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得到应允,她才推门走了进去。和外面铺就的浅色地砖不同,董事长室更以黑,棕两色为主。深棕色鱼骨木拼接的地板与所设的黑色桌椅,让这里的环境更显稳重和压迫。
"总裁,这是为新合作拟的合同草案,您过目一下。"在放到桌子上的文件,被景烁拿起后,她又继续道,"因为是新合作,我们要确保订单在这周四之前全部处理完毕并准备发货。"
景烁已经十分疲乏了,只看了两页就闭上眼睛,挤按起眼角来。
"你先出去吧。"
秘书带上门退了出去。
他的办公室内仍旧是灯火通明,背后的落地窗外,却是一片连星光都看不见的深沉夜幕。景烁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工作的人,只一直也没有什么太喜欢的东西,加上最近因为江尹一丢了不少合作,为了减少损失,更为了安抚他的妈妈,他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扑到了工作上来。
就在这时,匍放在一旁的私人机震颤了一下。景烁拿起来看了一眼,见到的就是沉寂多日的群里姚诗承新发进来的消息。
"他今晚也来找我了。"
这句话往上,就是几天前汪梦醒说自己在地下停车场被江尹一送进了医院。那么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就再清楚不过。
童持第一个回复,"你怎么样?"
"没进医院。"
"那他对你可真够留情的。"
群里只有姚诗承跟童持两个人在对话,但看着群的景烁知道,其他人这时候说不定也在看,只是和他一样保持沉默。
"他是打算一个一个来找我们啊。"
"你觉得下一个是谁?"
"是谁都有可能吧。"
景烁看到这里,喉结就忍不住滚动起来——倒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从接手家里的产业之后,他已经很少感到兴奋一类的情绪了,连性亢奋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江尹一总能把他挑拨起来。
下一个会是他吗?会来找他吗?他真的太想见到江尹一了。
性欲来的莫名其妙,连景烁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伸手到桌子下,解开了西裤上的皮带,握住了那根逐渐变烫的器官。桌子上还堆积着他要处理的文件,他的办公室的门也没有反锁,加上过亮的灯光,种种压制性的因素下,他还是突然间就亢奋起来了。
随着他日渐成熟而开始变得冷峻的脸,流露出了他青年时期才有的被色/欲笼罩的情动颜色。景烁靠在座椅上,在桌子下百般揉弄自己那一根,他在脑子里回忆那段几乎可以说是和江尹一朝夕相处的时光,那时候他还是个乖孩子,生怕妈妈对自己失望,不再爱自己,但也是在那段时期,一边和妈妈打着电话,一边却舍不得停止和江尹一做,将他按在枕头里,塞住他的嘴巴继续干下去,这就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的反叛滋味。只要他伪装的够好,谎话说的够漂亮,他可以一边做乖孩子,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手心里的器官被揉的突突跳动着,泌出的粘液沾了满手。
在射了的那一刻,景烁胸脯剧烈起伏着叫出了江尹一的名字。
比起父母虚假的爱,江尹一清晰的恨才更叫他兴奋。他这辈子都离不开这种恨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江尹一在对面坐下的时候,徐途正在喝着面前的虾蟹粥。
坐下的江尹一,靠在椅背上看他。
"你也喝一点吧。"也是知道他要来,徐途早在对面的位置放了一个盖着的砂锅,他伸手去揭开,香气扑面而来。
办完姚诗承,都准备回去休息了,却被他叫出来的江尹一也不客气,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粥是潮汕风味,生滚的虾蟹瑶柱,炖的粥是金黄的,又鲜润又适口。徐途早些年是烟酒都来,只如今已经不是早些年了,半夜出来活动,也只是喝些不伤身体的粥。
江尹一不太会细嚼慢咽,几口就将粥喝了大半,他停下来看徐途,"刚刚电话里,你说能帮我从想报复的人身上咬块肉下来。"
"不信?"
