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别墅前停了下来,没熄车前灯,车里的人就走了下来,在直射前方的两道光柱中,他扶着车门关上的同时,仰头看了过来,方向正是小屈住的房间。
……
江尹一在夜场玩了挺久,到凌晨时分才带着高嘉宇离开。他晚上喝的酒让他能保持在能够清醒的同时又享受的到酒精提供的心跳加速,心情变好的正向反馈,
跟着江尹一穿过人群往外走的高嘉宇问他,"哥,晚上我们住酒店还是打车回去?"
走在前面的江尹一因他的话回了头,"你想去哪?"
高嘉宇自然是想住酒店,他不喜欢那几个男人,很不喜欢,一个都不喜欢。
还在等他回答的江尹一,放松的肩膀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正因他的肢体碰撞不善打量他的时候,高嘉宇上前几步,跟在江尹一身后,因为他还不移开目光抬手当胸推了他一把的同时,以冷冷的一眼警慑。
他在夜场管过一段时间场子,很有几分不是善角的气势,对方叫他一看,悻悻的就避让开了。
都没察觉这个小插曲的江尹一就这么走出了夜场,在他站在路边,拿手机翻看附近酒店时,一道极是消沉落寞,又带几分酒气的声音从旁传来——
“江尹一。”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开关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仍旧站在落地窗旁的小屈,等被放上来的人走到他身旁,才淡淡开口,"你怎么出来的?"
"不难。只是出来不了太久。"
小屈的目光,从玻璃上模糊的倒影转移到了傅乘光的身上,"你还真是无法无天。"这么评价一声后,他离开了窗边,"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吧?"深夜造访,小屈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来意?他知道傅乘光傲的很,故意这么说想让他张不了口。
没想到傅乘光真张了这个口,"还真是。"
"我说了这件事不会帮你。"
"所以我来求你。"
在沙发上坐下的小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真稀奇,这还是傅乘光第一次对他用求这个字,"武汉没几个人想让你进去的,是吴冠靖咬的太紧。"
"他调令已经下来了,下半年就会调回福建。"
傅乘光从落地窗前转过身,面向已经坐下的小屈,第一次说了软话,"续胤,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就帮我这一回。"从被抓到现在他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了,虽然没人敢苛待他,傅家也上下打点照顾,但只要进去,精神面貌方面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傅乘光就肉眼可见的有了些颓靡之感。
小屈侧视了一眼桌面上做成飞鸟状的扩香器——傅乘光真没求他办过什么事,两人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武汉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傅乘光这人低不下去头。要不是这个时机,要不是江尹一,傅乘光跟他开口,还这么求他,别说是眼下这点事了,就是再棘手一点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可惜——
"你就进去呆半年吧。有傅家照顾,你也吃不了多大苦头。"
见小屈这么无动于衷,傅乘光也没显出什么急躁恼怒,"你现在对江尹一不只是感兴趣了吧。"
小屈没有否认,"本来我没想过出面,我是真不想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你事做的太过,让我不得不出面。"
"太过?你是指我把他带走吗?"
"我前脚带走他,你后脚就从上海连夜飞来了武汉。屈续胤,到底是我做的太过,还是你心太偏。"
小屈本来已经是打算休息了的,面对傅乘光的诘问,他撑手扶额,闭上眼睛像是困倦了似的在张开的虎口间慢慢摩着额头,"我对他现在不只是感兴趣,你不是知道了吗。再说,又不是我把你送进去的,是你咬了他一口现在叫他反咬回来了,我只是不插手而已。"
"你这么隐忍,这么耐心,江尹一也不会有什么动容的跟你去谈感情。"
小屈闭着的眼睁开,从扶在额上的手掌下方形成的阴影处望了过来。
