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唐突勿怪，你……你是扭曲版长琴。”

    “少侠。”

    “先生何事？”

    “譬如美玉玲珑，宜置案头把玩清赏，少侠可会提了它砍怪练级？”

    “先生的意思是？”

    “若太子长琴只擅琴曲，不通武艺，伏羲为何派他与祝融、共工一同降妖？龙渊部族何以掳你铸剑？我平日所操之琴乃是凡品，为何你六人组队仍与我堪堪战平？”

    “倒也有理。”

    “岂止有理，本是事实。太子长琴是天界乐神，亦是战神。所使武器乃是五十弦琴，每多拨动一根，威势增加一倍，若是五十弦齐奏，那便……”

    “那便如何？”

    “一夜回到解放前。”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沦落到你我这般境地？”

    “少、侠！”

    “……先生？何故发怒？”

    “当日若不是有你这命魂中的三观在，害我甘受天庭惩戒，怎会有如今之事！你身为长琴半魂、我的半身，被掳去铸剑也就罢了，女娲偏助龙渊、封印焚寂，令我苦寻千年不得，你脱身之后，非但不肯与我合体报仇，反而与女娲灵女沆瀣一气，三番五次碍我大事，使亲者痛仇者快，无耻之尤！少侠，少恭现下肝火横逆，上冲巅顶，若有实体，定要将你胖揍一顿，而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方解心头之恨。”

    “……可是先生，我为何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与不对，于今有何意义。你我栖身玉横之中，操于人手，说不定下一刻便被拿去炼丹布阵。”

    “也算是，天道有常？”

    “只不知这一味太子长琴丹，何人有福消受？”

    “……先生说得轻巧。”

    “长琴乃是火神之子，他喜穿白色，正是火焰极盛之色。若是道行不够，服药之人体内盛阳竭阴，死状定然十分~美妙~”

    “……太子长琴，果然非同寻常。”

    4

    4、其四，合体也需要技巧的

    ...

    与身体是青年、心智是千年狐狸的欧阳少恭不同，百里屠苏还是少年人，睡觉的时辰比较长，但是偶尔也有欧阳少恭睡着而他醒着的时候。

    比如现在。

    “先生！先生醒醒！”

    “伏羲你也有今日，还不纳命！……唔，少侠唤在下何事？”

    “欧阳先生，方才我看到一道亮光，只不过转瞬即逝，也不曾看清周遭是何情形。”

    “魂魄并无五官，便是有光亮，少侠也看不到。何况玉横之中别有天地，日月星光决计透不进来。少侠所说的光亮，多半是外界灵气渗入玉横。只是不知此刻玉横在何人手中，这灵气又是从何而来。”

    “若是灵气源源不绝进入玉横，又会如何？”

    欧阳少恭的声音隐隐带了笑意：“这玉横虽在少恭手中许多时候，但少恭如现下一般置身其中尚属初次，自然也不知究底，只好静观其变。”

    自从那一道亮光闪过之后，百里屠苏便时常留心观察，有时便又觉一道光闪过，问欧阳少恭时，他却只轻轻笑一声，并不作答。有事挂念，百里屠苏便不再热衷于补回从前在天墉没睡舒服的懒觉，相对而言，他醒着而欧阳少恭睡着的时间便多了许多。

    再比如现在。

    “先生！先生醒醒！”

    “少侠又有何事？难道又有一道光亮？”

    “光亮已是常事。只是我似乎觉得，先生的嘴唇正贴在我脸上，难道是有了形体？”

    “自然不是，不过是魂魄有所知觉罢了。”

    “先生何以得知？”

    “因为少恭刚刚觉得，少侠的手臂正在少恭的心窝里，斜向上从大椎穴透出指尖。”

    百里屠苏一惊，急忙抽手：“先生可好？”

    “并非实体，自然无甚大碍。”

    “不知何时这般靠近先生，多有冒犯，先生勿怪。”

    “少侠不必客气。初进玉横之时，你我魂魄重叠也无所感，如今能感知彼此魂魄之体，想来是近日灵气的功效。”

    “不知何时能有形体。”

    “这一日或许不会太久。”

    “但愿如先生所言。”

    “既然如此，待我先将无用之物赶出去。”

    “……先生，你……那是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