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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落地窗旁的沙发,被正盛的阳光照镀上一层灿金。扶颈从楼上下来的闻科,看着分坐在客厅两处的徐途跟小屈也不觉得奇怪——徐途跟小屈都有固定的生物钟,不论晚上什么时候睡的,第二天都是那个点儿起来,圈子里出了名不思进取的闻科,自然是不比这两人的。
下了楼,随手从摆在长桌上的树叶状果盘里拿了把蓝莓的闻科边吃边抱怨,"这床这几天给我睡的,腰酸背痛的。"
小屈没搭理他,平常总会搭他腔的徐途,今天也挺怪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了抓的蓝莓,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就往徐途跟前凑的闻科道,"诶,今天回上海?"
被他碰了下徐途才回过神,将托扶着脸颊的手放下来,"你问小屈。"
闻科正要开口去问,楼上又传来动静,还没看清下来的是谁,闻科就感到懒散坐在身边的徐途身体绷紧了。
下楼的脚步声顿在中途,直到又一道脚步声传来,那顿了一下的脚步声才继续往下。客厅里的几人也在这时看清,是高嘉宇跟江尹一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走在前面顿那一下的自然是高嘉宇。
没从徐途脸上看见什么异样的闻科抬了抬手,跟江尹一嬉笑的打了声招呼,"哟,醒啦。"
江尹一鼻梁,额角,颈项上都贴了创可贴,乍一眼看过去虽然狼狈,但到底没昨晚回来一身血的触目惊心。
"睡的怎么样?"小屈问。
"还好。"跟多少有点心虚的避着小屈的徐途不同,江尹一神色自若,好像昨晚那场除了插入之外都做了的癫狂情事没发生过一般。
"今天回上海。"
"嗯。
"回上海后你有什么打算?回司法局?"小屈仰头看着在面前站定的江尹一。将傅乘光放出来后,他自觉有点亏欠江尹一的了,他想补偿他。
"再说吧。我不打算回司法局了。"江尹一现在的心态跟小屈相反,他对官场一直没什么兴趣,但因为要对付傅乘光,所以得借小屈进到机关里。小屈给他送上机关里的高位,又对他多有提携,那时候他在小屈面前,头到底是要低一点,现在他跟傅乘光的事,因为小屈的插入,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匆匆了结,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确实是不欠小屈什么了。
"其他部门有想进的吗?"
江尹一直说了,"机关部门都不适合我,太按部就班了,我还是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
小屈定定看着他,半晌才说了声,"好。"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江尹一的意思?他没在谁那服过软,现下却是软着哄江尹一,"再有需要,我不推辞。"
两人说话时,徐途的目光一直落在江尹一的颈项上。
昨晚情动,他昏了头留下痕迹,江尹一现下贴在那的创口贴,只能盖住一半,边缘露出的鲜妍红痕,时刻提醒他昨晚在屈续胤眼皮子底下做的事。
他表面风淡云轻,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的食指,却因为已经颤栗到抖的内心,无意识的往上弹动了一下。他怕的要死,又被种莫可名状的刺激感笼罩着,让他简直要像一点定力都没有的毛头小子那样即刻性奋起来。
……
一盏射灯从上方打下来,将将照亮一幅竖放在地上的赤岩画。
突然就病倒到没法去公司的景烁,脸埋在枕头里的蜷躺在床上,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只有只手,牢牢的抓着一只明显是女人的细长手腕。
已经被他抓了半天的女人皱着眉想将手抽出来,没想到就听到他闷在枕头里的梦呓传出——
"妈妈,别离开我。"
分不清他是醒是睡的女人连忙哄他,"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不会离开你。"
景烁随即抬起头,看到他果然是醒着的女人舒了口气。
"妈妈,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穿着月白色刺绣云肩的连衣裙的女人扯出个笑,点了点头。
"你也爱我。"景烁又将头埋回去。
女人看了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挣了挣自己的手说,"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上来。"
景烁紧紧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开,得到自己的女人出了房间。在她走后,病殃殃的景烁接到了姚诗承的电话,姚诗承跟他说江尹一今天要离开武汉。
"他离开武汉,就彻底没办法了。"
