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赶得最后一班飞机,凌晨才落地武汉的高嘉宇,见电话接通,倏然停下脚步,"我到武汉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听到对面这声哥,明白可能是熟人的营销道,"他在我们酒吧喝醉了,我现在给他送到酒店的房间休息。"
听出声音不是江尹一的高嘉宇,声音一下平静下来,"哪个酒店?方便把酒店定位和房间号发我一下吗?"
还没有结束通话,又一个上海的号码打了过来。营销直接给挂了,回话那头的高嘉宇道,"行,我发给你。"
……
高嘉宇凌晨三点多快四点了才赶到酒店,他拿到房卡进入房间的时候,江尹一就倒在进门处的位置。
房卡没拔,整个房间都亮着。玄关很窄,江尹一就这么蜷躺在那,地上的柔白的瓷砖反着光,显得他因醉酒而绯红的脸更加狼狈不堪。
开门的高嘉宇,在门口怔站了好一会——他从没见过江尹一这样。
浴室里的盥洗台里,积了很多呕吐的秽物,难闻的味道,弥漫到房间里来了。回过神的高嘉宇走进来,带上门在江尹一面前蹲了下去。
他从江尹一的头开始扶,拿手贴着他的脸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后,才去抱他的全身。江尹一不知道已经在那躺了多久了,他一向温度很高的身体,此刻摸着都是冰凉的。
高嘉宇抱着他,在玄关站了好一会,才举步进了房间把江尹一放回到了床上。从上海赶到武汉,赶到江尹一所在的酒店,他一路风尘仆仆到了这里,半点累也不觉得,现在看到江尹一,看到江尹一这个样子却难受的不行。
他在为谁伤心啊。
在床边跪下去,让自己的视线和江尹一的脸平齐的高嘉宇,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低着头哀求一般,"让我爱你吧,哥。"
"我不会叫你伤心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闻科的直升机起飞没申报,刚起飞的时候就收到了管制部门的电话。机关里没人就是这点麻烦——闻科有直升机,平常受限于飞行部门管制,没有报批也不能乱飞。但这回不一样啊,小屈在直升机上。
哪个部门能管小屈啊?一句公务就把他们嘴塞死了。
到直升机落地武汉,再没有一通电话打过来。
小屈一路上联系过江尹一,也联系过傅乘光,奇了,这两个他谁都联系不上。到下直升机的时候,坐上闻科安排的来接的车,闻科问他去哪时,已经打通另一个电话的小屈,沉静道,"金澜鹤舍,去找徐途。"
……
深更半夜的,睡的好好的市/委秘书长接了通电话。他本来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慢条斯理开了灯摸戴上眼镜,等他看清了来电显示后,汗都下来了,半点都不敢怠慢的接了起来。
枕边的妻子被他说话的声音吵醒,看着他伏在床边,对着电话喋声应是。
等电话挂了,妻子才开口,"大半夜的,怎么了?"
怎么了?
市/委秘书长也有点懵,这个点儿接到那位的电话,他差点以为是自家什么亲戚犯了事,牵连到自己了,心都提起来了,听完了不是出事,放心了一点,却更懵了。
现在要他联系傅家?
"你睡你的。"安抚了妻子之后,男人掀开被子,起身去办公室给下面打电话了。这段时间武汉乱的很,他都纳闷呢——不是童家就是景家,一个一个的出事。这傅家又怎么了?
……
武汉离上海不算远,飞也就几个小时。徐途给他打完电话在房间里正闭眼眯着,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徐途撑着因为困意干涩的眼把门拉开,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的小屈跟闻科。
闻科笑嘻嘻的,"睡着呢?"
