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一开始因为沿岸发光的建筑太多并不明显，等到升至漆黑的夜空中，这一排排的星光就变的分外惹眼起来。
星光在升至高空之后开始变幻起了颜色，最终在夜空中组成的金色星球，因为星光数量众多，这颗金色的星球宛若实质的一轮满月，蓝光组成了拖尾的流星，绕着星球转动起来。下面就是灯火辉煌的城市，这凌空的一幕有如海市蜃楼。
"上海今天有无人机表演？"车内看到这一幕的闻科喃喃一声，拿手机开始查了起来——上海每年都不缺大型的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他也撞见过几次，都是人山人海。
"人家给他准备的新年礼物呢。"徐途解起来胸前的安全带——他本来不准备下车的，小年轻们关系好互送礼物，有个什么？但这么大张旗鼓的无人机表演就不太对劲儿了吧。
闻科也反应过来，跟着下了车。
头顶灯光变幻，变成了一个直升机运送着一个礼物盒。
稀稀拉拉的行人也注意到了夜空中这突然出现的无人机表演，不少人都凑到江边来细看，有的还拿起手机拍照记录起来。直升机散成颜色各异的星光，礼物盒向四面打开，露出一捧玫瑰，玫瑰在空中宛若3D一样旋转，瑰丽非凡。
"碰——"
关上车门向江尹一走去的徐途，也看到这束玫瑰——他简直都要笑了。朋友？他到刚刚为止，居然都以为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这他妈的不是那群富二代最喜欢玩的撒钱追人的浪漫吗？
上海不缺富二代，也不缺这种一掷千金的浪漫。
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已经冷的有点发抖的邵斯炀扭头看江尹一的神色——他一开始是想弄场烟花秀的，但他要的太急了，干脆拉了一千架的无人机过来，改成了灯光表演。他上下牙关都在磕碰，看着江尹一的眼睛却很亮。在江尹一同样看他的时候，他将一直揣在口袋里蒂芙尼蓝的八角丝绒的盒子并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给你的新年礼物。"
"里面就枚戒指，我知道有点太简单了。"邵斯炀在还开着的奢侈品店跑了一下午，才买到的唯一入眼的东西，但他觉得不够，所以把自己的卡也给了出去，"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走过来的徐途，正看到这一幕。
老实说，他对这种被极尽优越的家境养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天真的男孩的真心挺嗤之以鼻的。但好像这个年纪，说什么蠢话都很动人。加上他们这种富二代的真心的确让人有利可图，真心和利益都摆在面前，谁会拒绝呢。他没有再往前走，站定在台阶上看两人。
江尹一垂着眼看了邵斯炀手上递过来的东西一会，又荒谬又好笑的叹了一声。
"你说这些是因为跟我上了床吗？"江尹一并不避讳谈到跟他上床这件事，也没什么所谓，"性的滋味确实挺好的，容易让人头脑发热——你以后有的是体验的机会。"
邵斯炀刚想说，不是头脑发热，江尹一就已经把手伸过来，接过了盒子和卡。
他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戒指给邵斯炀戴上，然后翻转着看了一下黑金色的卡，同样的塞回到了邵斯炀的口袋里，"你爸妈给你的东西，别随便给出去。"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我跟你上床，只是我兑现之前其实是拿来敷衍你的承诺。我只准备这兑现一次。"
身后江面上的无人机，变成了邵斯炀跟江尹一两人名字的缩写。一条直线在下面，像是医院仪器上的心跳一样跳动起来。
江尹一最后转过头看了一眼。
他不觉得浪漫，但作为一份礼物，真的很独特，很值得观赏了。
"外面挺冷的，早点回去吧。"江尹一说完转身就走，和身后停在台阶处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徐途正撞上。江尹一无所谓他有没有听到，也无所谓他看到头顶上的无人机表演怎么想，径自走了过来。
站在台阶上的徐途，将他颈项上不加掩饰的吻痕尽收眼底。