"他身边那个徐途,家里早些年是在官场上有些势力,但也是早些年,如今就是个做生意的。能动的都只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人脉关系。"
景烁从床上翻了个身,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姚诗承是他们中除傅乘光外消息最灵通的,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查证过的。
"我们先把人从机场拦下来。"
"我不信徐途敢怎么样。"
从小到大除了在家庭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的景烁,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景少,景总,半生的跟头都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好。"
得到他回答的姚诗承挂了电话,他还要联系其他人。景烁则从床上爬起来——他确实没病,只他人生实在太顺遂,这次精神上的挫折跟打击让他这么多天都没有缓过来。等他穿好衣服走出门,正听到楼下他妈妈正在打电话——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病了也好,我这几天陪着他。你在董事会——"注意到脚边阴影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到走下来的景烁,脚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走下楼的景烁,神色如常,语气也如常,"妈妈,我要出门一趟,你这几天陪着我辛苦了,下午去买点东西吧。"
他走出几步后,又停下来,看站在原地脸色变换的女人,"对了,妈妈不用怕我生气。我清楚你的爱是我付钱买来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爱了。"他低了下头,笑的极是天真和温柔。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闻科来武汉,纯是被小屈带来的,来了之后也没怎么出过门,眼下要回上海了,非让江尹一带他去吃点地道的武汉特色。武汉什么有特色?那还得是芝麻酱,小葱花拌的热干面。
管家中午递上来的菜单上写的炭炙喉黑鱼,椒盐松叶蟹,闻科随便勾选了几道后把菜单递还回去,问人家能不能做热干面。
为权贵服务的管家明显因他的要求懵了一瞬,但专业的训练和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点了点头顺应要求的在中午把上不得正席的热干面端了上来。
闻科是真吃了,徐途只尝了一口就因为受不住那股芝麻酱的味又给包着纸巾悄悄吐了。
"挺好吃的,就是噎得慌。"到底是能来这里服务的厨师,热干面也用精细的小碟子盛着,就几口,闻科吃完后拿纸巾蹭了蹭嘴。
江尹一自己是一口都没吃。就跟上海那边的吃生煎一样,本地人吃的腻的慌。
桌上其他菜都是贵价食材堆出来的精细,对普通人来说是难得一品的珍馐,对小屈他们而言就差点意思了。几人动筷意愿不高,吃了点填了填胃就从桌前起身了。
"包机安排了吗?没有我让直升机过来接。"闻科拿出手机时,看了看小屈,他在等小屈的意思。
"直升机在哪?"
"回上海了。"
小屈没有犹豫,"那坐客机吧。"
"……"出行一直是坐直升机或包机的闻科缄默了片刻,还是徐途接了他的话,"行,我订几张机票。现在去机场吧。"他比闻科要了解小屈,非公务出行,他一向是越低调越好。
……
拿到登机牌,闻科还怪稀奇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舱位等级,座位2A。"他念登机牌上的信息,"四点半登机,那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要考虑路况和安检。"徐途脚步并没有停。机场里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一夜没睡,全靠杯咖啡提振今天一天精神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看着他跟小屈几人的背影,闻科只得匆匆跟了上去。
等他们通过安检进到贵宾室,委顿在沙发上的徐途开始摩挲起额角来,这里已经很安静了,但周遭一些低低的絮语还是扎的徐途心绪不宁。他起身借去卫生间的名义用冷水洗了把脸,出来后又干嚼了一袋咖啡粉才返回了贵宾室。
他神色自若的走近,提醒几人,"走吧,应该快登机了。"
坐在沙发上的小屈闻言起身,就在这时,机场的广播开始播报停飞公告,说暂停航班时间,说所有航班停飞,因为事发突然,泱泱的候机厅一下子嘈杂起来。
确实是突然,这么一条公告加上停机坪上刚刚起飞的那班飞机发出的音啸以及披满天际的霞光,简直是意外至极。
闻科还在开玩笑,"不会是知道续胤走了,拦下来想亲自过来送个行吧?"
