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羽前夕》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曜日 本章:《第四章:破羽前夕》

    《:破羽前夕》

    天未明,羽城已惊醒。

    银光如刃,自西北天际斜斜坠下,破开层层云层,刺入羽族千年未动的疆界。那不是星陨,也非雷霆,而是——一处来自界外的「撕裂」。

    裂界之光不落地,却将整座金羽城的结界震荡出一道r0u眼可见的扭曲波纹,彷佛整个天空被某种未知意志敲响,鸣动不止。

    金羽议政殿钟声五响,象徵「界灾预兆」。

    短短一刻钟内,城中各处羽卫紧急集结,灵鹫腾空巡弋,空中布阵成环,灵纹结界重重叠叠,如银鳞披甲,yu将整座城市封锁其中。

    而那一道银光,仍悬於云海深处,闪烁如冷焰,宛如某个正在注视的眼瞳——无声无息,却令所有灵魂为之一震。

    吴天站在高塔之巅,望着远方天际的裂隙,沉默不语。

    那不是他第一次看见类似的光。曾在梦中、曾在坠落前、甚至在誓火之中,那种来自界外的冷焰,如幽魂缠心,每次都在提醒他:你并不属於这里。

    「这就是……你们说的界灾?」他喃喃问。

    身後传来轻响,禹焰踏风而至,衣袍微展,神情y沉如夜前山影。

    「不,是界缝临开。」他沉声道,「当某个世界的边界受损,裂隙会开始寻找可承载其意志的容器。若无法封锁,灾变即将开始。」

    「……那我呢?」吴天转头看他,眼中无惧,只有询问。

    禹焰沉默片刻,语气如铁:「你,是容器候选。」

    吴天愣住。

    「因为你灵火无归、气脉异常,誓火不焚你,却映出异界之影。裂隙会视你为桥梁——或为武器。」

    「所以我不是预兆,是可能被用来打开门的钥匙?」他低声道。

    「是。」禹焰答得乾脆,「但若你自毁……门也不开。」

    吴天笑了一下:「所以现在全羽城的高层,既想用我,也想我si?」

    「没错。」

    这一句回答毫无修饰,却像拔刀入鞘,锋利得几乎让风都停住了片刻。

    吴天望着远方闪烁的裂光,眨了眨眼,忽然伸手b了一个s箭的动作,对着那裂隙b画。

    「嘿,你听着。老子还没答应要当你们的桥梁,别在那边给我乱放光。」

    风中,他仿佛听见裂隙深处有低语传来,语焰如火、如梦,似曾有某个记忆中的声音在呼唤他——

    「吴天……」

    预兆已现,y影将至。命运不再静观,而是张开眼睛。

    浮城之上,火与羽之争即将迎来真正的试炼。

    金羽之城的天空,从未如此沉重。

    裂隙的余光尚悬,云海间不时闪现出如蛛网般扩散的光痕,像一张自界外延伸的网,缓缓织向羽族筑起千年的高空国度。对多数羽族而言,那只是未明之兆;但对某些人来说,那是警钟、是机会、也是血的召集令。

    羽议殿内,灯火长明。十二家族首领、三席战将与五名长老皆已就座,唯一未至者——是白羽王族本座。

    霜羽长老首先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裂缝已开,誓火未定。那异界之子,吴天,应立即收押、封印。不可再任其自由行动。」

    「誓火不烧,说明天意未判。」金轮战将回道,声音如雷,「封印此子,等於与预兆为敌,若神焰将其放下,焉能以人意裁断?」

    「放任不明之者於族中,自古为误。焰异显现,若非敌即灾!」

    「此子在誓坛之焰中未乱,其志坚而心明,且自无翼坠地以来,未起一乱。吾不见其罪!」

    言辞交锋间,一道清越之声自殿後传出:

    「那麽,若他不是罪人,也不是灾星……他是否是我们期待已久的‘裂界使’?」

    众人齐齐侧目。

    那是羽族第三议座「星流之主」──羽照。他白发披肩,双瞳内藏星纹,虽非王族,却为羽族预兆派最坚定的信徒之一。传言他曾於千年前的梦观中见过「翼之坠子」从异界归来,引燃未燃之战。

    「星流主……此话过早。」

    「不。」羽照缓步走入主座之侧,目光掠过众人,「吾等太久未问命运,总想驯服火与风。如今天命显兆,却yu再将其囚於牢笼?这是惧,非审。」

    一片寂静後,霜羽冷声一语:「若此子真为裂界之使,则当接受羽誓之上阶试炼——‘星阵引焰’。通者,得先机;败者,将毁魂。」

    羽照不语,唯点头。

    「若他愿迎之,吾等,不再g涉。」

    夜,静得如断线之弦。

    吴天坐在观察厅中的静室里,双腿悬在窗框上,手里把玩着一颗青羽石子。窗外那裂隙余光已淡,却依然能感受到某种无声压迫,像整个天空正伏身俯视他一人。

    门轻轻被推开。

    禹焰走进,眉目冷峻,语气却前所未有地柔缓:

