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婆婆那样兴师动众的恼怒,可见得马氏被偏宠她看得有多清楚了!
就她自己,傻傻的还什么都不知情,只当郎君待她始终如一!
王氏难受又泣哭了许久,她越想越绝望,再一次痛晕厥了过去!
第二日就又发起了高烧来。
马伶伶早晨醒来去探望生病的王氏,被丫鬟以夫人没醒赶了出来,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想着丫鬟脸色凶悍的模样,待她是不欢迎的。
又半路上遇到小叔,正要笑脸相迎时,却见他是冷漠无视了她,那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叫马伶伶怔愣在当场许久……苌煺?铑A∠咦追∧更证理
石榴甜了(120)
石榴甜了(120)
主母尚氏又是极不满的。“这王氏的身子这一年里病了几回了?!从前还是那样康健的!”
也是下人又嘴碎,说自从马氏嫁过来以后王氏就总生病,算是有克害不成?
这说者许是无心,便被有心人听了去。
玧姐儿的丫鬟也是个惯会挑拨离间的,跑来告状,玧姐儿一想有道理,又故意去三公子院里与双胞胎闲聊起。
这双胞胎本也是知晓王氏与马氏关系紧张,而她们郎君又看不顺眼马氏,便故意跑来和三公子聊起。
三公子当时瞧双胞胎的眼神,那瞬间像极了大公子。平静到近乎冷漠:“管好你们的嘴,莫学那上不得台面的村妇!”
一时叫双生子噤若寒蝉。
有时候,三公子心思单纯任人拿捏,可有时候他又真是个心机深沉的。
说到底也是与大公子同胞所出的。
双生子这里得了警告不敢宣扬,那里玧姐儿可又去王氏面前搬弄了一番。
王氏在病中也不得安宁,又被如此挑拨,自然也是心里埋了祸根子,细一想,马氏嫁给郎君后她日子是一日不足一日的!
倒真是克害她没准!
可是这话断不能宣扬出去,王氏严令玧姐儿把嘴子闭上,若是闹得两房妻室不和,少不得被责罚。
玧姐儿就恼:“芙姐儿你可真是这也怕那也怕的!唉哟,我都替你日子憋屈得紧!”
王氏叹息着叫她莫再开腔。
昨夜闹了一通,府里乱传话的下人挨了板子去了半条命的现状还热乎着。
玧姐儿也知府上规矩甚严,不好再挑拨,便寄希望于三房。
而三房,双生子也是如此想法:“那玧姐儿是个爱挑拨是非的,不若还是由着她那里传出去,也省得事情调查到我们头上来!”
结果是彼此都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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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回了屋里左右是坐不住的,这府里忙碌过年待客她都没心思帮忙,就是因那小叔的一个眼神。
她不是个傻的,之前以为是彼此握手言和,如今日一眼,她就知晓那只是她一厢情愿!
虽不知晓自己到底哪里又惹了他,可是却怎么也坐不住了。
正巧庆氏也是到府上来了。
庆氏这些年长相是愈发地刻薄了,作风更见强势。对马伶伶那是更讨好的,一来便是阴阳马氏许久不找她,怕是贵人事忙给忘记了。
马氏自然不能明说,便脱口说是安胎又风雪旺之故。庆氏本没诚心要追究的,听过便应了。然后与马氏闲聊。
马氏之后便说起了正事:“我要出府逛逛!”
这两日没了风雪,也是该出府透透气了。
庆氏一惊:“你这可是怀的尚小大人的头个嫡子,尚中丞的金孙呢!我可担不起责任!”
马氏是磨破了嘴皮子威逼加利诱下方才叫庆氏答应与她一起出府。
“不是,你出府到底想干嘛?!”
“我想去筠娘子那楼里看看。”
庆氏张嘴很是震惊,盯着她肚子又扫她脸子的,许久才好似明白地问:“可是大公子真变心了?!”
马氏装得勉为其难,脸色凄凄惨惨地:“我们打小的关系,你可怎么也得帮我一把啊!我这还是才在孕中呢!”
庆氏面上装得义愤填膺,心里却早乐开了花。
石榴甜了(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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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不得马氏活得比她好,“可是为什么要去看她呢?这不是灭了你威风么!”
马氏回:“我就是想去亲眼瞧瞧她怎么以色侍人的!再则你人脉更广,也时常出入这些地方,我跟着你便没得人认识!”
“可你大着肚子!”
“大冬天的穿得厚,我月份还小藏得住!”
也是,四月肚子厚袄子一裹瞧不出来什么的。
庆氏倒也是愿意带她去的。
二人当即决议就趁现在,若是府里问起来了也不叫人怀疑。
丫鬟私下不解:“夫人,那筠娘子不是才来过府上么?你怎么也去呀?”