小屈微张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气音,"扯。"
"那怎么突然停了所有航班?又不可能是天气原因。"闻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抬手挡在眼前看刚才起飞的那架飞机,"上一班都还正常起飞呢。"
一边的徐途却已经隐隐猜到是谁的手笔了——真最好是意外,不要是那帮小子还在打什么主意。不然。徐途看向举目望着候机厅巨大落地窗外浩渺天光的小屈,夕阳的余晖,映在他平淡的眼睫间。
徐途在心里道出后半句,不然,他们可真就是来找死的了。
……
一辆黑色的法拉利sf90在道路上疾驰,因为开的太快,正常在道路上行驶的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后纷纷避让开。跑车过低的底盘在一路都没有任何减速的冲过减速带后受到接连碰撞,前唇已经凹陷的不成样子。
前方就是通往机场的路,因为有闸关,这辆一路疾驰的车也不得不减速通过。
在闸关抬起来的那一刻,坐在驾驶座的童持若有所觉的侧了下头,与他旁边另一辆跑车上的景烁目光相对。
谁也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表情,各自发动引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前方的机场。
通知他们的姚诗承,这一次并没有如他最习惯,最擅长的那样等着鹬蚌相争,他反而来得比他通知的人都要早,在离机场最近的景烁跟童持还在路上时,他的车就已经停在了机场外,下了车后,他没有半刻停留,冲进机场后,一路拨开面前的人群闷头往候机厅赶去。一路他跑的极快,不知道是太慌张还是什么,除了脸色发白之外,他的两只手也一直在无意识的微微颤抖。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架在登机口的廊桥外,就是已经做好起飞准备的客机。听到播报后将隔离带重新挂起来的机场工作人员,不得不一脸歉疚的应对包围而来的乘客。她们显然也不清楚眼下这个情况,一面安抚乘客,一面打电话请示上级。
看到这一幕的徐途状似无意道,"天河机场隶属湖北这边的集团公司,你们机关应该只有管辖权?"他这话是给小屈透个底——机关是有管辖权,但不会滥用职权,既然机场是公司管,那么私人能力大到某种程度,自然也能拦停。他这时候没把话说透。
闻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哼笑了一声,"什么不归机关管?让小屈给湖北这边的国资委打个电话,你看他们管不管。"
小屈这时候自然是不会打这通电话的,他心平气和,"等就等会吧,等机场处理。"
徐途看了江尹一一眼——江尹一望着入口处,两唇微抿的表情,让徐途确信,飞机这时候被拦停不是一场意外。
"那等他们处理,我们进去再坐会。"收回目光的徐途提议道。
小屈喜静,现在候机厅里闹哄哄的环境,确实不叫他喜欢,应了一声就折返回了贵宾室,闻科却因为徐途的转性觑了他一眼——因为工作缘故,徐途时间观念很强,这么平白被耽误时间,他不甩脸子都不错了,哪儿还能这么行若无事啊。
眼看小屈跟闻科走了进去,看还站在原地的江尹一,徐途故意装傻的低声问了他句,"怎么了?"
江尹一正要开口,视线却因为一个身影的闯入,让他的脸色蓦地一冷。
穿着件复古格纹呢料外套的姚诗承,因为腰封的缘故衣服并没有怎么乱,他前额的头发却确确实实因为赶来的太快而凌乱上翘的厉害。
他一眼就看见了身形出众的江尹一,就这么看着他,眼睛像是一下都亮了许多,在这么短短的一段路上,接连和几个行人相撞也未曾移开过一下目光。
“……”
"……别走了吧?"奔至江尹一跟前的姚诗承,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口吻道。
"别走了。"姚诗承往前走了一步,他骨相绝佳,少年时期雌雄莫辨的美貌,到他青年时也没有减损多少。哪怕他已经没有像从前那样打扮了,比一般男人略长的头发也被梳的很是利落,他仍旧是漂亮,很是漂亮。
江尹一面对他的靠近,并没有避退,反而是侧头望了眼落地窗外后才将目光落回到他身上,他也没马上开口,反倒是先嗤笑了一声——
"同样的招式用两次,现在你觉得会有用吗?"他唇边的笑意还在,目光却一寸寸冷了下来。
姚诗承自顾自道,"留下来吧。"他那口气几温柔,目光几柔软喔,哄负气的女友回心转意似的,"留下来吧,你在武汉也呆了这么多年了,没必要因为我们躲去外地不是吗。"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挽留多苍白,为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频频在说话时舔自己的下唇,一股子卑怯味儿,"江尹一,我以后真不缠你了。"
"你不是拍了我那种照片吗?"