    「他们要你接受上阶试炼。」

    「上阶?」吴天挑眉。

    「星阵引焰。源於羽族最古的先知预仪——以星阵开启心火,对话天命。若你为所选之人,将於阵中燃出共鸣;若非……则魂焰俱灭。」

    吴天沉默了。

    片刻後,他将羽石丢出窗外,看着那石头翻飞於月光下,才缓缓道:

    「听起来……不是什麽会送人巧克力的阵法。」

    禹焰望着他,目光未移。

    「你可以拒绝。」

    「那会怎样?」

    「他们会说你惧试、惧命、不配承预兆之名。从此,你就是囚犯。永无释放。」

    吴天仰头躺平在窗边,闭着眼淡淡说:

    「我一路从雾林走来,si都没si。现在给我个名分还不如给我一顿好吃的。」

    他睁开眼,目光明亮:

    「不过……我不想一辈子都让人说他可能是什麽,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

    禹焰静立良久,终於点头。

    「那麽,我会为你备下星阵。」

    星与焰将交错,浮城之心将开。

    而那命中未定之人,将以一身之意志,迎向来自世界裂隙深处的注视与试问。

    天未破晓,羽城却早已苏醒。

    浮空之塔最深处,被称为「星阵圣殿」的密殿缓缓开启。那是一处羽族自古封存的禁地,唯预兆试验方可启用。整座殿宇由银白与夜金双se构筑,殿心处嵌有一面古老圆盘,由七十二枚星羽石围绕,中央则刻有一道如燃焰蜿蜒的裂纹。

    禹焰领着吴天至阵前,沉声道:

    「此阵名为燃命星阵。试者入阵,以心应焰,星石将读取其魂火之脉。若星环显燃,则为命之应者;若星无焰影,试者将魂散识灭,无迹可寻。」

    吴天低头看那圆盘,彷佛能从其中听见某种低语,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荡。像是有什麽东西,在等待他的靠近。

    「我该说点什麽吗?」他望向禹焰,语带调侃。

    「说你准备好了就行。」禹焰望着他,声音冷却坚实。

    吴天深x1一口气,露出一如既往的笑意,「好,那我准备好了。」

    他赤足踏入阵中,踏上第一道星纹时,整个圆盘倏然震动。星羽石纷纷亮起幽蓝与淡金交织之光,七十二枚星点宛如天河倒映,瞬间凝聚於他脚下,构成一座浮空星图。

    而当他踏上阵心的那一刻——

    整个殿宇猛然低鸣。

    星阵中窜出一道金焰,如蛇似羽,自脚下缠绕而上,瞬息之间攀至x口。吴天猛然一颤,只觉t内有某种封存之物被撕开,往昔记忆的片段如洪水决堤:

    ——他见到自己被推入冷冻舱中,研究人员无声交谈;

    ——见到另一名实验者的舱t爆裂,鲜血染红视线;

    ——见到一双模糊的眼睛对他说:「你会走到最後的……吴天。」

    「吴天。」他低声喃喃,那声音穿透火光与星图。

    星阵开始剧烈颤动,羽石飞旋,光流交错。

    禹焰在殿外骤然皱眉:「怎麽回事?这不是星焰……这是——」

    一名星纹长老失声惊道:「他不是点燃星阵,而是与它融合!」

    殿心之上,吴天双眼紧闭,额头渗汗,掌心浮现出那道熟悉的火纹印记。不同的是,此刻的火纹与星阵呼应,竟浮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异形纹路——不属羽族、不属人类,却像某种「遗忘之力」的重塑。