马伶伶心情愉快,“呆在府上无聊了,出去透透气。”
“去花楼那里?!”
“我从前不是一直没去过这种花楼么!眼下不去,日后更没时候了!”
丫鬟觉着对,“希望夫人就是单纯只是闲着无聊去看看。”
马伶伶自然是说:“不然我能有什么心思?”
她二人出府也是没去特意禀报给长辈,各自乘了马车领了丫鬟就跟着去了。
只是庆氏与马氏是共乘一车的,坠在身后的马府的马车就坐着丫鬟,还把牌子给摘了。
马车上庆氏也是眼酸到不行:“你这一胎金贵得整个四月都没出过府里的。”
马氏却目露焦愁,然后说道:“你是不知道,我怀这一胎总闹肚子疼的,我心里多少是不安的。”
庆氏一下子来了精神,也算是有两分真心在:“这是怎么了?!没给大夫瞧着?!”
“大夫都被我请厌烦了,总是把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庆氏便是拧眉,“既然出府了,不若中途瞧瞧大夫?”
“也是可以的。”马氏笑眯眯地,“还是我家阳云待我真心实意呀。”
“哼!我瞧你这蹄子日子过得愈发富贵了,可是把我扔一边去了!”
“哪有!”马氏佯装委屈,话锋一转:“阳云才是日子快活呢!如今生意是愈发做得大了!也不叫上姐妹我一起了!”
“这不是你怀了身子不宜操劳么……”这下换庆氏言词闪躲,当即主动转移了话题:“那筠娘子我也是久闻大名的,一直无缘见真容。”
马氏从容不迫顺了她话题,“正好今日我们姐妹俩一道大开眼界。”
“听闻她入幕之宾里是有九殿下的。”
“倘若是九殿下,哪里还需要她抛头露面的?”
“这便是叫人疑惑的。料来也是她自个儿往脸上贴金了的。”
“我亦是这般想的。”
二人一路行过,遇上了医馆,自是先下得马车来看了大夫。
那大夫替妇人把了脉,也便是说:“有些妇人怀孕头几个月确实是会时而肚疼的,只要未见红,便先再多观察即可。”
此话倒与府上大夫如出一辙的。
这下倒是叫马伶伶心底彻底踏实了。
庆氏见状也是拍着胸脯松口气的样子,“这下可以安心了。”
一行耽搁下来,眼看天色便是快暗下来,她二人便决定找个酒馆先吃食了去。随后又先差人去花楼订个上等的包间,定是要视野最好最大的。
“我们寻个角落便是了,担心被郎君给注意到了。”
“莫不成大公子晚上又去?”
“今日倒是不知晓。”
石榴甜了(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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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是否去的自然得等家仆下值后回来传信儿。马伶伶便是担心着会撞上郎君,便借了庆氏的名义,掩人耳目下谁又知晓尚府娘子出入了青楼的?!
二人就近用过吃食,这些年愈发讲究排场的庆氏那是点了一桌子佳肴的,豪奢之气叫马伶伶瞠目结舌之余也是感慨人之中年早不复少年。
用过吃食后,马氏便提议将这些吃的分发给那些乞丐儿的,庆氏笑她当真是施舍久了心善。
这话深藏了一丝讽刺,马氏也是良久后才琢磨出味儿的。她当时只道:“左右也是吃不完,就当替我肚里的姐儿行善积德。”
庆氏嘴里说着有道理,便吆喝着跑堂的将吃食端出去给乞讨者。
待两位贵妇人下得楼出得堂外,那小二也是机灵,吆喝着那群乞丐们叩谢主子赏赐。
一群乞丐也是乖顺感激之语脱口而出。他们常年在大楼门前寻得富贵人家的施舍,自也是油滑得紧。
马氏与庆氏也是没当作一回事儿的,自行乘车离去。
便是有一个小乞丐羡慕得:“那两位贵族真是人美心善呢……”
“吃你的吧!人家也不过就是富余之下随手打发小乞丐而已!”
