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屈侧耳听着,目光从站在中间,却暂还没被牵扯进这场闹剧里的江尹一的背影上,扫掠到已经被三五个空警桎梏住的徐途身上。
闻科也不问他们今天走不走的了,他只问,"续胤,咱们今天还走吗?"
徐途已经被搜拿证件,外套都被扯开了,现在两只手上明晃晃的戴着手铐,叫身边空警像犯人似的扭着。
太离奇了,闻科都咋舌——徐途可跟因为家里余荫殆尽,本身又不是特别有经商天分,只能这么不思进取来保全家里财产的他不一样,徐途有背景,有手腕,就是捅破了天,他爷爷的面子也够救他一回。现在这是叫人给寻私仇的拿在武汉了?还在屈续胤的面前?
要以权压人,也得是他们来做吧?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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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屈并不认识姚诗承那几个,见他们知道自己的动向,只当是傅乘光心有不甘,看江尹一没被牵扯进去,就也只是观望事态的拿出了手机,找了个号拨出去。
那边已经跟高嘉宇打的双双跌倒在椅子上的景烁,在高嘉宇正要起身退开时,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抓住旁边拉杆箱的拉杆。他眼睛发红,抡起来要往高嘉宇后脑砸时,手腕突然被踩住,他看着站在高嘉宇身后的江尹一,一时怔住,生生挨了被他拉拽到近前的高嘉宇一拳。
这一拳打中的高嘉宇,看他瘫坐在椅子上,不避不闪的姿态,意识到了什么,斜了下目光,就看到他被踩在座椅边缘的手臂。
到底是在江尹一跟前,高嘉宇没下一点死手。站直身体,回头叫了一声,"哥。"
倒在椅子上,脸上挂彩的景烁,看着江尹一,也叫了一声,"哥。"他真怪伤心的,刚才那股要人命的疯劲儿一下子退了,就这么看着俯瞰他的江尹一。
江尹一都懒得跟他说话,目光落在退到身旁的高嘉宇身上,"别跟他打。"
"一条疯狗。"他这么评价景烁。
景烁内里确实疯的可以,但表面上总是装的很好,装给他妈看,装给别人看,但现在他却装不了了——因为江尹一的无视,比他妈对他更彻底的无视。
旁边已经有人在拍了,拍的他的正脸,他清楚今天的事流传出去会怎么样,他也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就是为了让江尹一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而不顾一切,"你为什么不看我?哥,我也叫你哥啊,我以前也这么叫你。"他直笑,笑着笑着目光又冷沉下来,"你是不是也给他了?"
"我们上你就是强/奸,你为了报复我们这帮强/奸犯,是不是心甘情愿的给了这几个男人?"
"是不是那些药让你上了瘾啊?"
景烁那话说的太难听,江尹一终于如他所愿的看向他,即使那目光里尽是恨与怒,景烁仍然因他的注视感到了片刻慰藉。
"那你跟他们走不如留下来。"
"你留下来,我们才不动你喜欢的那个学生。"
"你知道傅乘光是什么人,你这回把他弄进去,他找不到你,你猜会不会去找他?弄断他几根手指,或者——"看着江尹一几欲要弄死他的目光,景烁没有再说下去,歪了下头,又是温柔的神色,"哥,别走了。"
"留下来。"
"我真的好想你啊。"
离得近,能听的清楚的乘客神色都又是惊诧又是一言难尽——这些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有悖公序良俗。虽然知道有的富二代会道德败坏,但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说出来,简直是——
低声打着电话的同时,也分神听着这边的声音的小屈,脸色越来越沉,视线从背后望着景烁,眉心已然蹙紧。
听着这一切的闻科,简直是瞠目结舌了。他想过几人可能有的恩怨,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马上查清,十分钟以内一定为您处理好。"
小屈听着电话那头管制部门信誓旦旦的保证,刚才还平和的语调,此刻已然沉冷下去,"别查了,把电话切给市/政的办公厅。"
“……”
"我是真要问清楚,是谁给的权力让航班无故停飞,又是谁给的权力让公职私用。"小屈语气不算特别重,但到他这个量级,从他口中说出质询的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就这么过了好半晌才冷汗涔涔的迭声应是。
眼看着这群空警上前来要羁押住江尹一,没等到线切过去,小屈就已经跻进人群,来到了一副大有袭警架势的江尹一身旁——
他一现身,姚诗承几人的目光立即就落在了他身上,见他拿着手机正在通话,用目光看了眼离的近的空警。
空警会意,拉住小屈拿着手机的手的手臂,喝了他一声,"妨碍执法,一起带走!"