按江尹一对徐途了解,徐途说出口的话,他是信的。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要帮他。
徐途来武汉时,其实也没打算帮过江尹一,他已经不帮人出头好多年了,再加上江尹一是小屈的人,他更没有必要帮对方。只是呢——徐途拿起桌边的纸巾擦了擦嘴,他修养很好,一举一动都看的出来,"我在你身边呆了几天,也看出你要对付谁了——这群人家世摆在这里,你能力足够,但底蕴太浅,报复到最后也是不痛不痒。"擦完嘴角的纸巾,被叠放在了桌子上。
江尹一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你凭什么帮我?"
"想帮就帮了。"徐途没说的是,是因为调查了江尹一,不想江尹一为这件事在武汉留的太久他才决定出手的。是出于加深的喜欢,还是出于对得知他身世和遭遇的爱怜,他也分不清。本来他对江尹一的感情是不复杂的。江尹一之前对于他,是一具年轻的,对他有诱惑力的身体,一个有趣的,他想试试掌控的灵魂。
但现在好像变复杂了,复杂的他自己都有点失去判断了。
江尹一垂眸想了一会,问,"有附加条件吗?"徐途帮他,对他有利无害,但如果要他拿自己做交易,他宁肯跟傅乘光他们慢慢的磨。
徐途从座位上起身,向江尹一的脸伸出手。
江尹一看了看他的手,却没有躲,直到徐途的手贴上他的脸颊。
"我帮你的这段时间,跟我呆在一块。你知道我对你有兴趣。"因为有了江尹一需要的东西,也对江尹一的底线有所了解,徐途才这么大胆的拿拇指摩挲起他的脸来。
被徐途抚摸着脸的江尹一,像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徐途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东西,露出几分了然笑的同时,闭了下眼睛,"你要是对我太有兴趣,帮我报复完,我们可以睡一晚。"
徐途被江尹一轻佻的言语撩拨了一下,哪怕他知道对方口中的睡一晚,绝对是不含做爱在内,他也仍十分心动。
"好。到时候我们睡一晚。"
……
三代为门,五代为阀,徐途能在少年时跟小屈混在一块儿,如今还能同席而坐,就已经证明徐家除了富之外,肯定还沾个贵字——也确实是贵。真论起家世来,武汉顶圈的这几个真还比不上他。加上徐途除了家世之外,还很有手腕,真要搞起人来,就绝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
江尹一经营了这么久的人脉,用起来也只是伤了他们几家的皮毛,徐途刚一出手,童家拿拍卖会洗钱的事就上了新闻。
洗钱这事江尹一也知道,但他碰不了这个事,他找的人脉不会让他碰——牵涉太广了。就像吴部长动傅乘光,也要等其他人把自己摘出去再动。徐途的人脉明显更硬,硬生生把这件事捅上了新闻。本来只是因为江尹一捉拿的违规停业整顿一段时间的拍卖场,直接被派调查组查了。本来就不清白,一查事只会更多,哪怕童家在武汉扎的根深,为了应对民众审视的目光,也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在两天发酵的事态里,也不得不问题推诿给早就安排好的人,无限期关停拍卖场自查自纠。
江尹一之前做的,跟他这一手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徐途以雷霆之势整了童家也没收手,他向已经被江尹一推了一手的汪家下手了——说是下手,其实用警告应该更贴切。
汪家显然也察觉到了,他们和产业宽泛,关停了拍卖会只是伤到一部分筋骨,还能从别的地方再起来的童家不同,汪家主营医药,太过单一,导致这一部分一出问题,就真的会是元气大伤。
汪家,童家的人,主动联系了徐途这边,明显是想求和了。
坐在酒店里就把武汉搅的风起云涌的徐途,把汪童两家发来的信息给江尹一看——
"他们想见我?"看完信息的江尹一有点犹豫,这是他跟童持和汪梦醒的恩怨,并不是很想见他们的父母。
"我跟他们说了,我和他们没什么恩怨,只是跟他们的儿子有恩怨。"
"想好好谈,今晚九点让他们儿子来道歉。"徐途惯会做这种事,神色间都是风轻云淡。
这样确实省的他去一个个找他们了,而且比起之前面对他的报复,没有任何回应,这回他们这么急切,显然已经是徐途说的,咬下他们一口肉,给他们咬痛了。
"他们父母会答应吗?"江尹一记得他们都是独子。
"不一定答应,但他们肯定会来。"从第一次见面,徐途就知道他们对江尹一念念不忘,江尹一因为要报复他们,在武汉呆的久了说不定还是遂了他们的心意,这也是他出手的原因——只要报复完这些人,江尹一就会从武汉这地界彻底抽身。