"你只是跟我用的方法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会是一样的。"说完这句话傅乘光的手机就响了,这声音提醒他在外面已经呆不了多久了。傅乘光不得不向门口走去,但在他走出卧房门时,还是顿了下脚步,言语间终于泄露出点对自己花了这么大力气出来一趟,却还是无功而返的不甘情绪对小屈道,"你说我疯,你之后未必会比我好到哪去。"
……
叫住江尹一的是陆敖。
他那点跟江尹一断了的决心,就持续到几个小时前离开夜场的那一刻。他没走,他舍不得走,他不知道自己今晚一走了之之后什么时候还能再这么凑巧,不招江尹一厌烦的和他偶遇,所以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吹着风等了几个小时。
在这几个小时里,他被难以遏制的感情熬煎,到等到江尹一出来叫住他的时候,洇在眼角多时的眼泪奔涌而出。
陆敖长的很是冷峻,眉眼口鼻都如刀凿斧刻,流出来的眼泪让他的眼睛失去了高高在上的锐气,让他英气到有些咄咄逼人的脸,显出一种为情所困到极致的失魂落魄和卑微——
"我根本忘不掉你。我忘不掉。"他双手蜷握的向江尹一走来,还在持续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好像是他眼里多到承载不住的情绪漫溢出来,"你把我当飞机//杯吧江尹一,我可以跪下来给你舔,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我不会再奢求碰你,奢求你给我机会喜欢上我,你喜欢别人……我也无所谓。"陆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眼泪狂涌的样子有多狼狈,他在江尹一面前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抬手抓住自己的额头,挤压着眼眶里酸痛的眼珠,"我不要被你无视的原谅。你恨我吧,恨我,让我能够……能够靠近你,能够碰到你。"
顺着脸颊流下来的眼泪,流经他按耐着呜咽已经颤抖个不停的唇。
江尹一还是给了陆敖一点体面——他让高嘉宇去便利店给自己买包烟,自己则带着说了一堆胡话的陆敖走到了僻静处。
"敖哥。"
"你玩过的人也不少了,没必要专在我身上深情。"江尹一看着隐在黑暗处,已经看不出脸上眼泪的陆敖,平心静气的劝道,"你要是想要定下来,就找个人结婚吧。"
“……”
看不见彼此面容的昏暗中,只听到陆敖颤抖着将一口气吐出来后发出的自嘲笑声。
"是啊,我玩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唯独沾了你后会念念不忘。"
"我甚至愿意不违背你意愿,以后都攥着我的鸡//巴不让它操//你。"
陆敖高大的身影突然间在江尹一面前矮了下来,紧跟着是膝盖在地面移动发出的摩擦声响。这么跪在地上,以最不让人设防的卑微姿势靠近江尹一的陆敖,用脸颊贴上江尹一的裆——
"我爱上了你,我是个人渣,所以我的爱也是自私又卑劣的,我会一直纠缠你——"藏在裤缝里的温热拉链,被陆敖用舌头顶了出来,随即被他用牙齿咬住往下拉去,"所以用你的手段报复我吧,江尹一。"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被陆敖双臂抱住的下身像陷进了沼泽里,江尹一想往后退都埋不开步伐,他的性器被从温热的裤子里被剥了出来,陆敖几乎是马上就张口将它含住。
眉峰抖了两下。江尹一按着陆敖的肩膀去推,也没有拦下随着他将脸深埋进自己会阴处一寸寸吞进自己性器的动作。
"呃——呃呃——"被撑开的喉咙发出异响,即使难受到不断干呕,陆敖仍旧没有吐出来。
被抽缩的喉管挤压性器的江尹一也没有好受到哪去,他揪着深埋在自己会阴处的陆敖的头发,想把他扯开,脚下也开始竭力往后退,陆敖却用双臂紧紧箍抱着他,直到江尹一退靠到墙壁上,陆敖仍旧是跪在他面前的姿势深含着他。
最后一次用力揪扯陆敖的头发,仍没有把他撼动的江尹一,感受到自己的性器被他的喉管夹到慢慢变硬,彻底抵靠在墙上睥睨着脚下的陆敖,"陆敖,你他妈就非要这样吗。"
没有放松的双臂就是陆敖的回答。
江尹一真不想再跟他们扯上肉体上的关系,哪怕是他们让他上,他也不想碰——太恶心了,只要跟他们在一起就会想起那段时间,而他们身上那种畸形扭曲的特质也会给他带来被花蛇缠上的不适感。报复完之后就该彻底结束了,可陆敖非要逾越。
"这么喜欢吸我的——"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发泄过,被陆敖喉咙压榨出欲望,在他喉管里彻底勃起之后,江尹一也放弃了那些挣扎,他喘着粗气,扣着陆敖后脑的同时,报复性的挺腰往他喉咙里塞,"你忘不掉我?喜欢我?所以心甘情愿的给我当飞机杯?"
