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年满眼期盼地看着司令:“您一定会相信我的,对吧?”
司令这时才转头看他,可里面的冰凉却让陈嘉年心头一沉。
“我从军三十年,自认行得直走得正,可我没想到,我最愧疚的事,居然是对不起老陆,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儿子。”
陈嘉年瞳孔一缩,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爸......”
“你别喊我爸,我的儿子早在战争中牺牲,而你只不过是我军一名逃兵之子!”
“你父亲被枪毙后,我可怜你孤苦带回家教养,没想到却教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司令看向狼狈的陆寒洲,眼中浮现出心痛和愧疚:“从今日起,我与陈嘉年解除收养关系,他在军中的一切优待和补贴都转移给寒洲!”陈嘉年失声尖叫:“不可能!我就是您的亲生儿子!”
他歇斯底里地跪在司令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大喊:“我认错,我认错好不好?爸,你别不要我,你让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与司令断绝关系。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本以为自己是烈士之子才得到司令的青睐,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父亲居然是个逃兵!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见司令毫无触动,又扑向洛雨眠:“洛雨眠,你不是说过这事万无一失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你!”
洛雨眠的脸铁青,没有理会扑打她的陈嘉年,沉沉的目光落在陆寒洲身上。
陈嘉年顺着看过去,眉心一跳,狠狠推了她一把:“洛雨眠,你是不是还爱着他?你这个花心的女人,你答应嫁给我,原来只是因为我能帮你晋升!”
洛雨眠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故意勾引,我怎么可能背叛寒洲?你这个贱人,跟你亲爹一样都是贱骨头!”
她狠狠扇了陈嘉年一巴掌:“是你挑唆我和寒洲的夫妻关系,引诱我做了错事,都是你的错!”
陈嘉年摔倒在地,被她凌厉的气势吓得不敢再说话。
他与洛雨眠厮混那么久,这个女人有多心狠手辣他一清二楚。
洛雨眠不再理会他,转身慢慢走到陆寒洲面前:“寒洲,我们回家好不好?”
陆寒洲在裴南栀的搀扶下站起来,冰冷地看着洛雨眠:“前尘种种,算我陆寒洲瞎了眼,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洛雨眠的眼睛里翻涌着悔恨:“寒洲,这些事都是陈嘉年教唆我去做的,当时一将你送出去,我就后悔了......幸好你没事。”
“我发誓从今以后会好好待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寒洲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纠缠:“洛雨眠,离婚吧。”
“不——”
洛雨眠正要拦住他,却被裴南栀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寒洲上了军车。
在那个清瘦的背影消失后,洛雨眠才后知后觉她已经被愤怒的围观战士,以及持枪的卫兵团团包围。
她脸色一白,看向那三位还没离场的军部领导。
“蓄意构陷自己老公,败坏军人形象。”陈局厌恶地看着她:“将他的罪名上交中央,要求撤销洛雨眠从军以来所得的荣誉,撤销军职,永远不得从事公职岗位!”
“陈嘉年,破坏军婚,恶意陷害军人,将他押送入狱,替他那逃兵父亲服苦役终生!”
处置一出,两人的脸彻底灰白。
被两个卫兵死死按住的陈嘉年扑腾过去想要争辩,却动弹不得,狼狈得像菜市场濒死的泥鳅。
而洛雨眠只剩满心苦涩。
她这些年的付出和经营,全都成了一场空。
她只是一步踏错而已,为什么会得到这个下场?她紧握双拳,脑子里浮现出陆寒洲的模样。
幸好,她那份离婚协议没签名,她还有陆寒洲。
她想起这些年陆寒洲对她的好,以及自己为了陈嘉年而对他变本加厉的伤害,心中仿佛被刀捅了一般痛。
宣布完处分,三位领导上了军车离开,洛雨眠下意识要追上陆寒洲那辆,被围观的战士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洛雨眠心底窜出一丝寒意。
领头的男人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洛营长,也该让你和陈嘉年试试刚刚寒洲的感受了。”
“兄弟们,押这对奸夫淫妇去游街!”陆寒洲身上都是细细碎碎的伤痕,处理包扎都花了不少时间。
护士扶着他走出来,就见三位长官都一脸紧张地守在门口。
“寒洲,没事吧?要不要住院几天仔细检查一下?”陈局温声问道,铁血沙场的将军此刻也如同家里的长辈,满眼心疼。
陆寒洲感激道:“陈局长,谢谢您帮我主持公道。”
“那两个小犊子欺负到我家孩子身上了,要不是军规不允许,我都想给他枪毙了!”陈局一看他这么懂事,又想起洛雨眠和陈嘉年的恶心模样,一肚气没地方撒。
裴南栀轻咳了一声,回过神的陈局连忙找补自己的形象:“寒洲你放心,以后跟我回京北去,没人再敢欺负你。”
陆寒洲看着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还在时,经常让陈局来家里吃饭,那时候他的脾气就如同现在这般一点就爆。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陈叔叔......”
陈局顿了一下,眼眶顷刻红了:“哎,叔叔在,别怕啊。”
看着这双与故友相似的眼睛,他又想起了那位身姿卓越的军人,想起他在牺牲前拼死发回的最后一封电报。
“寒洲,我收到了你申请前往A国执行情报任务的文书,如今A国形势严峻,危险重重,如果你只是为了离开洛雨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