"要我再缠你,你把那些照片寄给娱记,电视台。我还要点名声,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的。"
他比江尹一第二次离开武汉的时候还要心慌,因为江尹一该报复的都报复了,他是真的没有顾虑了。
没有顾虑,他还会回来吗?
他要远走高飞了。
面对姚诗承说着说着想来抓他的手,江尹一挥手避开了,他身旁的高嘉宇跟他的护卫似的,猛地伸手一推姚诗承,将他推的趔趄几步。
姚诗承的好颜色只对江尹一,徐途他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高嘉宇,几乎是在站稳的瞬间,他那阴毒的眼神就落到了高嘉宇身上。
从前他这么看人,都是把人的头往满是冰块的酒桶里按,往桌角上磕。现在他却是喉结滚动一下后,生生忍了下来。
在这短短几秒的对峙里,童持跟景烁也已经赶到。
景烁一直没见到江尹一,现下看到他,紧闭的唇瓣就无意识的碾磨了一下,而江尹一身边的徐途跟高嘉宇,更是叫他升起了敌意,再加上他看姚诗承那副样子,知道软的他已经用过了,于是张口便是,"江尹一,你今天不可能走了。"
"我都打算跟你们了结了,放过你们了。"昔日这些玩弄他的人凑在一起,江尹一心里也腾起了怒火,"没完了是吧?"喝出这一声时,他脸颊上的肌肉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没完了。"童持明显对徐途还心有余悸,却更不想让江尹一走,"江尹一,你别想完。"
跟如临大敌的高嘉宇不同,徐途一直是看戏的姿态。看到这里时,他终于是笑着哎呀了一声,玩味的哟,"我就说,好端端的航班怎么停飞了。你们是真有本事啊。"
姚诗承看向徐途。对于这个跟在江尹一身边,帮他整的他们鸡犬不宁的上海男人,他承认自己心有忌惮。但还是那句话,这里到底是他们的地方,轮不到他来呼风唤雨,"我们有没有本事,你不用知道。今天离开武汉,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威胁我?"徐途眉头一挑。
"你可以当成威胁。"姚诗承道,"你是有本事,有人脉,但武汉乱啊,你在这搅得满城风雨,谁能保证不出点什么闪失呢。"话就到这里。
看着锋芒毕露的姚诗承,徐途嗤笑了一声,他真不喜欢姚诗承,跟他年轻时太像了,所以他语气里也糅进去了带挑衅的情绪,"那你就让我见识见识有多乱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姚诗承敢说这话,自然是有所准备,但见徐途还是如此气焰逼人,掀了下唇角,发出一声轻嗬。就在两人目光对峙之际,一道清嗓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徐途都不用侧目就知道是谁。
"怎么都在外面站着?"从贵宾室里出来的闻科走到徐途身旁望向姚诗承几人——他还怪有礼貌,目光与他们接触到,还笑吟吟颔了下首,而后才觑向徐途,"怎么了这是?"
见到冒出来的闻科,姚诗承几人脸色愈发差了下去。徐途刚开口说了句没什么,景烁就打断他的话,"他在武汉惹了不少人,我们劝他赶紧走,这也是为了他好。"
闻科又将目光落向开口的景烁,因为混的是小屈的圈子,见惯了各色人物,闻科面对生人都是最不得罪人的和气态度,"我们这是准备走的,这不是飞机停飞了吗。"他伸手过去,"三位怎么称呼啊?"