"看完了，走吧。"江尹一从他身边错身走过去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光看这些遮都遮不住的痕迹，他就知道江尹一跟人上床了。但江尹一的态度更有意思，他不在意，还愿意跟和他上床的人出来看无人机表演。
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股郁气，被徐途归咎到为小屈抱不平上去了。他的目光沉了下来，拿舌头顶了顶腮，看向还站在江边的人，他一路都没怎么看清，现在看清了，是邵家的那个小子。他见过江尹一跟他们玩，也见过江尹一跟戚闵两个闹翻——他以为，今晚会让江尹一愿意出来，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弄这些？普通朋友会上床？
真有意思。还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小屈的眼皮子底下。
徐途没跟着江尹一上车，他站在台阶上，举着手机拍了一张还未结束的无人机表演，给小屈发了过去——他到底只发了照片，没发什么讽刺的言语。虽然他很想。
不是在追江尹一吗？怎么人都看不住，让他和别人上了床？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和平饭店从车窗外一掠而过。
道路开阔，开车的徐途，微微抬眸，通过后视镜看车后座的江尹一。靠在椅背上的闻科，也在变换的光影中侧眸——车内冷蓝色的线性氛围灯，令得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模糊。
江尹一向来警觉，抬眸迎向两人，"看什么？"
"刚刚看了那么一出，又看到你脖子上还有吻痕——我们不该好奇吗。"道路开阔，开车的徐途并没有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江尹一扯了下嘴唇，"我这个年纪跟人约很正常吧。"
"正常。"徐途赞同之后，语调微扬道，"不过，你喜欢在下面？"
“……”
"找的还是愣头青，在你脖子上这么亲。"徐途轻轻呵了一声，像是很好奇一般，"你是被从后面，还是从正面举着腿被干的？或者两种都做过？你有快／感吗？"
他们是牌桌上的交情，聊过很多话题，唯有性，是今晚第一次提。
还这么直白。
被他们审问的江尹一，并不见局促，或者羞辱一类的情绪，他目光飘忽的看了一眼车窗外，又回落回他们的身上，"没快感，所以只打算做这一次。"他到这个时候仍是平视着他们，没有半点遮挡吻痕的打算。
他这个回答，等于承认了他在床上是被／干的那一个。
前面就是红绿灯，徐途已经开始慢慢减速了，"真的只一次吗？这都是我见到的第二次了——上次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
江尹一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戚景跟闵舒行迷／奸的那次，目光渐渐变冷，嘴唇却翘起来，一字一顿，"确实不喜欢。"
闻科看江尹一的眼神，已经比平时晦暗了许多——他们的确在一块玩儿，对江尹一也确实有一些欣赏，但他们能让不是他们圈子里的江尹一这么轻易的融进来，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是被小屈钦点的。现在这个被钦点他们才没想过碰的人，已经自愿的被人给玩儿过了。
他们这目光，江尹一太熟悉了傅乘光他们看他，也是这种不对等眼神——自己怎么够格做他们的朋友呢。他们一直都这么想。
在车内的沉默中，彻底转过头来看江尹一的闻科扯了下嘴唇，"下次再想试了，可以考虑考虑我。"他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这句话，然而目光却没有平时开玩笑时带的笑意。
狭小的车内，就像一个密闭的房间。任何念头冒头，都会在这里疯长。
出现在江尹一身上的好像不是吻痕，是他们的通行证。