刚好切过线路电话那头接听的人闻言差点又吓得一屁股瘫回刚从上面站起来的椅子上。
手臂被拉住的小屈,身形并没有动,只手被从耳边略略拉开了一点。
仍旧坐在座位上的景烁冷冷与他对视,劝他,"别多管闲事。"
也是太多年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话,目光正扫掠直童持身上的小屈,又将目光重新落回离他最近的景烁身上。
巨大的落地窗的采光,让身周即便已经叫乘客跟空警围聚的密不透风的小屈身上,脸上仍旧纤毫毕现。他就这么站在景烁面前,轻飘飘的目光落下来,却仿佛有重量似的压着他。
景烁脸色变了下,在几秒的对视里,他就已经觉出这个男人不一般了。
这个男人又是谁?
"没事。"对于景烁挑衅的言辞,小屈一个字也没回,他只对看向他的江尹一吐了这两个字。机场的播报响起的同时,这批空警也接到了直系上司的命令。
看着他们脸色难看的退开,连徐途也放了,姚诗承左右环顾之际,忽然听到背后的声响,回过头,正看到从门口涌入的荷枪实弹的特警。
嘴唇倏地抿紧。他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打出去的这通电话的威力,不,是这个男人。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特警一来,候机厅里的骚乱都静了片刻。这可不是维护秩序,预防违法行径的空警,这是实打实的穿着防弹衣,配了全套枪械的特警!
能在这候机的,哪个不是奉公守法的普通人?这种阵势,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一次,各个眼睛都瞪的老大。
荷枪实弹的特警包夹过来,刚刚还因为那一身警服显出几分压迫感的空警气势全被压住。看着为首的总督察向小屈敬了个礼,姚诗承几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小屈也没理会他们,对着总督察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总督察神色十分严肃的听着。
航班正常起飞的播报一直在响,持续到现在都过了一两分钟了,才有候机厅的乘客反应过来开始登机,一部分乘客却还是观望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被打开手铐的徐途扶了扶手腕,被他视线扫到的几个空警脸色俱是难看的很——到这个时候,他们也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他们可以开罪起的。
拿回证件的徐途,一面审视这些被归还回来的证件,一面好似漫不经心的和闻科感叹,"要不怎么说这武汉的机场比上海安全呢,说拷人就拷人。"他没像小屈那么压低声音,旁边的人都能听见。他收好证件,看向姚诗承,"不过下次拷人之前能先查清楚就更好了,别造成什么误会。"
他那语气几嘲讽,神情又几得意喔。
眼下情况,姚诗承也明白扣不下他们了——他以为只有一个徐途要对付,却没想到会还有一个。
徐途走到小屈身旁,问他,"续胤,我们是等你处理还是先登机?"
江尹一闻言,也看了身旁的小屈一眼。
"你们先登机吧。"已经和总督察结束对话的小屈虽然是回答徐途,目光却是迎上江尹一,"我处理就行了。"
江尹一闻言怔了一下,姚诗承他们不顾脸面的纠缠,让他已经做好了跟他们闹得谁都不好看的准备,小屈愿意在这种场合出手,甚至惊动来特警都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此刻面对小屈有意温柔的安抚,他颔了下首,跟着徐途往廊桥走去。
姚诗承三人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本来坐在椅子上的景烁,面对他离去的背影,此时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们都做好得罪死徐途的准备了,没想到却还是没留下江尹一。
江尹一走的毫无留恋,跟在他身后的高嘉宇还能感受到几人的注视,错到他身后替他挡了一下姚诗承几人的目光。
等江尹一的背影彻底消失,三人收回的目光才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小屈身上,在这个时候,他们心里不甘归不甘,却也并没有怎么慌张。徐途这些人只是不好得罪,不是不能得罪,再说这里又不是上海,他们能怎么样?