徐途视线还是落在小屈身上,他知道小屈会来,但没料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天还没亮呢,就是包机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再加上按小屈的身份,去外省但凡漏点风声,接待的都是最高规格的。他眼下旁边就闻科一个,可见是真来得急了,下边儿都还不知道。
小屈抬脚往门里走了一步,他比徐途只高一点,徐途在他面前气势却不止矮一点。他进,徐途就下意识的就往后让。等到小屈跟闻科两个人进来,徐途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
"武汉这个傅家,我是真没一点办法——查也查不到。下午把江尹一带走后,我也联系不上江尹一了。"徐途开始跟小屈说眼下的情况。
这些小屈都清楚,他已经安排了人了。只要傅乘光在武汉,他第一时间就得来见自己。
"你拿了都没办法?"闻科算是精神奕奕,倚在阳台位置对徐途道。
徐途脸色怪难看的。
闻科往外看了一眼,几辆机关的车,已经停在了金澜鹤舍的大门外,看着人从车上下来往里走,闻科笑了一声,"还得看续胤,这不才到武汉就有人来了吗。"
……
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躺久了,江尹一天亮的时候发起烧了。摸到他额头滚烫的高嘉宇,买了退烧贴跟一堆退烧药,隔二十分钟给江尹一换一个贴,药却因为江尹一一直没醒,他也就没机会喂。
在他给江尹一额头上的退烧贴换到第七个时,江尹一睁开了眼睛。
"哥——"
江尹一看了他一会,像是困惑他怎么会在这,但到底什么也没问,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高嘉宇一直在外面等着,等江尹一洗完出来,他倒着冲好的退烧药递给了他,"哥,你喝点药吧,你有点发烧。"
江尹一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舒服,他就是因为不舒服才起来洗澡的。他不是不爱惜自己的人,情绪上的失控,不至于让他折磨自己的身体。接了杯子喝完退烧药后,他躺回了床上。
高嘉宇松了口气,坐到床边给江尹一盖好被子,又撕了个退烧贴要给他敷上。江尹一声音很哑,精神也不太好,但情绪已经平稳了,"别守着了,我没事。"
"上来到我身边睡一会吧。"
高嘉宇听话的要死,爬到床边在江尹一身边躺下。江尹一眼皮很沉,却还是撑着给他盖了角被子才睡过去。高嘉宇在他身边就很安心,像是牵他不敢牵的江尹一的手一样牵着那角被子,弓着身,睡在床沿最边上位置,就已经足够满足的闭上了眼。
……
小屈没想到傅乘光不接他电话是被拘传了,有证据证明他有犯罪事实,案子还是武汉的一把手吴部长在受理。
从给他回过来电话的市/委秘书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小屈,一时都有些哑然了——傅乘光的能力,手腕他从不怀疑,这里又是武汉,江尹一哪动的了他,所以听说江尹一被傅乘光带走,他第一时间赶来武汉也是为了帮江尹一。
但现在落在下风的,怎么好像变成了傅乘光?
"什么时候被拘传的?"
"昨晚。"秘书长也怪自己昨晚是不是睡的太早——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才得到风声?
昨晚?
江尹一是昨天中午被他带走了,傅乘光被拘传后,江尹一在哪呢?
"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和傅乘光见一面。"也不知道傅乘光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不过比起管傅乘光的事,他现在更想知道江尹一在哪。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灰砖灰墙的讯问室,因得一张实木的审问桌和只显示当前时间的液晶显示屏而显出几分压迫感。
傅乘光坐在软包的谈话椅上,倒是没戴手铐,开的窄窗照进来的光线,正好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他视线静置的望着面前的一处,好像凝固。
从他昨晚被抓到现在,还没受过审问——取证确凿,审问只是流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傅家那边的反应很快,律师公关也一应俱全,接下来就是等,等是处置的快还是傅家运作的快。
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响,傅乘光视线动了动,微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小屈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武汉看到小屈,傅乘光的脸上才终于有了表情反应,等小屈屏退跟随进来的警察,讯问室里只剩他们两人时,他才谑笑一声开口,"什么风啊,把你都吹到武汉来了。"
小屈走到他面前站定,"以为我来救你的?"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小屈跟傅乘光关系真挺好的,当初在上海也不会亲自出面帮他平事。但有句话怎么说的?今时不同往日。小屈这回可不是为了帮他平事来的的警察局。
"你把江尹一带哪去了?"
傅乘光猜到他就是为江尹一来的武汉,他坐直了一些,双手伸出横板往下垂着,"你说我是被谁弄到拘传的?他都有本事把我弄到这了,还没有本事脱身吗?"