前方就是红绿灯，徐途在慢慢减速了。从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的江尹一，抓着驾驶座的椅背起身，欧陆车内饰比很多豪车都要奢华，然而就乘坐空间而言的确不佳，他起身这一下，足以摸到控制台。他抬手过去将车门的锁打开，手在退回来时扶住徐途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车还未停稳时打开了车门，几乎是贴着徐途的耳朵说的那句话，"你们这么关心我的取向，我的私生活，真的显得很欲求不满——说真的，你们不如早点跟蒋旭一样结婚吧。"手抬起来拍了拍，"嗯？"一声带点嘲味儿的低笑后，江尹一就侧身跳下了车。
他气性儿一直这么大，他能叫他们随叫随到，说白了不过是因为他们提携了自己一手，加上相处也的确还不错。但要让他为这些，坐在车里任由他们呷弄，那江尹一也就不是江尹一了。
徐途跟闻科显然没都没想到他会跳车，两人俱是一愣。
"江尹一！"徐途反应过来要下车。但面前红绿灯变换，身后又有鸣笛，他不得不先开过这个路口，而后再转过头时，就眼睁睁看着隔了条马路的江尹一从下车的位置绕行到人行道上，向与他们相反的地方走去。
徐途下了车，沿着道路往江尹一那边赶了几步，他又叫了一声，江尹一却已经绕过路口，消失不见了。
哪儿被人这么甩过脸子的徐途咬牙，他惯摆出的那一副平淡从容的样子终于摆不下去了。
……
只有一层的庄园别墅，掩在层层的树影之中，身着香云纱的交领袄，披红色皮草披肩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沿着地灯指引的道路，穿过重叠蜿蜒的园林景观，亲自将小屈送了出来。
"你爸身体怎么样？"
"还好。"
"年纪大了，叫他放宽心——你有能力，他有什么好操心的？"女人看着慈祥富态的很，"你堂伯就是太操心，才去的那么早。哎。"
"我知道了。就送到这吧。"走出来后，"晚上冷，伯母您早点回去。"
女人站在庭院门口，目送着他坐进车里，等到小屈放下车窗摆手，她才点着头，在身旁人的搀扶下往回走去。
升上车窗的小屈，靠回了椅背上。
应酬了一天，他也确实是累了。他伯母的庄园别墅在佘山，佘山离他几个住处都很有一段距离，坐了一会后，小屈划拨开锁屏的手机。
知道他私人号的不多，但今天特殊，也收到了不少祝福的短信。他不是很喜欢看手机，加上今天的确事多，到这个时候了，他才拿出来看了一眼。
发来消息的都是熟人，小屈抽了几条做简短回复，在翻到徐途发来的消息时，他往上翻的手指顿了一下。
就是张照片，他看得出是在外滩拍的。夜空中无人机组成的字符，让他在看了片刻后，回了几个字，"还挺浪漫。"外滩紧挨着东方明珠，多繁华，烟花秀，灯光秀，除却官方弄的那些，那些富二代玩浪漫也弄了不少次。
回完之后，他就盖上手机闭目养神，不知多久，一连串的震动又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低头看了一眼，见是徐途连着回过来的几条消息——
"确实浪漫。"
"邵家那小子给江尹一送的新年礼物。"
"江尹一都已经跟他睡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车窗外，尽是倒退的树影。偶有几幢独栋别墅的灯火，从浓墨似的黑暗里错错落落的漏泄出来。
闭目半晌的屈续胤开口，"停车。"
司机将车靠路边停下。
此刻车未开出佘山，停的位置还在山脚地带。屈续胤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后，给徐途去了通电话。他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然而从收到短信，到打电话去质询，竟只耐了五分钟。
"说清楚。"
"别只捡几句说。"
……
地上是混合着冰碴的水迹。
抽完最后一根烟，又进便利店买了一盒的江尹一，站在店门口混杂着冰碴的水迹里。
他心情很差，从徐途车上跳下来后，他就一直在街上游逛——现在没什么娱乐场所开着门，而他又因为白天睡的太久，现在没有一丝困意。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上海走到现在这一步，是因为谁，仰仗谁。徐途，蒋旭提携他进司法局，小屈为他铺路，助他在司法局里平步青云，他们一举一动，无不显出自己要是顺应，迎合他们，能获得多少好处。
比现在更多的钱，比现在更高的权。
只抽了一口的烟，被江尹一弹到地上。积水让烟头的火星瞬间熄灭。
江尹一抬眼看头顶被耸入云端的建筑撕扯开一样的阴云——可是他对这些通通都没兴趣啊。