小屈很快就让他们知道能怎么样了。
"这件事如果你们市/政厅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我会自己来处理。"将并没没挂断的电话收到耳边,小屈只对着那边的轻声说了这一句话。
……
机票订的是头等舱,徐途坐包机习惯了,虽然这次回程乘坐客机,却也把头等舱的几个座位全买了,也因此几人才免于目睹刚才候机厅那一场闹剧的乘客的注目。
江尹一的心情全被景烁那几人搞败了,坐上飞机之后脸色一直不大好。
话历来很密的闻科在他旁边也怪异的陷入了沉默——刚才那几个武汉男的说的话他可全听清楚了。但他没那个胆子找江尹一求证,低着头扣扣手指,偶尔用余光瞥江尹一一眼后,收回视线掩饰性的用鼻子出一两声重气。
直到飞机要起飞,一直默然的江尹一才开口问后座的徐途,"马上起飞了,他不上来吗?"
徐途知道他问的是小屈,"事情还没处理完吧,不用管的,他说不定会比我们先到上海。"
闻科也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时机,"续胤是直接给市/政厅去了电话,这事轻办不了。"
"市/政厅啊。"徐途复述一遍,语气微妙,"那市/政厅这会乱够呛估计。"
"那肯定,续胤在哪儿被拦过?"闻科自然的接过去,"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敢犯到小屈跟前——"他想到刚才被拷的徐途,扭过头正想要打趣他,没想到正看到站起的徐途,扶着江尹一座位的椅背垂首跟他说话的一幕——
"这事小屈给你出头,你放心,他们以后绝对不会有胆子再来你眼前。今天机场的事也不会传出去。都会处理好的。"
因为江尹一并没有回应他,徐途垂手下来,用手搭在江尹一的肩膀上轻轻的摇,语气带点哄的调调,"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那些人也不用在意的,都过去了。嗯?"
也是觉察到了闻科的注视,徐途抬起眼看向他,放在江尹一肩膀上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
徐途虽然年轻时就是这种花花公子的调调,但那也是年轻时了,闻科可好些年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了。
再加上江尹一又是小屈的人,他这幅亲昵的举动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要不是江尹一这边太过无动于衷,闻科心里真要狐疑两人间是不是有点什么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机场的事都已经查清楚了,航班停飞,是因为他们动了白家这层关系——白家是机场集团的管理层。"
"企业经营出了这种事,确实是我们监管不力。"
"还有公权私用的问题——"
小屈抬手打住男人的话,无非是下属部门失职受贿,这种特权问题虽然敏感,却也一直存在,与其把这个当做重点追究,不若直接问怎么处理,"这次的事虽然是你们内部的事,但我希望不要内部处理。"
"这个肯定!您放心。"
小屈面色并没有缓和几分,这种事他出面当然可以处理,但如果今天没有他呢?他无可避免的想到了之前闵舒行一行人来央求他帮忙的事,现今还是傅乘光没有插手,不敢插手的情况,这些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当初困住江尹一的,真可以称得上是天罗地网了。
停机坪上的飞机起飞,小屈偏过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自己其实没必要在这里逗留,这事他要处理一句话就够了,但因为傅乘光的事,他对江尹一始终心怀愧疚,所以改变主意留在这里,等把事情全都处理好再离开。他要江尹一再无后顾之忧。
……
从机场出来,姚诗承几人就被拘留了,因为有小屈坐镇,各种处罚下的很快,一个搅乱公共秩序一个浪费警力,判罚加一起有五年。什么重罪判五年?