"想想今晚怎么出气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柔和的室内灯静照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医疗仪器,精密的监控着躺在床上输液的汪梦醒各项身体数据。
"哎,以前一起玩过的,能有什么大恩怨。"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要我服个软而已。我知道轻重。"
前来找他的童持,站在床边看着汪梦醒打电话。他被打到住院这件事,瞒他爸妈瞒的死紧,不然他这幅伤还没好的样子,他爸妈哪舍得让他去给谁赔罪?更别说赔罪的对象,还是把他打进医院的人。
安抚好爸妈,汪梦醒自己拔了手上的针头,从床上下来。他后脑受伤,剃了那块儿的头发,贴了纱布敷贴,他换好衣服后,拿了个堆帽戴上挡了挡。
他脸小,长的也小,这种包脸的帽子一戴,头发一绺绺从帽檐里翘出来,真跟高中生一样。
"走吧。"他转过脸叫童持。
童持脚步动了下,他挺想叫他别去的,但到底没说出口,因为今晚他何尝不也是自投罗网呢。
……
跟之前几次吃饭宴请的气派包房不同,这回的地方定在吴裕泰里。店正在开门营业,除了用陶罐封存陈在展柜上的贵价茶叶,更多的平价茶叶,直接放在木制托盘里摆了出来。刚踏进来,淡淡的茶叶香就在鼻尖缭绕不去。
童持跟汪梦醒谁都不喝茶,平常自然没机会来这种地方。
深绿色的玻璃上,映着顶上白炽灯的灯光。童持走过去,抬手敲了两下。
看店的是个中年女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眼,说了句随便看,就又低下头摆弄起了计算机。
"约了人。"
"噢。我知道了。"手抬起来往旁边一指,"在最里面那个茶室。"
童持回头跟汪梦醒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最里面的茶室,是唯一一间不是只用帘子隔断的茶室,走到门前抬手要敲,却发现门本来就是虚掩的童持,犹豫了一下,才顺势握着门把把门推开。
江尹一就在里面,那个上海男人也在。两人坐在一张红绿条纹,摆着古董刻花台风的桌子前。茶室不算太小,可就一张桌子,两张座位。
江尹一横展一臂,坐在椅子上,童持跟汪梦醒进来,他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童持深深看他一眼,等到目光滑向那个上海男人的时候,他才有了脸颊微收这样的小动作。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带上门,跟汪梦醒一道站在旁边。
茶室里的主灯被关掉了,就桌子上的那盏古董灯亮着。徐途长的矜贵,侧颜更显,朦朦胧胧的光亮照着,连他发丝都被裁忖成影。他捏着干茶叶,跟江尹一随意的聊着茶文化,他聊的很浅,但能叫人看出他见识非凡。
江尹一对茶确实不感兴趣,但徐途很会聊天,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完全视汪梦醒跟童持为无物。
童持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了,长的体面,家世也好,这是他一直以来无形的凭恃。可男人也是种清醒的生物,他们不光能通过看一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配的上她,也能通过观察一个男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上位还是下位。
这个上海来的现在坐在江尹一身边的男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或许还没看清,但到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对方是优越于他的上位者。