要是让他们不开心，那就不开心好了。他们的确是自己回武汉计划的最优选，但不是唯一选，他有的是其他路子。
……
从喷枪里喷出的火焰，轻而易举的在番茄上留下了烤炙的裂痕。小屈站在岛台前，用镊子将淡红色的果皮沿着裂痕剥了下来。
他将剥好的鲜红色果实放进杯子里，加上番茄汁，一点盐，捣碎后加上冰块和伏特加。等到调制好后，他自己喝了口这杯血浆一样的液体。
——两人一直认识，不过出了上次那件事，这回他约江尹一，江尹一又愿意出来，我就没往那方面想。
——江尹一身上全是痕迹。就这两天，两个人肯定做了一次。但这个月，是不是只做了一次就不知道了。
——脖子上的吻痕都多的遮不住了，那身上该有多少啊。
在回来的路上，给徐途打去的电话中，他说出的那些话，到现在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咸，酸，甜，复杂的味道在口中延伸，但屈续胤的的确确的清醒了过来。
自己精心培育的果实，在被他培育的这个过程里被采撷品尝——没捣的太碎的番茄，在嘴巴里还有沙沙的感觉，已经把调酒吞咽下去的屈续胤回味了一下，口腔里残余的味道竟然是酸的。
屈续胤又喝了第二口。
邵斯炀除了年轻，好像没有优于他的地方吧？邵斯炀的经济还完全受制于父母，地位也完全仰赖于邵家的发展。而他早就独立多年，钱权不过是他如今地位的附属品。提起屈家，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他屈续胤。
一个男人单纯依附另一个男人的话，不应该选最有能力的吗？难道江尹一像女人一样，还相信真心这种脆弱又易变的东西？
这么比较完，他想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太舒服的。在他为了培育江尹一，将目光更多的投向他之后，他对江尹一的感情，就已经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淡了。
杯子放在岛台，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回来后连外套都没脱的屈续胤，背靠在岛台上。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坚持规律作息好几年的屈续胤，第一次到现在都难以入眠。真是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汹涌感情。
……
外滩无人机表演规模不小，持续的时间也不短，挺多人拍照录视频了的。徐途将搜到视频的手机，放在了小屈跟前。
录视频的人，离邵斯炀跟江尹一挺近，两人在镜头里一闪而逝。小屈倒回去，按下了暂停。
因为发出来的人打上了上海富二代这样的极具噱头的tag，视频已经有了些热度。
静谧的光线下，小屈垂眼看着暂停的视频里江尹一的背影，跟邵斯炀在视频里模糊到极致的侧脸，半晌之后，才点下了继续播放。
坐在一旁的徐途道，"邵家要是看见，肯定会管。"
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头转动着婚戒的蒋旭，闻言抬了抬眼。江尹一跟别人上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越往上的圈子越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遍。今天翻过年第一天，小屈把他们叫过来，他就知道是来处理这件事。
他从昨天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一直好奇小屈的态度——江尹一在司法局，是小屈一手扶持起来的，小屈是挟职给他一些教训，让他听话，还是就此把他从现在的位置推下来，让他服从呢？可大可小的两种处理方式，全凭小屈的态度。不过现在看来，小屈是不打算追究江尹一，而是……要追究邵斯炀了？
这……
"视频先留存着。"小屈将手机抛还给徐途，对付邵斯炀，对他而言太轻易了，他没打算现在如何，"把江尹一叫过来。"
是他一直心意不显，江尹一没有看清？那今天就和他说开。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盛放着整套珠宝首饰的绒布盘随意堆叠在一起，披着咖色外套的卷发女人，从身旁打来的保险柜里抽出一屉分格的首饰盒。