陆敖的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他英挺的鼻子完全埋进了江尹一会阴处的毛发中。
江尹一对非要再次纠缠上来的陆敖真没客气,等陆敖因为嘴部被堵的严实,鼻腔因为埋在他的会阴呼吸受限而不得不加快呼吸逐渐变成粗喘时,他扣着陆敖的后脑前后活动着让他给自己口了起来。
因为是被陆敖榨出来的性欲,动作上格外粗暴,陆敖嘴唇被磨红,唾液也狼狈的垂到了衣领前,粘稠的在半空中晃动着。
在他们十几步远的距离,一根香烟被丢到了地上,扔了烟的男人拿出手机正要拍下这窥见的下流一幕,一只手突然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将他猛地拽退几步。
出手的是买烟回来的高嘉宇,他在夜场里工作,五感敏锐,再加上他是亲眼看到的江尹一把陆敖带进这里面,回来看男人行迹鬼祟第一反应就是阻止。
法治社会,把不好惹写在脸上的人大多真的不好惹,知道自己是偷窥不占理的男人在接触到高嘉宇冰冷的驱逐目光后收起手机悻悻离开了。
赶走他之后,站在他位置上的高嘉宇也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侧目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着实不算隐秘,虽然因为昏暗看不清两人的脸,但对他们在做什么看的是一清二楚。
“……”
高嘉宇隐匿在那里,并没有往前再走一步。
根本没想过在这种开放地方做这种事,却因为陆敖纠缠做到了这一步的江尹一,在捅的陆敖喉咙肿痛的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收紧抓着他头发的手把他的头拉开。
因为呼吸不畅已经有些眩晕的陆敖,被拽开后,喘气喘的把舌头都吐了出来。丰沛的唾液,沿着他吐出来的舌头往下滴,他就这么跪在那里,看靠站在面前墙壁前的江尹一用手自己捋动。
江尹一要高潮的时候,大腿内侧的肌肉会抖,眼下就是这样,他本来只是微微分开的腿,随着大腿内侧肌肉的颤动有了种外翻的迹象。不怎么使用,还没有黑色素沉积的性器充血后是前端那种很红润的朱红色。江尹一闭着眼,头低垂着,整张被性欲披覆的脸,眉心蹙皱间,牙关启合间,性感的一塌糊涂。
陆敖看着他闷哼一声的射在了掌心里。因为积攒的量太多,有些从指缝里流出来,沿着手背往手腕流去。
陆敖凑上去舔,用另一只手撑了下墙壁让自己站直的江尹一,在用一只手缓慢的提起裤子时,看着陆敖舔食他手上精液的动作,有些不能理解,却也没有把手收回,反而张开掌心就这么盖在他脸上。陆敖仰着脸舔他的手,从江尹一分开的指隙看上来的眼,不见一点驯顺,反而和从前和江尹一做时一样的欲色深沉。只这样深沉的欲望里,如今又混进去了一种迷恋。
迷恋让欲望得以遏制,又让欲望变的更加深沉。
舔干净江尹一整只手的陆敖没有站起身,反而在江尹一因为发泄出来,精神和身体都变的松弛惫懒的那段时间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腹腔的位置,极力忍耐什么似的在一拱一拱的磨蹭间从他身上吮吸起气味来。
……
抽出的一屉螺钿的古董漆器盒里。摆了糯冰飘花,正阳绿的十几只翡翠镯子。每只镯子都品相绝佳,每一件都是能上拍卖会的珍品。
这些都是权夫人的藏品——她家是做翡翠起家,加上祖上出过勋贵,拥有这么多叫人眼热的珍品也不稀奇。也是从小什么都有,就不把这些当宝贝了,加上权市长如今仕途步步高升,她穿戴方面就更要往朴素靠拢。思忖考察了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她打算拿去拍卖掉,换成钱帮扶她看中的一些落后的山区。
权市长就在旁边跟她一起挑,看到她取到一只高冰无絮的镯子时,劝了一声,"这只你不是喜欢吗,留着吧。"
"留着干嘛?本来这只是想传给女儿的,没想到生了个儿子。"
"过个几年传给儿媳也一样。"
一句话就叫把镯子拿出去的权夫人又给拿了回来,但她嘴上却忧心,"儿子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不开窍,是根木头。"
"开窍了不就娶了你嘛。"
这对外人眼里了不得的夫妻,在家里聊天跟寻常小夫妻没什么区别。
权市长电话响了,看着他接起电话,权夫人继续自己的事,等电话挂了才问了一声,"这么晚了,又是工作上的?"
"不是。"到底是夫妻,权市长也没瞒她,"是傅家,他们想请我办件事。"
权夫人当然记得这个消息灵通的傅家,"办什么?"