他们圈子里知道这事的都惊了。今天没出面的汪梦醒几个人更是不可置信。
因为都是各家的独子,家大业大,人脉深厚,想像平常一样拿钱拿人脉运作吧,却是处处碰壁,到这个时候他们也清楚整他们儿子的不是一般人了。还好机场的事目睹的人颇多,花了些钱他们打听清楚了始末,但他们儿子得罪的人却始终打听不出来。
这三家急的团团转,躺在病床上的傅乘光却清楚,他们这是撞小屈枪口上了。
五年确实太重了,景烁还已经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他们公司现在就是靠他在管,又是地区的支柱产业,他关五年,他们那片区的比景家还着急。
傅乘光让照顾他的护理给他拿来手机,给现在求地无门的三家去了电话,给他们透了小屈的联络方式——这事到底有他的几分缘故,他出于人情透个口子,至于能不能求动就看他们自己了。
从傅乘光那拿到小屈联络方式的几家马上去求了。跟如今因为年轻还张狂无状的姚诗承他们不同,
他们老子各个都是人精,在小屈面前姿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一把年纪,说到最后还哽咽了。
小屈清楚他们能联系到自己肯定是傅乘光透出去的,他现今真有点烦傅乘光了,接了电话并没有表态。几家好歹摸到了他这个口子,反复几次之后,小屈还是松了口,把五年减成了一年。
不过不是被谁劝动的,他本来也没想着在这里大动干戈,会判的这么重是因为有他干涉而已,急事严办就给办成了这样。他们家里表态会好好管教儿子,还保证生意上多对地方做贡献,他也就松了口。
但一年对他们这种天之骄子来说,也实在算不得短了。
……
小屈离开武汉,他们各家才有机会探望几人。
得知自己被判一年,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童持,见到他爸,不等开口说什么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他爸一巴掌。
童持算是家教良好的了,父母别说打他,口头训诫也很少,他直接被打懵了,过了好一会才抚着脸颊叫了一声,"爸?"
爸也是气的喉咙管都粗了一截,不然也不会动手打他,"你知道你这回得罪了谁吗?"
童持从机场离开后就被扣押了,从昨天到今天他都呆在这,一年的结果还是他刚才才知道的。太离谱了,怎么可能一年啊?现在被他爸劈头盖脸得训斥了一通,他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他想到了在机场见到的那个男人,对方的权势比他想的还大的多,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这样挫败,失落的情绪。
江尹一何止远走高飞啊。
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力能抓住他了。
一直以来因家世而产生的自傲,突然间就溃不成军了,童持脸上显出比刚才挨了那一巴掌更失魂落魄的情绪,往后趔趄的退了几步。
"三个月有一次假释,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回的事你一定要记个教训,以后收敛一点。"
童持已经听不到他爸说的话了,他的身体反而是颤抖了起来,这回江尹一回来武汉,出现在他身边的徐途,已经让他十分的有危机感了。但那个时候,他觉得和姚诗承他们合作,自己还是能抓住对方的,可是现在,知道他走了不会再回头,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抓住他的这种心力不逮感,让他忽然间泪流到指缝间。
到他失去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爱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一个粉色连衣裙,外搭件杏色条纹罩衫的女孩,拉着后背倚靠在吧台上,目光在场子里巡视的夏挚的手臂,歪着头问他,“我有那么难看吗?干嘛一直不看我。”
“我这是在工作时间。”笑着解释了一声的夏挚,还是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主管,没人盯着你。”女孩这一身娴静的穿着,加上画的淡妆,在夜场里显得格外清纯,“诶,你又没女朋友,干嘛不愿意跟我谈?”
