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90章

    卿舟雪自然希望如此。

    这种事本就莫名其妙,有违她们来参加此会的初衷。

    “我会拦住她。不过,”顾若水忽然微妙地顿了一下,而后颔首:“不过我亦想再见识一下你的剑法。我认为此等要求,以作了事的交换,不算过分。”

    是不算过分。

    卿舟雪心想。

    一阵长风起,那身白若霜雪的衣裳动了动,如旗帜一般招展开来,下一瞬,清霜剑已经出鞘。

    顾若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

    林寻真在庭院内和白苏屏息听了许久,忽然听到外面剑刃与剑刃的击撞声一起,异常刺耳。

    她们连忙打开门,循声过去。

    黑夜之中,两名女子的身影皆看得模模糊糊,快得几乎已是残影。

    只有几道留下的银色电纹,与冰凌折射出的冷光,晃在一起,叫人眼花缭乱。

    白苏刚想制止,林寻真却看出了一来一往的平衡,不似打架,更像是切磋一下,于是她朝白苏摇了摇头。

    池塘的水面被波及一番,波澜横生,再过不久,剑意几乎炸开了那点儿可怜巴巴的浅塘,池水悉数被卷入上空,寒气一冻,全都硬邦邦地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风声呜咽。

    下一声嗡然剑鸣时,突然止息。

    只见卿舟雪的剑尖停留在她喉间一寸,而顾若水指着她的心口,亦不相多让。

    二人飘扬的发丝,最终渐渐垂下。

    平局。

    顾若水将剑收好,身形亦站直,轻轻呼出一口气。她面上竟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

    她终于注意到了一旁观战的白苏与林寻真:“这两位,应当不是剑修。”

    “你的同道,都是剑修?”卿舟雪奇道——一个敢问。

    “不是。关师妹与余下二人,皆主修术法。”顾若水坦言,一个敢答。

    一般而言,参赛者都会避免暴露自身,以占先风。

    很少有人似她们二人这般,三言两语之间,畅快地将家门抖了个干净。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才是你的实力。”

    顾若水的身影消退在黑暗之中。

    “再会。”

    卿舟雪看着她消失。

    她回过身来,林寻真和白苏一齐涌上来,关切问道:“这是怎的了?你们谈着谈着,倒还打起来了?”

    兴许这就是剑修的谈话,常人很难理解,但是意外地管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过几招所解决不了的。

    卿舟雪道:“嗯。顾若水的意思是,与她比过这一场剑,她会拦着关浅浅。”

    白苏愣道:“啊?”

    *

    顾若水与她的境界应当是相差无几,她沉下心来比剑时,眼睛之中只有招式的变化,专心致志,可当回房之后,才发现手腕处震得生疼。

    拖着一身疲惫,随口念了几个术诀简单清理以后,卿舟雪巴不得倒头便睡。

    可她才刚欲躺下,便发现自己枕头上掉了一只小白啾。

    那家伙睡得正香,缩成了一个小球,毛茸茸的。

    果然,书案之上,摆着一张信纸。

    ……看来是师尊対自己简短四字不甚满意。

    她决定明日再写一封长的。

    卿舟雪才刚刚躺上床,那白团子便睁了眼,而后宛若一团绵软的糯米一般流动过来,黏上她的颈脖。

    痒痒的,像草尖儿拂过。

    次日,卿舟雪将长信写好,却突然发现一桩奇事——小白啾自打被她养后,粒米未进,滴水为饮。也不知是怎么活蹦乱跳了这么些天。

    灵兽的习性一般很难改变,哪怕饿不死,长久不进食还是会没精打采。

    卿舟雪蹙眉,努力回想阮师妹的雕在吃什么。

    吃肉。

    在凡间寻些肉食,是并非难事的。

    但在流云仙宗异常艰辛。

    于是那外门食堂终归派上了一些用场。

    可无论是干肉还是鲜肉,哪怕撕成了碎末,送到嘴边。

    这鸟儿只是干脆地扭开脑袋。

    “你不饿吗?”卿舟雪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团子,轻蹙眉头:“是不是不合口味?”