面对闻科伸过来的手,景烁并没有理会——他还是嫩了点,见闻科这样的好好态度,就没再把他放在眼里。
伸出去的手无人理会,闻科面上也没有什么尴尬之色,坦然笑着把手收了回来。也在这时,候机厅里就突然涌进来一众机场的安保,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执勤空警,随着他们的到来,因为突然停飞议论纷纷的候机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嚯!难道停飞是因为有什么大案要案?
一众人目光跟随着这帮执勤的空警落到正对峙的几个青年男人面前。刚才停机,谁有空注意他们啊,现在空警乌泱泱来了这么多,一个个眼睛浑圆瞪视着这几个年轻的男人。
空警越过姚诗承几人,直奔徐途,"这位乘客,刚刚过安检时检测出你身上携带有危险品,请交出个人证件,然后跟我们去那边核实一下。"说完这一句,几人就一副不容反抗的强势姿态要将他请离。
闻科虽然摸不清楚情况,但现下看这样的执法也觉得荒谬,拉了下要给徐途拷起来的空警,沉着脸色置喙,"在过安检时检测出来,为什么还让进来?"
姚诗承在这个时候开口,"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因为姚诗承的话,已经拷住徐途一只手的空警停下了拷他另一只手的动作,看向姚诗承,像是要等他发令似的。
"湖北机场集团,地方公安——好大的本事。"徐途啧啧两声,抚起掌来,"我算是见识到了。"
姚诗承听他口气就很是不悦,侧了下下巴,徐途身上的证件连同手机都被搜了出来——徐途不是有人脉吗,让他没机会去动用这些人脉就行了。
徐途全程不带一点挣扎的,任凭私人证件被搜走。他就是故意的,他们不是想闹事嘛,那就闹啊,闹得越大越好!
一旁有的好事者看热闹之余,还举起手机拍摄起来。
姚诗承不是没脑子,只是徐途的事之后怎么平,今天这事传出去怎么办,他现在通通不愿意去想。他只想干这一件事——
"你也看到了,江尹一,你今天走不了的。"
他低头,扶了下额头后才又重新将头抬起来,向江尹一伸出手道,"只要你不走,只要你还呆在武汉。"他长呼进去一口气,给出自己的承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不想我碰,我也不会再碰你。真的。"
只以为徐途是来武汉谈生意触及到别人的利益才有这得罪一说的闻科,没想到这件事主要的症结会在江尹一身上,他讶异的看过去。
"留下来吧。"姚诗承只差把求这个字说出来了,"傅乘光现在已经出来了,他知道是你把他送进去的,你知道他的为人,你就是跑到上海他也不会放过你。"
"我跟景烁几个,可以为了你跟他翻脸,你只有在武汉才会安全。"
听着姚诗承的话,江尹一讥笑了一声,"你们现在的关系跟翻脸差别也不大了。"傅乘光竟然没告诉他们,他是被什么制衡的。
这样他们找到机场来这件事,他也就不奇怪了。
景烁没听懂江尹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底下的深意,只以为是在嘲笑他们几人如今关系分崩离析,他咬牙道,"是啊。"他早就受不了江尹一从头到尾的无视,此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爆发,"我们不光生意受挫,还彼此间生了嫌隙——这么多年的交情,就因为你。"
"你的报复,满意了吗?"
江尹一并没有因为景烁的靠近避让,高嘉宇却拦在了他身前,精神已经有些不稳定的景烁,目光一下子利了起来,"滚!你算什么东西!"他伸手过去推高嘉宇,高嘉宇却也不是好拿捏的,顺势揪住他的领口,景烁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也不甘示弱与他就这么扭打到了一起。
坐的离的近的乘客哇了一声,纷纷起身避让开。
这样的骚动,到底是惊动到了小屈。他自贵宾室走出来,在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身上时,徐途和闻科已然率先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他。
徐途看着闻科见到他后,有如寻到平定这场风暴的法门一样跻开几人向他走去,噙着抹笑意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好整以暇的俯瞰起面前这场已然无法控制住的闹剧来。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外头乱成这样,小屈也好好的听闻科跟他讲怎么回事。
闻科可不像徐途那么会添油加醋,关键的就两句,一句过来帮空警过来把徐途给拷了,还把证件都给没收了,一句跟江尹一有干系,冲他来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