夏挚没江尹一那么会应对女孩子,一时强笑了一下,“我——还没想过这种事,我有个妹妹。我想多赚点钱把她供出社会再说。”
他这句话显然不能叫女孩子信服。
夏挚本来就长相不错,夜场里女孩又多,一来二去有不少对他有兴趣的,只不过夏挚天生缺根筋,和女孩子都不太来电。
“亲妹还是表妹啊?”特地为他才穿的这么清纯的女孩继续问。
“亲的。”夏挚回答完之后,余光瞥到自门外走进来的江尹一跟高嘉宇,他身体一下子站直,就往门口走去。
“喂,夏挚——”
被叫住的夏挚回了下头,向愠怒的女孩解释,“不好意思,我老板。”说完这一句他再不停留,挤过人群来到江尹一跟前。
“回来了啊。”他知道江尹一失恋了,觑他脸色如常,才将手臂揽上他的肩膀,“回武汉事办的怎么样?”
“办完了都。”江尹一下了飞机后就和徐途他们分开了。
夏挚抬手在他背后拍了拍,“那得好好庆祝一下了。”他边说边带着江尹一往灯光旖旎的人潮拥挤处走去,“今晚玩一下吗?场子上很多美女。”
平常他拉江尹一玩是不会强调美女多的,江尹一知道他是想替自己疗慰‘情伤’而已,边跟着他走,边侧着头近距离的看脸颊都几乎贴碰上他的夏挚。
“我给你攒个天菜局。”夏挚还在喋喋。
到处都是声潮乐浪,从舞台的烟雾装置喷出的气声与冰块在酒杯里碰撞的声响混在一起,产生一种与现实脱离的致幻感。
“还不知道你喜欢哪款?”夏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向江尹一,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江尹一那张几乎不会被女人讨厌,英俊锐利的叫人头晕目眩的脸,扯出个散漫的笑容,“那就都来吧。”
……
一片黑暗中,面前唯一发着光的仪表盘上的指针乱晃着。
在不限速的高速路段尽情疾驰,将车速拉到340的白男听着副驾驶女孩的尖叫得意非常。道路两旁都是平坦的灌木,几乎没有什么突出的景象能感知到此时的车速,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因为跑车太过趴地而带来的行进过程中的细微震颤能让人感觉到到此时的速度有多快。
女孩央求他将车开慢一点。
答应了的白男开始徐徐减速,在减速过程中,车仿佛失控了一样在过弯时打了个转,女孩在惊恐之下叫出了他的名字,“Tomas!!”白男之后的笑声和如常行驶的车让女孩意识到他是在炫技,她嗔怪着和对方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车的后方出现了另一辆车,已经将车速减到150迈的白男起了好胜心又开始加速,但对方也是跑车,马力甚至还要胜过他一些,无论他开的多快,对方始终如影随形的跟在后方。
不想在女友面前丢了面子的Tomas开始别对方的车,让对方无法超过自己,感到他作祟的人开始用跑车上的远光灯闪他们。在视线受到干扰的情况下,Tomas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跑车逐渐与自己平齐,女朋友也开始劝他不要和对方比。
红了眼的Tomas将女友推开,在对方即将要超过自己时撞了上去。
“碰!”
两辆开的极快的跑车在道路上发生了碰撞。
在这种碰撞带来的震感里,Tomas的理智终于回归,他握着方向盘,从安全带的拉拽中抬起头,看着被他撞出道路,只剩一半车身横在路上的红色跑车,嘴唇颤抖了一下。
因为跑车和一般车辆不同,在碰撞后解体的部件卸掉了大部分的力。在发生冲撞后的几分钟的安静里,车门被打开,一个黑发的青年走了下来。
很明显的亚裔面孔,戴着副黑框眼镜。他身高不差,身材却有些过于单薄,穿着的烟灰色阔版西装更显出这种单薄的特质。
同样在附近上学才会在半夜过来这条不限速道路飙车的Tomas认出了对方。HDY
“戚景。”他用蹩脚的中文叫对方,随即想到对方流利的口语,马上又用英文道歉。
澳洲很多亚裔的留学生,学习优秀,或者家里有钱过来镀个金,不过他们学校不太一样,百年名校,又出过几个闻名世界的人物,只是有钱可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