这倒也是没差的。
待夜幕低垂时,上清楼那是灯火通明,人潮络绎不绝。
庆氏因是女眷,便是从侧门溜进来的。虽是侧门,可也是修得毫不含糊,那马车是可以直接行驶进院里的。
便是专供一些行事低调的贵人方便。
下得马车,两女皆从头到脚裹在了袄子里,一路随小厮引领上得二楼最好的几个雅间。
马氏脱了帽子,隔着珠帘可见楼台下的景致,真是上好的厢房,视野那是极佳的。
又仔细端详雅间里的装潢,马氏便戏称了句:“瞧来今年过年我也该是犒劳我那些个掌事的了。”
庆氏倒是豪奢惯了,她挣得的银子大半是花了的,讲究气派。“那可行,出去以后他们自然是要炫耀又更能用心任值的。”
马伶伶的粮铺生意不大,这些年坚持布施,也就彻底成了小本生意。
那里的掌事们是进不来这数一数二的销魂窟的。
而马伶伶也是初次来,左张右望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若旁人庆氏早取笑了,而这是位入过宫的,比她富贵多了。
马氏很快失去了兴致,有些疲倦往软榻上一坐,便是与庆氏闲聊,打听这里的情况。
庆氏来过好几回,自也算熟悉,一一道来,倒也是打发时辰。(作者女娲:一个会算命看相的老作者。微·信:tuguniang1788)
今日筠娘子不过戌时三刻便出来献艺了,怀抱琵琶,一曲琵琶舞跳得那是叫人惊为天人。
马氏默默瞧着,眼里升了三分羡慕又五分可惜的。
庆氏也是惊叹:“她跳得可真是好!”
马伶伶自幼习舞,也算有些天赋,可跟筠娘子比起来那便真是不值一提。
又想人家也曾是天之贵女,能文善舞的,一时叫马伶伶心生了自愧不如的感慨。
如此人间绝世,郎君也是不动心的,只能说是昔年他不懂她的好来!
马伶伶不由失神呢喃道:“若是日久生情……自也没人能觉着是错……”
石榴甜了(123)
石榴甜了(123)7﹀10︰5?88〉5︿9.0.日﹔更
庆氏将马氏的失魂落魄当作了大公子移情的铁证,不由再暗爽在心之余,也是嘴上故作不屑,“跳得再好又是如何?还不过是下贱的妓子!”
马伶伶嘴角一勾,看似是迎合了庆氏的说词。
待庆氏又说了些讨马氏欢喜的话后,她二人也是不能久留的了,悄然从包厢内的后门离去了。
待出得花楼,庆氏有心想送马氏一程,马氏却是劝阻了。
由此二女分道扬镳。
马车里,马伶伶显得寂寥了许多,脑海里想的俱是筠娘子的语笑嫣然。
她生而为贵女,却是八字刑克六亲破荡之格,导致人生起伏多波澜。
如此佳人沦为卖笑女,她九泉之下的至亲该是何等心疼?而与她颇有交情的益哥儿又是心疼不免。
所以想着她在那里儿女情长的醋味儿,实在是……说出去叫人笑话了的!
马伶伶便一声轻叹,“只盼着筠娘子身世大白,从此得尚府照拂……”
此事倒未叫她等太久……
马伶伶回了府上,府里早闹开了。
有丫鬟来报,因她擅自出门也不知会一声的,主母尚氏极不悦。大公子在堂屋里给她说项。
马伶伶便有些疲惫,从前主母尚氏便极不好相处,如今总是挑她刺。她是能躲便躲,夹着尾巴做人。
可免不了心烦乏力时,便也任性了一会,“既然有郎君在了,我便先去歇息了。毕竟时辰也不早了,叨扰婆婆总是不孝顺的。”
她没过去请罪,自行回了屋里叫下人打水洗漱。
待大公子回来,也是闻了信儿的便赶回来了。“今日好端端的怎么与庆氏出府了?”
“想着这些年与她总是生分了些,又闷在府里太久的,便是临时决定出去透了气。”
大公子的眼神不由地看向了丫鬟。
马伶伶顺眼望去,便主动坦诚:“你也莫问她了。我是去了花楼瞧了瞧筠娘子。”
大公子不免有些意外,却也是耐得住性子,愈发温柔追问:“为何想去见她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见大公子不信,她便也又坦诚:“真就是无聊了去看看罢了。”
大公子瞧了许久,可算是信了她。
马伶伶又提了婆婆不高兴的事,大公子便也无谓道:“娘那里莫多在意,你安心养胎。”
马伶伶暗道真是个好郎君的,不免心里又多了些感动,从前临哥儿也护,可也不会护得如此宠溺,叫她有足够任性的本钱。
便又是搂抱了大公子,说了句:“嫁你何其有幸……”
一时又是叫大公子给怔愣良久。待反应过来时,也是夫妇感情更盛昨日。“吉儿……为夫的乖宝……”
情不自禁地感慨里是浓浓的满足。
马伶伶下脸一红,一时身子燥热,情动时便轻扯他腰带,“夫君,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
大公子低头一瞧,明白了她的求欢,更是面色两分激荡,然后脱衣,“今日叫你骑在为夫身上,明天我不上值的,可以玩久些……”
真是羞死人了!
马伶伶羞答答地点头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