"他说他儿子乘光犯了点事,别的都处理好了,就是吴冠靖不肯通融要关个半年,他想让我联系吴冠靖说说情。"他去说,对方肯定卖他这个面子。
这事不算大事,他帮了等于还清了傅家的人情,以后省了别的麻烦。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吴部长这人,不说人多正,骨头是一定硬的。一开始他因为跟傅家扶持的闵海结过仇要搞傅家的时候,傅家在武汉已经是举足轻重,但他从江尹一那拿到证据后还是下了那个手。这次也是一样,武汉官场上一半以上的人都来跟他说好话,他把嘴咬死了不松。甚至为了堵那些人的嘴,直接借体检出来的一些身体上的毛病回家休养。
他妻女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劝什么,只心疼他压力大。
吴部长在家里喝了两天妻子炖的西洋参甲鱼汤之后,压力已经减轻了不少,就在他准备在傅乘光判决下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都躲在家里避客时,权市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又是为傅乘光的事。
这通电话分量不一般,只时机不太对,但凡是一开始打过来,或者哪怕就早上一点,在吴部长没因那么多人说情彻底下定决心,不惜在家称病的前一天打来,这个面子吴部长就卖了。
"这事情况比较复杂,具体的情况可能权市长不太了解。"
"怎么处理还是看律法裁定吧。"
拿官话搪塞完权市长之后,吴部长挂了电话。
情况复杂?有多复杂?被挂了电话的权市长也没想到他以为不算大事的事会这么麻烦,麻烦到他的面子都卖不动了!
……
小屈接到权市长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餐桌前准备给江尹一打电话,江尹一昨晚一夜没回来,吃早饭的徐途刚跟无意似的说了句,"俩人还真在外面玩了一夜,要不怎么说年轻好呢。"
本来没把高嘉宇当回事的小屈突然想起来,他好像确实挺年轻的,还跟江尹一差不多大。
心里一动的他,去拿放在放在一旁的手机,没想到正好接起了权市长打来的电话。
权市长来麻烦他也不算奇怪,小屈职务蛮特殊,在具体部门具体事件上他没什么实权,他的实权主要体现在宏观指导和协调上,直白一点说,那些令机关里的干部害怕的监察就是在这种宏观协调下的部门进行的。
没想到傅乘光的事兜兜转转又到了自己这里的小屈,真的有些哑然失笑。
"续胤啊,这事真要麻烦你了。"权市长说这话的时候是真没想过这事小屈比只是受人所求的自己参与的更多。小屈现在甚至就在武汉。
小屈没开口,他不太想答应。
"这是武汉的事,我本来不该管也管不了,是有人求到我这来了。"也是有这个人情要还,且这个人情还不小,不然依权市长的性子,早在吴部长那里碰壁的时候就该回对方了,不会还找到小屈这来。
吃着早餐的徐途也从小屈垂眼叩手这样的小动作里察觉到了这通电话令他纠结了,喝粥的时候觑了他一眼。
在权市长那边沉默下去,又过了好一会之后小屈才开口,"这件事您都插手不了,我又该怎么做呢。"
这话已经是拒绝了,但权市长却觉得他是以为自己被拒,觉得这事可能很棘手才这么说——毕竟小屈没拒绝的理由啊,"这毕竟是武汉的事,我伸手过去保不齐让人家觉得我是干预他们的内务。"
因为是权市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小屈也纠结了。在上海屈家跟权家算是权势最鼎盛的两家,往来也多,他没法像拒绝傅乘光那样拒绝权市长——真不知道傅乘光是怎么拉到这层关系的。
徐途看着他叩在桌面的手越敲越快,就知道小屈现在心里乱的很。什么事能叫他这么乱啊?他真有点好奇这电话谁打来的,又和小屈说了什么了。
忖度了半晌之后,小屈呼出一口气,"行,我去打个招呼。"
他答应,等于这事就已经成了,权市长放心的挂了电话。
没从他刚才的三言两语里猜测出对话内容的徐途,见他挂了电话正要去问,就见小屈失态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骂了句,"妈的。"
这下不止徐途愣了,旁边喝豆浆的闻科也觉得自己听错了,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小屈——谁能叫他骂脏啊。小屈这几年修身养性,情绪,心态,方方面面都稳定的很。