傅乘光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仰靠在谈话椅上,"现在他是等着看我笑话了吧。"他处在眼下境遇,和小屈相比确实要落魄一点。
知道傅乘光没必要跟自己耍他那些精狡心思的小屈,抬起一截食指,搭在横板边沿,"你不该吗?"他低下头,和傅乘光那双被光照的灰质的眼对视,"你喜欢他做点什么我都能理解,毕竟你一直就挺疯的。你把他送给别人玩弄。"小屈也懒得问为什么了,只说,"傅乘光,你现在在这就是你该的。"
傅乘光的后脑,沿着椅背的边沿滚了滚,这时候他反而笑出来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一开始根本不喜欢他,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自由样。我只是想让他停在我身边。"
"结果是我抓不住他。我想征服他,就打压他,想得到他,就把他那点真心搅碎。我甚至陪他演了温情的戏码。"
"在这一场场的围猎里,我爱上了这个一次次逃走的猎物。屈续胤,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那么相像,你不会像我这么做,那你会怎么做呢?"这一句发问,傅乘光是出自真心。
小屈第一次从从来清醒,高高在上到对他都不算太尊敬的傅乘光身上看到了失魂落魄,以他现在的阅历和自持,他当然能给出更好的方式,但那又怎么样呢,就像傅乘光说的,他一开始根本不爱江尹一,他的征服,打压,甚至是践踏,在没有爱这个前提其实都不算错。错是他漏算了自己的心,他没想到过自己会爱上江尹一。
多说无益,小屈收回手道,"这件事我不会帮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傅乘光也没开口向他寻求帮助,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失魂落魄,也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武汉,他是傅乘光,他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栽的彻底。
走出讯问室的小屈,面对迎上来旁敲侧击他口风的二级警督道,"这是你们自己辖区的事,自己秉公处理。"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傅乘光这事他不出手去管,傅乘光确实要栽——在来见傅乘光之前,他了解了一下案件。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是名下公司存续期间异常经营,非法放贷,这也是傅家现在正在运作处理的案件。傅乘光应该留了后手,所以这个本来已经查的很清楚的案件,这时候又被提供了新的证据,还有人自己投案,证明傅乘光并未参与其中,小屈官场沉浮,明白这个案子最后的结果。傅家会罚一笔不小的钱,但傅乘光不会到判的地步。现在最关键的是那桩小的——故意伤害。这事直接的多,定罪量刑的证据都直指傅乘光,辩无可辩。傅家为公司做的那么周全的脱罪准备,很难不叫人以为是故意送出去的把柄。只等到这件事摘清,如今已经在审查起诉阶段的故意伤害也该进最后的法定程序了。
这件事,傅乘光有准备吗?
……
窗帘微微起伏,粉色的霞光在缝隙间若隐若现。
睡醒了,歪着头透过指隙看着这一幕的江尹一察觉到了什么,垂下眼,就看到蜷睡在床上的高嘉宇正仰脸看着他。
他目光清明,显然早就醒了。
"哥——"见到江尹一看自己,高嘉宇拿手肘撑着床,爬向他几步。颈项间的项链,在这个时候从衣领里荡了出来。
江尹一看着爬过来的高嘉宇向自己伸手,并没有躲闪,任由他掌心覆上自己的额头。
"退烧了。"说出这三个字的高嘉宇有松了口气的味道,"我给你倒杯温水。"
随着高嘉宇下床,江尹一也从床上坐起来了。
为了是适口的温水,高嘉宇还需要在热水器旁边等一会,等他倒好了水端回到房间,正听到刷的一声,房间的晦暗,顷刻间一扫而空。此刻天光大亮映照进室,江尹一站在窗户前。天阔云清,锦绣霞光。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煎的焦黄的豆皮叫筷子夹起来时,散了点糯米和表面的嫩葱回碗里,江尹一低头就口的吃了一筷。
"哥怎么想到吃这个?"坐在他对面的高嘉宇,笑问了一声。他跟江尹一出来吃东西,没想到他会买街边夜市摊的豆皮。
江尹一的回答也很简单,"饿了。"
服务员开始端菜上桌了,蹄花焖藕,撒子牛肉,都是地道的湖北菜,摆盘也做的十分精致。这样一比,江尹一从夜市摊上端过来的用塑料碗装的豆皮就有些寒碜了。
"上菜了,哥你饿了就吃菜吧。"高嘉宇将抽出的筷子递过去,同时自然的把他手里的豆皮接过来,"我好久没吃了,也尝两口。"
"有点冷了。"江尹一提醒他。
高嘉宇不在意,低头捡江尹一剩下的吃了起来。油沁的豆皮,热着吃还好,一冷就腻的要命,高嘉宇从前在武汉都不爱吃这个,现在却能把江尹一剩的都吃完。
"哥,你的事办完了吗?"
"快了。"
"办完了我们就回上海。"高嘉宇对武汉没什么留恋的,更别说现在这里还多了一个让他介怀的江尹一喜欢的人。
江尹一很沉的嗯了一声。
目睹了江尹一昨晚的失态和脆弱,所以在此刻和他同坐在一张桌前时高嘉宇难以自抑的又生出了那种感觉——在他心里高不可攀的江尹一,落到了他的身边。
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幻觉。江尹一一直在他的上位,他没想过把对方拉下来,就只这样卑微的等着对方的栖落。
或许自己跪下来,他有一天就能被打动可怜自己让自己爱他吧。
这个想法让赶来武汉时心头满是惴惴和戾气的高嘉宇心情变好了很多,他帮江尹一续水,说些讨巧的话题哄他。两人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吃完了晚饭。
因为江尹一手机没电了丢在宾馆房间充电,身上也没带现金,结账是高嘉宇去结的。这点钱对现在的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他早就不是之前那个经济窘迫的学生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尹一还是问了他,"你怎么来武汉了?"