"这几只珠宝腕表你也可以看一下。"她将一枚白金色的表拿出来，摩挲一下后，并一只粉色的珠宝腕表一起递给了坐在对面戴着手套的江尹一。
江尹一面前还摆了两套项链和一屉稀有色的宝石的裸石。各色宝石辉光熠熠，璀璨逼人。江尹一垂着眼，抚触手上的腕表。
见江尹一的目光落在后者上的时间居多，女人道，"这只芝柏，虽然工价不高，但因为国内少，比上次那只珊瑚海还要难买到。"说完她就不再言语，留时间给江尹一思索。
奢侈品好买，但如果想买限量的奢侈品，就非要有门路不可——面前的女人，就是沈雯介绍给江尹一的门路。先前那只博得张局长女儿欢心的珊瑚海，也是出自这里。
江尹一打从一开始就并不是全部仰赖小屈他们。在雍景会蛰伏的那段时间，他接触到的可不只是帮他搭上蒋旭的蒋叔，进司法局后，在董、张两位局长的饭局上认识的也不只是司法局的高层——所以哪怕小屈现在把他从司法局主任的位置上拉下来，只要他维系住这些人脉，一样不会太影响他的计划。
只是没有权后，钱要多烧个几倍了。
匍在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江尹一翻过来看了一眼后就又放下了。
是徐途打来的，他并不想接。
坐在对面的女人，看他这个反应也是了然，任由手机震颤到自动挂断后，她才开口，"其他的几只珠宝腕表再看看吗？"
江尹一说，"我看看。"
女人又拿了一只精巧的玫瑰金腕表，正要递给他，江尹一手机却响了，这回他侧目看了一眼后，目光就没有再收回来。
惯会察言观色的女人将手收了回来，"你先接吧。"
江尹一这回确实是接了，因为这通电话是小屈打来的——他和小屈的关系还算融洽，现在闹的不愉快，也只是和徐途他们而已。之所以他现在就准备后路，也只是在做最坏打算。
电话那头的小屈没问徐途的事，只问他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我对新年没什么特殊感觉。"江尹一一时也分不清跟在徐途电话后打来的他，现在到底跟不跟徐途在一块。
"我在雍景会，来见一面吧。"
江尹一现在，也不可能拒绝他——他说了这段时间会供小屈驱驰。
"马上到。"答应了小屈之后，江尹一收起挂断电话起身，他向坐在对面，帮他拿了一桌子的奢侈品供他挑选的女人露出个歉疚的笑，"不好意思，我有点事现在。"
"你不用说这些的，没有哪桩生意能确保一次就能谈下来。"女人说着，整理起陈放在桌上的众多珠宝来。
……
因为加热而雾气升腾的鱼池里，锦鲤摇曳。徐途站在池边，往里面撒着鱼食。手插在口袋里的蒋旭，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
天冷了，鱼不开口，鱼食洒进去，全都飘在水面上。
就在两人干站在那吹风时，觉察到什么的蒋旭，侧了一下头，正看到江尹一从檐下走过。
像是没注意到他们，江尹一径自进了房间。
"诶，他来了。"蒋旭提醒徐途道。
徐途拍干净手，回过头看江尹一的背影。江尹一刚刚没接他的电话，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对那晚跳了他车，给他脸色看这件事，江尹一并没有退步言和的意思。
难道要他低头？多可笑。
徐途下意识的抬脚，蒋旭却拉住了他，"小屈都让我们走了，你进去是想看他的热闹？"
被拉住的徐途站定了一会，将手扯了回来。小屈刚刚说了，让他们忙自己的事去——这句话虽然不是赶他们走，但摆明了他跟江尹一聊的事，不打算让他们听。
房间里，江尹一已经站在了小屈的跟前。小屈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坐，江尹一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有太阳，温度升上去了一点，江尹一穿了件毛领的牛仔外套，敞穿的外套，内搭是个黑色的半高领。因为过了几天，已经变的深浅不一的吻痕，一直攀到他喉结以上来。
小屈扫掠过这些痕迹——不知为何，觉得很碍眼。之前江尹一从戚景他们的车上下来，皮带开着，浑身上下飘荡着性味，他也没有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