    他缓缓睁眼,眼中火光若陨星坠落。

    星阵随即沉寂。

    七十二星羽石徐徐归位,整座殿宇重归安静。只是阵心处,那一道被焰纹划过的圆形石盘,却再也无法回复原状——它被「改写」了。

    而站在阵中心的吴天,眼中并无胜者的狂喜,只有某种更深沉的困惑与决然。

    他回首望向禹焰,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禹焰走上前,凝视他良久。

    「你不再是观察者。」

    「那我是什麽?」

    禹焰轻声道:「是命运的焰种,是试炼之火。」

    星火尚存,风尚未止。

    一个异界之子的命途,终於开始拥有真正的重量。

    夜幕缓缓降临,金羽之城如同一枚悬於苍穹之上的银灯,万羽静展,云光织影。

    在城央主殿「朝星g0ng」内,羽王召开了一场罕见的誓盟仪典。据传唯有在预见大变、命运将转之时,羽族方会举行此仪。而今,这份仪式的主角——竟是一名来自异界的少年。

    殿内浮光流转,羽柱交错如林,天顶为裂羽镜穹,镜面映照整座羽城夜景,宛如群星坠落、与城共眠。

    吴天被羽甲卫引入殿中,穿着由羽王亲派使者所赠的银白袍衣,x口火纹清晰如昨,步履稳然。然他内心并不平静。

    站在这羽族权威的核心处,他感觉自己不再仅是命运的旁观者,而是被拖入棋局的执子。

    羽王位於殿上九阶之高处。他羽袍如雪瀑流垂,双翼收敛,气息如山。那张面孔苍老却沉静,双目不怒自威,彷佛能穿透时间,看见每一粒火种的未来。

    「吴天。」羽王开口,声音低沉如古钟,「我召你来,非为审判,亦非封赏。」

    「那是为何?」吴天迎视其目光,虽心跳微乱,仍强自镇定。

    「为问你一句话。」羽王顿了一下,语声徐徐而出——

    「你愿否,成为羽族的燃焰誓盟者?」

    殿中一片静寂。

    不止是吴天,包括在场的羽族议政、祭司与翼卫们,皆微微一惊。

    「我?」吴天低声反问,「为什麽是我?」

    羽王缓缓站起,目光不曾移开:「因为你是从裂界而来者,是连誓火与星阵皆无法测定之人。你不属於这里,但你……却点燃了这里沉寂已久的火。」

    「羽族向来骄傲,自闭於云上已久。如今群界将动,我族若再不与外界联络,只会成为下一场崩塌的祭品。」

    「你是一道裂缝,亦可能是通路。」

    吴天沉默。良久,他低声说:

    「我能问——你们的誓盟者,要做什麽?」

    「观察者、行者、探路者。」羽王答,「走入浮世风暴,为我族见证、为此界求解,亦为自己寻回命之始源。」

    吴天轻声一笑:「说得真玄……但听起来像是,给我自由的机会?」

    羽王凝视他:「这是命运给你的问句,而非赐与的权力。你答,便燃;你拒,便散。」

    这一次,吴天不再笑了。他回想那雾林中初见之剑、那誓火中的幻影、那星阵中浮现的骨翼。

    这一路走来,他早已知晓——他无法再回头。

    「好。」他轻声说,「那我便走这条路……直到终点。」

    羽王点头,缓缓道出一段古语:

    「誓盟於焰者,名可不存,志当不灭;既投其火,则永不退。」

    火焰随声燃起,一轮赤金之羽虚影於殿上缓缓展开,彷若为少年披上未来的征衣。

    吴天无声举掌,手中火纹再次应燃。

    那一夜,整座金羽城於星火之中,静默见证一场新命的誓约。谁也不知道,这段誓盟将会导向多少风暴与牺牲。

    但在那镜穹之下,天际群星再度微光闪烁——如同早已写下预兆的诗句,静静低语:

    「他从裂界而来,将以凡躯,逆问诸天。」

    破晓之前,云光将碎未碎。

    金羽城上空,风道交错。浮桥隐隐作响,如天穹间的弦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轻拨。羽纹g0ng外,晨哨方起,百翼列影,似将迎来什麽未可名状的变数。

    而在那座高耸的「星环塔」之顶,吴天独自伫立於羽火台前。

    那是羽族千年不熄的象徵之火,此刻却因他的靠近而微微跳动。焰se不再纯金,而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青紫之光,如记忆深处幽影的倒影。

    「……这火,是不是也在怀疑我啊?」他轻声道,语气仍带着玩笑,但目光已收敛了笑意。

    身後传来熟悉的足音,是禹焰。

    他未着羽铠,只着云灰长袍,步履沉稳,眼中褪去了一贯的冷意。

    「誓盟已定,自此起,你不再只是异界来者。」

    「所以我升职了?」吴天微笑。

    「你将背负的,是一个族群给予的希望。也是一场更深试炼的开始。」禹焰语气凝重。

    「希望我能扛得住吧。」他垂眼看着掌心,火纹微光闪烁。

    羽王亲谕,赋吴天以「观界誓者」之名,准许其自由出入羽族之境,亦可行走浮空诸岛。三日後,他将启程前往界脉裂口——那是诸界之间的罅隙,传说亦是命运最初低语之地。

    这将是吴天离开金羽城以来,第一次「真正走向这世界的边界」。

    羽族上下反应不一。

    年轻者多视之为异数中的火种,或许可燃,亦或将灼。他族内守旧者,则视为不定的裂口,若任其扩张,恐乱律破秩。

    而他,只默默准备。

    启程之日清晨,浮岛之环起雾。吴天身披灰羽长袍,手执「老灰」,那柄旧剑已在锻堂重炼,虽未恢复昔日神光,却与他越发契合。

    禹焰与羽星璃同行护送至云界外缘。风中微寒,星璃不语,却为他披上一片真羽所织的护肩——那是羽族仅赠於盟誓者的庇佑之证。

    「别再乱讲话。」星璃终於开口,淡声说,「我可不想听见你下一次消息,是谁从云底捡到你骨头。」

    吴天嘿然一笑,眼神一如初来时般清亮:「放心。我这命……y得很。」

    当他踏上悬浮之舟、划破云界,身影隐入风光之中,整座羽城似乎同时感应到什麽。

    那日,浮空城上,有雏鸟初振其翅,有旧翼试飞断涯——如预言开篇,如火初燃。

    而吴天的身影,於风与火之中,向那更遥远、更危险的彼方——缓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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