"夏哥说你心情不太好,我很担心。"阑珊夜色,走在江尹一身旁的高嘉宇不着痕迹的将路人隔开,"抱歉,哥,是我自作主张了。"
"没事。"现在确实没事了。他之前不带高嘉宇回来,就是怕傅乘光他们再用威胁人的烂招。
行人匆匆,离开武汉也就一年的高嘉宇,心境已经很不一样了,他的心态从少年趋于一个男人,对于江尹一少年时期的仰慕,在如今也长成了一个男人的爱欲。
……
回到宾馆房间拔下充电的手机开机的江尹一,看着一连串弹出来的未接来电,微怔了一下。谨慎起见,他在跟傅乘光走的时候格式化了手机,现在看到这么未接来电的号码,他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江尹一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下,先给他有意记住号码的吴部长去了个电话。第一遍吴部长没接,第二遍才接起来。
知道他打来电话是问什么的吴部长道,"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只能告诉你傅乘光已经羁押了,具体的过几天再说。"
江尹一听出了吴部长言语里的疲惫,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段了,但傅家在武汉非同小可,就算有确凿证据想判傅乘光也不是易事,可想吴部长现在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做这些事。
"好的,您先忙。"
吴部长挂了电话后,江尹一才回拨了昨天的未接来电,"喂。"江尹一本想等对方开口,通过他声音来辨别,没想到对方一直没开口,他没什么好耐性,也就直接问了,"哪位?"
一声低笑,"你说我是谁?"
到底是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这声音一出,江尹一就听出是谁了,他解释道,"手机格式化了,备注都没了,不好意思。"
小屈显然也没打算追究这事,"你在哪,现在。"
"回武汉了。"
小屈声音还是平平静静的,"我知道。我在金澜鹤舍。"
江尹一听他这么说,怪吃惊的,"你来武汉了?"
"来了。"小屈也没说自己听到他的消息,昨晚连夜坐直升机赶来武汉的事,"你在哪?"
江尹一扫了一眼竖在床头柜前的欢迎卡片,将上面的地址报给了小屈。小屈没说什么,就这么挂了电话。
……
金澜鹤舍今天是真热闹。这地段好,但高端哇,平常来玩的也就些富二代们,今天却不得了,来了不少机关的人。就那种00打头,挂白色牌照的车,几十辆,规规矩矩排在门口。
金澜鹤舍平常不露面的老板,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可不吗,上面派检查组下来都不至这么大排场。
接待惯了那些穿奢牌,戴名表的富二代的侍应生,看着穿行政夹克,穿皮鞋,看着不出奇,也没什么派头,身后顶多跟一两个秘书、下属的四五十岁男人,一个个紧张不行。
他们有的自己过来,有的派秘书样的人过来问昨天晚间时间段来入住的客人,侍应生乖乖回答了,他们就走了——没一个敢上楼去找,反正都在这候着。
金澜鹤舍赶过来的老板,认出了其中一个两个,点头哈腰的过去打招呼的同时,问了下情况。
领导们回答的蛮含糊,说上面的人,做生意的人脑子多聪明啊,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大人物哇。不过他认出来的两个都是科长,两个科长都在这等,他们店里昨晚接待的得是多大的人物。
就在这时又进来了个人,这个人穿着更低调,年纪更大,白衬衫,蓝夹克,戴个全框的老花镜。刚那两个科长想上去打招呼,都没机会,没位置。
金澜鹤舍的老板看着随着他走近电梯,其他人才跟着动,反应过来了——他们这是级别不够,在等级别够的人领这个头呢。
电梯刚好沉下来,打开的电梯里,站了三个男人。都是挺年轻的男人。走到电梯门的老领导脚下一顿,笑容满面的主动伸手。
金澜鹤舍的老板看懵了。
这,这——这就是那个大人物?但这个大人物,未免有点太年轻了。
他这个疑虑,随着对方走出而打散。当上位者的,确实有种上位者的气势。这跟有没有眼力劲无关。
"不用麻烦,我过来不是为了公事。劳烦,还惊动你们。"大人物,也就是小屈,点了下头将与对方交握的手收回来,抬脚继续往外走,"我现在是有点私事要处理。"
他都这么说了,谁敢拦啊?
老领导侧身让开,只叫了司机过去帮不熟悉武汉的小屈开路。机关的车开路,这搁平常算是特权了,用在这,却只是一片好意。
跟在小屈身后的就是徐途和闻科,这两人气势没小屈这么正,这么稳,他们知道小屈是去哪,是去办什么私事,但直到跟小屈走出来,才露出点本来的轻浪姿态。
闻科视线在外面停的几十辆挂着机关牌照的车上转了转,"续胤啊,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么大排场。"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杯壁上,映出一道晃动的人影。
站在玄关正在脱衣服的高嘉宇,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叫的酒店干洗服务到了,低头将衣服从头顶拽下来的同时拉开了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