小屈眉心蹙起来,他自己伸手去按开。真不怪他失态,他看着江尹一一路筹谋,他为江尹一来武汉也打定主意是站他这边了,结果,结果——
这要按他以前的性子,桌子这个时候都掀了,还要再骂傅乘光他妈的怎么就不能安分的进去呆个半年非要整这么多枝节出来。
这要他怎么跟江尹一说啊。
"续胤,怎么了?"闻科显然没徐途的眼力劲儿,这个时候还凑上去问。
小屈忽然放下手,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这眼神闻科熟悉啊,年轻时小屈就是这眼神,情绪在他眼底翻涌,马上就要爆发了。但小屈到底不是以前那个小屈了,他闭了下眼睛,把那些情绪又全按了回去。
"我去办点事。"说完这一句他就起身离开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雾蒙蒙的磨砂玻璃隔绝了视线,站在淋浴下的高嘉宇闭着眼,任凭搭在鼻梁上方的湿发断续滴水的同时用手安抚着自己。
昨晚他跟江尹一开的双床房,因为不在同一张床上,因为目睹了那个男人给江尹一口,他在让他辗转难眠的嫉妒里,在害怕被江尹一发现的忐忑里,难以自抑的蜷缩在被子里用手了释放了一次又一次。
他对江尹一日渐高涨的渴望好像越来越难熄灭了,哪怕昨晚到最后他都精疲力竭,今天醒来后仍被躁热所困。
“让我给你舔吧哥,我也可以。”
“哥,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求你了让我爱你吧。”
这两句昨晚反反复复徘徊在他脑子里,他望着睡在对面床上江尹一无数次想要说出来的话,最终因自卑,因说出这些话后无法预料到的江尹一的反应而被咽了回去。
随着手腕的快速抖动,被热水熨热的嘴唇开始抽气。高嘉宇望着面前的玻璃,江尹一现在就躺在外侧的那张床上,他将手覆上去,在心里反复咀嚼江尹一的名字。
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那道火焰却烧的更加炽热了。
……
江尹一在酒店睡醒就收到了小屈的邀约,他赤着上身趴在床上,一面回小屈的消息一面伸手去桌子下够烟跟打火机——下午睡醒和早晨睡醒的精气神都不一样,江尹一需要抽根烟把精神提振起来。
只他到底一只手在回消息,摸了根烟衔到嘴里不等去点,趴在另一张床上的高嘉宇就探身过来帮他点了。
江尹一眼也没抬的受用了。
帮他点完烟的高嘉宇下了床,他给江尹一拿了衣服放到他身边。
江尹一懒懒的撑扶着额头,将手机放回柜子上,“洗漱下出去吃饭。”
高嘉宇看他回消息就知道是有约,但没想到他还会带上自己,心情雀跃了一点,应答道,“好。”
……
靠停在路边的一辆奔驰C63前照灯亮了亮,
江尹一走过去拉后面的车门,让他没想到的是,开车的是小屈,徐途跟闻科都不在。
看着江尹一跟高嘉宇坐进来的小屈,问了江尹一一声,“刚醒?”
“嗯。昨晚玩太晚了。”
没想到会是小屈亲自开车来接的江尹一,上车就因为只有他一个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儿,但他到底没有先开口去问。
“猜到了。”小屈上午就打算来找江尹一,打他电话没打通的那一刻,说实话他是松了口气的,他可以有半天的时间来做准备——是的,他居然因为这件事忐忑了。他都已经忘了上一次觉得忐忑是什么时候。可即使心情不像以往平静,他的语气和神色却仍叫人察觉不到半点端倪,“我年轻时也很爱玩。”
江尹一还是第一次小屈提过他的以前,小屈也是第一次跟他圈子外的人提起以前。
在车上几度想要开口,却又几度不了了之的小屈,最终在等红绿灯时对江尹一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等会吃饭的时候说吧。”
江尹一不知道小屈的欲言又止,他看着小屈挺拔的背影,还以为他只是随口提及。
……
粉彩的瓷器,盛着清淡鲜甜的鱼羹,即使是对吃的东西,尤其是清淡无味的东西不敏感的江尹一,喝的时候也察觉了这鱼羹做的很是有水品。
这家店也很有水平,武汉上档次的地方江尹一几乎都去过,小屈今天带他来的这个,他还真的是头一次来。
“权市长让我跟吴部长打个招呼,傅乘光应该是在牢里呆不了了。”用勺子舀鲜炒的白茭河虾的小屈说这话的时候动作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