他在来之前,其实已经有过这种认知了——江尹一也搞过他家的拍卖场,搞到停业整顿,江尹一没能力吗?他有,只是他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那这回把他家的拍卖场直接搞垮,是谁干的就一目了然了吧。但童持还是选择自欺欺人了一下,毕竟对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自己万分想要得到的人,有了更高的选择,更强的依附,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郁卒了。可这样的现实,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手掌持续收紧,指甲在不知不觉间剜进了掌心。
身旁咄咄逼视的目光,徐途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唇角更弯了几分,将手上捻动的茶叶弹到了桌面上。
"你不爱喝茶也正常,我年轻时也不爱喝。"他故意把话说的亲昵,"我只是想叫你爱惜身体,以后少抽点烟。"
"听点我的话好吗。"
江尹一垂着眼,屈着的食指弹着泡好一口没动的茶水杯。
他坐姿都能显出性格,不像徐途那么笔直,正经,肩膀微微向前回扣着,很放松。
徐途也不是非要他的回答。他知道江尹一现在的心,也不再和自己的聊天上。但那有什么要紧——
徐途用余光瞥了童持一眼,刚刚对方手掌收紧,他就注意到了,现在更是脸色阴沉,把手收背到了背后。
你看,叫人难受就是这么容易。
等会会叫他们更难受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晾了汪、童两个人半天,徐途才终于想起他们,正脸看过来,"对了,我叫了他们过来给你赔罪。"这么看着两人,他从座位上起身。
汪梦醒跟童持在武汉也算人物了,但年纪差徐途一点,心性差徐途一点,这一点一点的加起来,就不止矮徐途一头了。徐途走到他们身边停步,就跟只大妖巡看才入道门的后辈一样,两者间的差别马上就显出来了——
"你也不跟我说他们是怎么惹着你了。"这一句是徐途对着江尹一说的,后面一句,他则是看向汪、童两人的同时,抬手扶了下童持的手臂,"你们今天也来了,去跟他赔个罪,把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完了之后我做个主以后不许他再追究了。"
那口吻,几和气宽容喏。
但这宽容和气用在家里刚赔进去一个拍卖场,被架过来,被替江尹一讨公道的另一个男人劝慰的童持身上,显然不合适。他捏在背后的手,用的力都开始抖了。
江尹一显然也看到了童持此刻难看的脸色,他回应了徐途一声,"行,今天把事了了。"说完,他兀自扯唇一笑。
童持本身就是个同,江尹一合他胃口合的要死,这么久不见,江尹一只一笑,童持心里还是鼓噪难耐。
按他的家世地位,真没拿不下的男人。偏偏他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江尹一,眼光被拔高后,他再没有见到合心意合胃口到非要上床不可的对象。
徐途看他这么长望着江尹一,也能把他现在的心理猜的七七八八了,拍了下他道,"行了,你过去跟他说吧。"
童持虽然抵触徐途,却也实在想离江尹一近点,于是松开背后的双手,顺从的向江尹一走去。
江尹一侧身坐着,到底是比之前长了一岁,他有了点变化,变的更吸引人了。当然,他这种递增的吸引力可能与童持短暂的拥有过他,享受过他的肉体与所有,又在最不想失去的时候失去有关。
"尹一。"
"从前的事,是我错了。"这句话,童持说的很慢也很艰难。他可以给江尹一道歉,道一万次都行,但不能是在他面前,被另一个男人把头按下去。
江尹一往椅背上一靠,像是为了更好整以暇的听他的歉意,放松的坐姿让他的长手长脚完全舒展开,暗红色的椅背,像是花托一样衬托着他。
"原谅我,行吗。"实在太难堪了,童持勉力牵起唇角,很快就又抿上了。
江尹一微仰着头欣赏他脸上受辱的挣扎,并没有说话。
从他搭在扶手上轻敲的手指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肉体上的报复,可不会让他的表情这么具有观赏性。
"你好像不太会道歉啊。有点太轻飘飘了。"徐途像是为江尹一的冷漠反应安慰他一样,走过来拍了拍童持的背,"这样吧。"他将嘴巴凑上去,小声的给童持提议,"你看能不能跪下道歉,这样够诚心。"说完他就把距离拉开了。
但他就在童持身边,他感觉得到这个青年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身体僵硬成了什么样子。
这很好理解,类比一下,哪怕是再没有自尊心的男人,也很难在女友的现男友面前不经挣扎的跪下去吧。
