以帮我恢复法力。
我趁他不注意,悄悄往他后背的袈裟伸手,刚碰到他袈裟一角,果然有灵力传来,虽然很微弱,如果积少成多,足够让我短暂得恢复少量修为了。
只是手指才勾着他袈裟停留了一会,他再次开口:“施主可是有什么事?”
我立马收回手:“没有,就是……”
我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摊子,再看他这幅打扮,结合今天中午痘疮和尚跟我说的话,说他师弟大概晚上的时候会来这里。
如果他们过了戌时还没回来的话,就把他今天中午交给我的紫金钵交给他师弟。
搞不好这个和尚就是他师弟,我也没纠结太多,连忙和他解释:“禅心大师说了,如果过了今晚戌时还没回来,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连忙把紫金钵递给他。
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收。
“我师父说他没空,小僧不是他师弟,他人在哪?”
我拿着钵有些不知所措:“他、他和一个叫赵长宇的朝天观道士去了镇上黄老爷家收妖,至今未归。”
话音刚落,只见那和尚化作一道银色身影,就往镇上的西南方向过去,可是黄老爷家在东北边,我又只好提醒了他一声:“大师,您走反了,黄老爷家在东边。”
他立马转道,再次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就一瞬间的距离,我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那是我头一次在修为被封后放出神识看人,可还是看不透他。
也可能是我修为太低的缘故。
但是禅心那家伙的修为不过练气七层,这个和尚能化雾行云,起码在自在境以上。境界说明,凝神、练气、筑基、观想、自在、逍遥、渡劫、飞升
但是筑基境以上修士,是绝对不会留在凡人界的,更别说他都自在境了。
这就让人很匪夷所思。
但是我也没多想,在银裟和尚走后,我还要收拾乱糟糟的摊子呢。
而且都这个时间点了,张盛天那家伙也应该回来了。
镖局最多只让他待到晚上九点,他们晚上11点半就要关门。
我收拾了一会,那小孩也跑回来了。
看到摊位一片狼藉,我身上还有伤,愤愤不平的想为我报仇,同时也在懊恼自己贪玩没回家。
我心累,都没什么力气说话。
妈的,别让我找到张悬州是谁。
找到了一定要和他离婚不可,然后再把这个小孩扔到镖局,让他自生自灭,我才不要养孩子呢。
沉默着把摊位收拾干净,我也没有回家睡觉的心思,今晚终究是个不眠夜,索性今晚就不收摊了。
让小孩给我打下手,继续准备明天摆摊要卖的东西。
临近子时,我去门外倒水,就见禅心那个和尚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要死要死!”
“我说大兄弟!你怎么能把我去黄老爷家收妖的事跟那个和尚说了?”
我问:“哪个和尚?”
他手脚比划了一下:“就那个、穿银色袈裟,头戴帷幔,一身正气的那个和尚。”
我恍然大悟:“你说他啊,他说你师弟没空。”
“没空?没空你也不能跟他说啊!”
“我靠,你差点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了?他对你有仇吗?”
禅心:”当然不是!是这家伙有病!姑爷爷呦,我和赵道友除妖除得正起劲呢,他来了之后,不由分说一掌拍下去,整个黄府都被他拍进地里,凹陷进去一整个大坑。”
“我靠,那只狼妖直接被拍成肉酱了,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那狼妖的狼皮狼胆能卖不少钱呢!”
“我还想着靠那只狼妖赚点回无明宗的盘缠,全被他搅和了,而且他在,我怕是以后没好日子过咯。”
“唉,又要喝西北风了。”
“不说了,肚子正饿着呢,小兄弟,给我来几碗肉汤补补身子,只要肉,不要汤。”
看他这样,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盛了两碗全是排骨肉的汤后,让小孩帮着端过去给他,和尚接过吃食,立马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张盛天被我使唤着做了一晚上的活,累得不行,垂头丧气的问我:”谢叔,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大晚上的,也没几个客人,这个和尚还老是吃肉不给钱。”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等会吧。”
“等他吃完就回去睡。”
谁知道,话音刚落,一道银色身影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吓得张盛天直接往我身后躲。
禅心和尚也是,捧着我一整锅排骨肉,试图拔腿就跑。
却被这和尚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禅心只好示弱道:“好师侄,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用术法捆我,你这样很没礼貌的,你知道不?”
他冷淡开口:“不问自取视为偷。”
“好好好,我立马还!我现在就还!”
禁锢禅心的咒语才被解开,禅心和尚抱着那罐肉汤回来了:“嘿嘿,施主。”
可我看他脸上爆浆的痘疮,渗出来的白色液体都滴到汤里了,别说这锅排骨了,这锅我也不想要了。
“大师还是拿去吃吧。”
禅心眼睛一亮:“真的!”
我点点头,护住瑟瑟发抖的小孩:“嗯。”
“没钱付怎么办?”
我又说:“今日道长付的钱还有剩,够你们吃十几回排骨了,都拿去,没事的。”
和尚憨憨一笑:“嘿嘿,那贫僧就不客气了。”
抱着高压锅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用筷子捞肉吃。
张盛天实在害怕,小声呼唤了我一声:“谢叔。”
我尽量安抚道:“没事。”
另一个和尚也走了过来,他帽子上的帷幔遮住了他五官,我没看清他长啥样,说不定也和禅心和尚一样,满脸爆浆痘疮呢。
他给我行了一个很标准的佛礼,礼貌问道:“阿弥陀佛,小僧有件事想和施主打听打听,不知施主是否方便?”
我大方回应道:”大师请问。”
“你可知陆家村张春华墓地埋在何处?”
我眼睛一亮:“你认识我婆母?”
和尚:“?”
我继续和他解释:“我是张婶子给他儿子娶的媳夫,张悬州是我丈夫,奈何我丈夫出门历练多年,一直不肯归家。”
“婆母郁郁而终,只留我们孤儿寡夫相依为命。”
“大师若是知道前尘往事,还请告知在下,也好让我有个念想。”
和尚自然是不信:“他人都不在你这,怎么成的婚事?施主莫不是在骗我?”
我怕他不信,把随身携带的婚书拿了出来,还有张婶子当年送我的镯子。
禅心和尚凑了过来:“张悬州、谢见山。”
“哦,你就是谢见山?“
然后他一拍脑壳:“瞧我这记性,来得巧不如来得早,这个和尚,我师侄,他本名就叫张悬州。”
“我就说呢,怎么他庙里的酥油灯暗得好好的,突然就亮了,还有红色的线缠绕,原来是这家伙的姻缘劫缠上来了。”
“不过那会他的灯忽暗忽明,仿佛随时会消散下去那样,我们就没在意。”
张悬州看着婚书,似乎憋着一口气,说了一声:“那女人简直胡闹!”
我看婚书都要被他揪碎了,连忙阻止他:“手下留情,备份只有一张,你弄坏了我以后怎么找他和离?”
“和离?”他目光看向我:“你可知她做法给你签的是死契。除非你死,或者我死,不然这婚约不可能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