    卿舟雪总觉得它瞧着虽圆,但那大都是羽毛,其实不剩多少肉,滋补营养迫在眉睫。而后的几日,修炼琐事之余,她一直在留心脚下,时不时翻找一番。

    于是——

    小银雀惊恐地看向卿舟雪挑来的一盘虫,种类各异,五花八门,正缓缓朝它凑来。许是慌不择路,一时竟向卿舟雪飙飞过去,反而被眼疾手快地捏住了翅膀。

    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君被卿儿夹起来,怼在鸟嘴边。

    它先是一愣,而后开始剧烈挣扎,雪白的翅膀几乎全部伸张开来,抖得像筛糠。

    第144章

    卿舟雪看这只小鸟多日未进食,怕是连张嘴的气力都勉强,便体贴地喂到了它嘴边。

    小白啾一瞧见虫子,便激动得浑身发抖,目光顿时炯炯有神。

    她甚是欣慰,看来没有喂错。

    “莫急,这些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那汤圆不知为何,抖得更厉害。

    正当鱼死网破之际,它狠下心,往那白嫩手背上用力一啄,当即破了皮。

    卿舟雪不得不松开手,看着那只小白团子飞到墙边,紧紧贴在壁上,竟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她疑惑地抚了一下手背疼痛处,那道破口在一瞬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再不吃食,会饿出病的。”

    卿舟雪愈发忧心,端着盘子向它走去。

    若是无力送信,她要如何联系师尊?

    团子由炸开的球变成了摊平的饼,黏在墙角,似乎她再往前走一步,这小东西便要当场自裁。

    她略略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它……

    好像怕虫。

    *

    九州之北为北源山,终年积雪覆盖。

    倘若再越过这群山,便来到了地火最为炽热之处。

    即为——修道之人从不涉足的魔域。

    此处草木不多,况且常年阴郁不见光,茎叶细瘦柔嫩,不便用于锻材。

    女希氏世代繁衍生息的这片土地上,房屋居舍常用金石,镂空浮雕亦是寻常式样,相当华美。

    一处宅邸之中,梵音正与云舒尘谈着这几月她在伽罗殿留心的一些见闻,她说着说着,却总感觉她的姨母——神色正僵。

    “……怎么了?”

    云舒尘企图忘掉识海之中卿舟雪端来的一盘生猛野味,她揉着眉心,忍住胃里的翻腾。

    自打卿舟雪踏上流云仙宗的地盘,她心里终究放心不下,于是化出一只小雀儿作分身,瞅瞅她在干什么。

    结果就遭到了徒弟残忍的迫害。

    逆徒。

    “没什么。你继续说。”

    梵音嗯了一声,她仔仔细细瞥了一眼云舒尘的脸色,手心竟在方才那一瞬略有些发汗。

    这个女人心思深不可测,她完全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庆幸她们站在一条船上,也庆幸……自己的血脉还有一丝利用价值。

    梵音低眉道:“这几年来,她对我还算信任。因为只我一人,孑然一身,身后并无任何势力。”

    “那郁离如何?”

    “王座上是谁,她便效忠于谁,一向如此。”

    并不意外。

    云舒尘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早在很多年,她就看出其中分毫了。

    “也就是说,倘若你能取代唐无月,她就会为你所用,好在不算太糟。”

    梵音却低声问道,“我比她晚生了这么多年,姨母,我真的能——”

    云舒尘轻轻一笑:“你现在取代她的确有些勉强,不如一步一步地,慢慢取代郁离。总之,不止是她的信任,还有伽罗殿中所有人的信任。”

    “终会成为坦途的。”云舒尘道:“兴许……也不远了。”

    *

    “你家的鸟不吃肉,不吃虫。”

    阮明珠这几日一直有点郁郁寡欢,不过卿舟雪来问,她还是答道:“小果子之类的,也拿去试试。”

    “大果子行吗。”卿舟雪认真道。

    “大果子切成小片,不就是小果子了。”

    “那怎能一样?种类是不一的。”

    “……”阮明珠烦恼地抓住脑袋,趴在桌子上:“走走走,我又不是鸟。我只会喂雕!”

    “不可。”卿舟雪坐在她对面,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林师姐说,看你最近心情不怎么样,是为了关浅浅那事气着了。白苏师姐说,此般症状,与人交谈会有好处。”

    “你今日修行完了么?”

    “嗯。”

    “你可以去练习一下。加油!”

    “练完了。”

    “……卿舟雪,那你就去灵池泡着怎么样?”