汪梦醒脸色差是因为伤没好,但童持的脸色却是在江尹一的面前一点点差下去的。
"我知道你家很想把事情尽快解决,我也想尽快解决。"徐途话里都带着钩子,钩着在这个环境下只要按他所说的开始思索,就会一步步走进去的童持,"拖得久了对你家也不好。"
江尹一其实不在乎童持跪不跪,就像景烁那么轻易的给他跪下,他心里也没多痛快。他要他们难受,要他们屈辱。
就像之前他们玩弄自己时,自己的心情一样。
童持确实太年轻了点,接触家里生意接触的也不多,徐途几句暗含威胁的话就打乱了他的方寸。徐途的手也一直按着他的肩膀,带点压制感。
这么僵了快有五分钟,童持屈膝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比景烁那一跪要让江尹一痛快多了——童持没有在把手背藏起来,垂在身侧紧握着。
"好了,别生气了。"
"他都这么给你赔罪了。"徐途本来压在童持肩膀上的手,现在只指尖轻轻点着,对江尹一说的话,带点哄劲儿。
童持长的好,别管他内里是什么样子,看着是真的清清冷冷,现在跪在江尹一面前,长睫重有千斤一样,跟他的膝盖一样低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抬起来过了。徐途说完这句话,他本来就攥地很紧的手切切颤抖起来。
一直没开过口的江尹一发出一声轻嗤,"行吧,就这样吧。"
他从一直坐着的座位上起身,抬腿直接绕过跪在地上的童持往门口走去。徐途跟他一起离开后,今晚同样过来,却没被江尹一看一眼的汪梦醒,走到还跪着没起的童持身后。
童持背脊已经佝偻起来,双掌抓按在地面上,因为太用力,指节已经在泛白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精神上的打击要来的更重。
"他算什么东西。"
"他算什么东西!"
一只手从地上收起来,捂住自己脸,童持的肩膀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好像知道汪梦醒走到他身边,从指缝里露出红的厉害的眼睛,"傅乘光呢?他为什么还不动手?那个学生他不是都已经攥在手上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江尹一心情不错,和他一起吴裕泰里出来的徐途都感受得到。
现在已经十点半过,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对徐途来说挺晚的了,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就寝了。规律的生物钟,也确实让他在坐进车里后马上感觉到了困倦。在他按了下眼角伸手去拉安全带时,没跟上车的江尹一弯腰下来,趴在降下去的车窗上对他道,"你就先回去吧,我再去消遣会。"
徐途手一顿,转过脸就看到车窗上不掩愉色的江尹一。
"过夜生活?"
江尹一哈了一声,承认,"对啊,过夜生活。"他说完就按着车窗站直,像是准备就此跟徐途分开。
"带我吗?"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人的徐途,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夜场早就是他玩腻了的东西。因为江尹一,他才有了兴致。
他想去,江尹一也不拒绝,笑了一下就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
按徐途对江尹一的了解,猜测他多半会带自己去夜场,酒吧这样的地方,但当车按导航停在一个名字起的像是会所一样别致的洗浴中心外时,他愣了愣。
"你带我来按摩?"
江尹一已经推开车门,从车上跨下去一条腿,听到徐途的疑问,回了头道,"过来放松一下。"也因为徐途对他搞那些人的鼎力相助,江尹一还给了他选择,"或者你想去哪。"
"就这吧。"徐途是没想到江尹一会带他来这才问的,他是没异议的,毕竟在洗浴中心按摩对他来说要比去嘈杂的夜场里坐着舒服太多了。
江尹一带徐途走了进去。
迎宾都是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洗浴中心嘛,自带点旖旎跟暧昧来。徐途看着站在前台跟她们沟通的江尹一,目光微妙了几分。
"好的,两位贵宾这边请。"跟江尹一定好套餐的年轻女孩,带着他往彩灯氤氲的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