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先生别拽!”
“……”
“……嘻!先生,我怕痒……”
“……”
“欧阳少恭!快住手!”
“要我住手自然简单,将韩云溪的魂魄交出来。”
“我不知这二魂三魄在何处,便是知道,也决不给你!”
“那就要看你保不保得住。”
腾挪小巧的贴身功夫,欧阳少恭并不擅长,好在魂体使不出力气,挥拳踢腿也不过是穿过对方身体,并不能伤人,因此百里少侠并不比欧阳先生强多少。欧阳少恭在他体内摸索有无韩云溪的魂魄,百里屠苏推拒无果,脚下一绊,忽然摔倒,却也不觉得痛。欧阳少恭随他摔了下去,趴在他身上,两人从头到脚贴合在一处,完全在对方体内,却并不能相融。玉横内一时静默下来,虽有几分诡异,两人心头却一齐涌上一阵奇妙的相吸相引之感。
半晌欧阳少恭爬起身来:“罢了,待有了实体,再抓出韩云溪的魂魄不迟。”
“我决不放任先生害人!”
“嗤。”
到底早些有形体的好,还是晚些好?
百里屠苏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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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其五,衣食住行是大问题之衣
...
欧阳少恭说这一日或许不会太久,果真不太久。
百里屠苏死后初次睁开眼,只见眼前胜景美不胜收。这里不知是何地,远远近近尽是一片桃花,近处胭脂灼红,似霞似锦,远处如水墨点染,春风无限。微醺微苦的桃花香气轻轻飘漾,落在心头,教人不知今夕何夕。
再美也是背景,死背景。
百里屠苏闭了闭眼,再睁开,终于确认眼前这没穿衣裳的人就是欧阳少恭,不是幻觉,不是自己睡昏了头。只见他依旧是眉目温雅,唇边带笑,如含春水,一如那日翻云寨初见。差别之处,便是如今欧阳少恭全身上下一丝不着,肌肤如玉,腰肢细瘦,一头青丝散在身前,遮挡住关键之处,发尾在修长白皙的双腿上轻轻摆来摆去,倒比全数裎裸更勾人。
百里屠苏肃然扭过头去:“请先生将衣裳穿了。”
欧阳少恭丝毫不以为意,一双眼笑意盈盈:“可否请少侠指点衣裳所在?”
百里屠苏一惊,再看一眼自己身上同样不着寸缕,迅速并起双腿。
欧阳少恭低笑一声,细长手指伸过来勾他下巴,长发垂下来扫在百里屠苏胸腹处,若有若无地痒:“少侠如此娇羞,若是女子,当可~嫁了~”
“……先生请自重!”
欧阳少恭笑了一笑,果然松开手,悠然走远。
百里屠苏这才发现,他的后面居然也被头发挡着。看看欧阳少恭一头浓密长发,再摸摸自己细细的小辫子,恐怕甩到身前连上面两点也挡不住,百里屠苏心中很是哀怨:师尊,天墉城人人束发戴冠,南疆也是流行马尾辫不流行麻花辫,你为什么给我梳这样的发型?为嘛?为嘛?
青鸾峰上某人打了个喷嚏。
忙碌一番之后,百里屠苏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欧阳少恭面前。欧阳少恭笑眯眯地瞟一眼他的桃叶裙,大加赞赏:“少侠风雅。”
“先生……谬赞……”
“不知拿来穿线的是什么?”
“……头发。”
“哎呀,结扣开了。”
“……!”急忙低头。
“傻屠苏,在下骗你的。”
“……”
百里少侠泪流满面,看着欧阳少恭再次远去的背影,默默诅咒:刮风!快刮风!
风没有刮起来,百里屠苏未雨绸缪地仔细检查头发结的时候,忽然有一套衣服掉在眼前,还有几锭银子。百里屠苏看看那一套天墉道服,看看远处的欧阳少恭,再抬头看看天,一时茫然。
欧阳少恭的声音遥遥传来:“方才有烟火气,应当是尚在人世之人祭祀于你的。”
百里屠苏拿着衣服一步步向独自倚坐在桃树下的欧阳少恭走过去。
“先生。”
“少侠,若是想笑,不妨笑出声。”
“给你。”
“……”
“先生,给你。”
“……多谢,在下不喜这样式。”
几天之后,一直待在树上的欧阳少恭终于下来了,仍旧是一袭杏子衣衫,风流蕴藉。百里屠苏很是欢喜:“人间也仍有人惦记着先生。”
“想来是青玉坛把我的东西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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