    “师尊曾言,与别人共浴不妥。”

    “你一定是她们两个派来折磨我的。”阮明珠彻底趴在了桌子上。

    “虽说近日关浅浅碰见我,总要莫名瞪我几眼——但此事已经过去。”卿舟雪沉吟片刻,“你还有何事想不开的?”

    “我以前总想着修为高了,便再不惧何人,也不受要挟,一切皆凭自己心意。”阮明珠闷声道:“不过,林寻真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一路向上走,受的恩惠多,束缚反倒愈发大。”她竟然沧桑地叹了口气:“我的确要顾着师门,要顾着同道,做何事之前都得思虑后果,哪怕本就不公……我若是个没门没派的散修,定要将那丫头揍得连她爹都不认识,大不了这问仙大会不参啦。”

    卿舟雪轻咳一声,她亦未曾料到短短几日,阮师妹直来直去的思维都能拧成麻花。

    她不擅长安慰人,沉默许久:“无事。倘若比试时再与她对上,你既可以参加问仙大会,也可以成其夙愿。”

    她本是随口讲着,连语气都干巴巴的,但此言不知道戳中了阮明珠心底的哪一处,起先一直无精打采的人顿时支起耳朵,眼睛微亮。

    桌板顿时被一拍,阮明珠咬牙道:“也是啊!”

    卿舟雪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纵深的裂纹直抵达她的茶杯,顿时碎成了粉末。

    “……”

    兴许是因着此事彻底引燃了心中火气,欲与流云仙宗争个高下。自从阮明珠有所好转以后,她的杀气似乎也带动了林寻真与白苏,每日皆是以最高要求来苛待自己。

    在卿舟雪与顾若水的一番交流之中,无意中得知,对面有三位皆是法修。

    “主修术法,能带够三人,兴许是要结阵。”林寻真蹙眉道:“顾若水——她的灵根特异,很有可能便是其中核心。”

    “我们依然是沿袭第三次选拔的打法,阮明珠最前,卿舟雪居其中,我与白苏站在之后,一个干扰后援,一个做好医修。”

    “师姐。”卿舟雪道:“你主要用顾看阮明珠就好,我的伤——你只需做一做样子治疗。”

    “嗯。”

    卿舟雪体质太过特殊,白苏看着师尊研究她研究了这么多年,平日下手打得多了,自然是知晓的,她的愈合速度远超于常人,现在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地步。

    艰苦奋斗了几月,她们寻回了先前的默契,再加上修为上皆大有长进,在许多方面,都要精细很多。卿舟雪甚至无暇再去寒冰洞府修行,每日几乎都留在山水画留下的阵法之中。

    今天是太初境的月灯节,虽然遗憾于看不见万家星火点点,但该过的节日不能落下。

    所以休整一日。

    卿舟雪终于抽出空来,再次拜访洞府,修行一日,也未听闻任何人声。

    “即为寂灭,也非寂灭。这是何意?”

    她犹豫良久,但是莫名的求知欲还是牵引着她,问出了此问。

    卿舟雪在太初境中见过许多修炼功法,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甚至在藏书阁的犄角旮旯里悄然收藏着合欢道的修炼功法——这起源于妖族的法门,一向为修仙者所不齿。

    由此可见,太初境对一些外道的功法也较为包容,只要修炼不致死致残,一般都会囊括其中。

    但她从未听说过这种——以情入道。

    “你以后会明白的。”

    那声音答道,回声又荡在四方,反反复复,一遍更弱于一遍,宛若蛊惑的低喃。

    卿舟雪一愣,像是有人在她头上罩了个钟,轻轻一撞,嗡然作响。

    她双眸微睁,这次没有礼貌地告辞,而是脚步匆匆,踉跄几下,朝冰洞之外快步走去,心跳如擂。

    横亘于胸腔之内,几乎快要跳出。

    她扶着洞口的石壁,忽然觉得石头有点儿滑,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怎么了。

    她站在洞口,当暖风熏遍她的周身时,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卿舟雪心情复杂地回了居处,她无法解释为何在那一瞬,自己有相当强烈的危机感,但是最终又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能是这几天训练太累,心神不太安宁。

    当她的目光落到桌上那只鸟笼时,注意力忽然被挪过去。

    小银雀正蹲在笼内的枝头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在假寐。而它底下盛着的水果碎块,似乎少了一部分。

    原来是食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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