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说吧。”

    “之前他不是也不舒服吗。”

    他？顾缈点点头，说的是迟斐。

    “然后呢？”

    “你最近要是有时间，和他聊聊？要不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顾缈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这是在？”

    小狗也知道自己这样也有些反常，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顿了顿，顾缈反应过来。

    “谢谢。”

    小狗一愣，“你不要多想，我就是觉得……你有什么心事，开心的不开心的，可以和他说一下，这样可以舒服点？”

    顾缈笑，“你的提议不错。”

    她明白迟晏的意思。

    大概迟晏也听家里的保镖提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刚刚在医院怎么不提？”

    “人那么多……”小狗扭过头，“提这个干嘛。”

    她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明白的。

    “你还挺体贴。”

    “那是。”

    尽管她不知道她具体是因为什么，才变成昨晚那个样子的。

    但是按照迟晏的经验来看，迟斐作为“过来人”，应该可以好好开导她。

    他们应该在这件事上存在一些共同话题。

    让迟斐先劝一劝，然后再顺水推舟让她去看看医生。

    “他之前也和我一样吗？”说完顾缈想起来了，“他上次呼吸性碱中毒还是我送他去的校医室。”

    “我其实没见过他那样。”迟晏实话实说，“不过，看过一些资料。”

    “资料？”顾缈侧目。

    “昂。”迟晏吞吞吐吐的没好意思讲。

    其实，在知道迟斐自杀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网上搜集资料，私下也联系过几个心理医生。

    虽然在某些事上，他们互相看不顺眼。

    但他并不希望迟斐有事。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所以他刚刚才说他有“经验”。

    只是，他只能确定她大概和迟斐一样心情不好。

    再多的，譬如开导工作，他真的没办法实施。

    万一说错了什么怎么办？

    毕竟顾缈现在还没有确诊。

    他不能冒险。

    所以——

    “我帮你们订晚餐？你想吃什么？”

    小狗掏出手机，帮自己的“兄嫂”订约会餐厅。

    98第343章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当晚夜里七点钟，顾缈和迟斐单独见了一面。

    嗯，在迟晏订下的餐厅。

    一想到这地方是迟晏选的，顾缈就感觉怪怪的，思绪飘远，最后还是迟斐开口叫她的名字，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顾缈愣住，茫然的看着他：“你刚刚和我说话了吗？”

    迟斐注意到了，最近顾缈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

    联想到她昨晚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再结合来之前迟晏对他说过的话，迟斐眉心轻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但很快就隐藏下来。

    她太过敏锐，这些情绪都不能被她捕捉到。

    想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想要喝点什么吗？”

    顾缈想了想，“红酒？”

    两人酒量都一般。

    但迟斐没有拒绝，“可以，正好回去可以睡个好觉。”

    顾缈也是这么想的。

    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迟斐和越嵩的合作。

    提到越嵩，顾缈一拍脑门，又道：“我打算把他挖过来了。”

    迟斐惊讶，听她说完前因后果，想了想，说：“他比传言中要好说话。”

    顾缈笑，撑着脸隔着摇晃的烛火的望着他，“他答应大概率不是因为好说话。”

    迟斐不懂她的意思。

    “他说喜欢我。”顾缈直言。“所以，我认为他答应这件事，是因为依旧对我抱有一丝期待。”

    其实，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也许，越嵩真的想重新开始。

    但他大概不会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港城，以及“背叛”他的兄弟。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

    迟斐目光微变，短短数秒，他已经在思考要不要解除和越嵩分公司的合作。

    转念一想，对方马上要被顾缈挖走了。

    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自己也觉得荒谬。

    越嵩好说话吗？

    不。

    他们两个又不是没有接触过。

    前段时间，为了合作的事情，他特地飞到港城，两人面对面聊了很久。

    那位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对方甚至连客套都不愿，势力，直白，

    “所以，你……”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顿了顿，又止住了话音。

    顾缈猜到了他想要问些什么，“我不喜欢他。”

    “说句实在话，我根本没什么征服欲，也不是一个主动的人。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从一开始就会躲开所有人。”

    如果回到故事的最初，她第一时间就能逃离顾家那座牢笼，她一定不会去招惹他们。

    能跑的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卷钱跑路。

    即便在看原书时她就很喜欢这种修罗场的体验，很喜欢这些男主的设定，她也不会冒险到这个地步。

    以至于现在，身心俱疲。

    感情这种东西，等她先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再慢慢考虑吧。

    毕竟这玩意儿对她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在自己的生活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之前，她不会考虑这种东西的。

    甚至说句比较残忍现实的话，爱情对现在的她来说，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更像是累赘。

    如果不是有这些累赘在，如果能再洒脱一些，在遇到一些选择题时，她也就不需要那么伤身了。

    感性和理性，这两个东西，无论选哪一个，做到极致就好，没什么对错。

    最忌讳的，就是摇摆不定，感性和理性互相拉扯，纠缠。

    这是最愚蠢的。

    显然，她现在就是个蠢货。

    红酒入喉，过了一会儿，顾缈感觉身体暖了起来。

    脸颊热热的。

    但是还没有醉。

    红酒很容易贪杯，但迟斐一直在控制量，没有让她喝太多。

    少喝一点，方便入睡。

    但是喝多了，就该头疼了。

    顾缈全程没怎么吃东西，自从生病开始，她这段时间胃口一直都很一般。

    高脚杯摇晃。

    她望着里面猩红的液体，觉得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吐出来也真是难得。

    迟斐以为她真的把他说的不要贪杯的话听进去了，所以全程只轻轻的抿，没喝掉多少。

    实际上，顾缈看到这颜色，就已经喝不下去太多了。

    “你应该知道迟晏今晚的目的吧？”

    “嗯。”

    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顾缈勾唇，捧着脸笑，“真有他的，他让我们两个交流病情。”

    亏他想得出来。

    “最近你还好吗？”

    顿了顿，迟斐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点头：“我很好。”

    但是，你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承受这些苦难，迟斐宁愿现在这个伤神苦恼的人是他。

    自从昨晚得到消息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就是——顾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他也在自责。

    明明自己是“过来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他不认为是她隐藏的太好，只觉得是他观察的不够细致。

    忽略了太多。

    似乎一直以来，他只记得在意她和迟晏的关系，在意她和其他人的关系，在意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忘记了在意她本人。

    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他问：“你……还好吗？”

    他很苦恼，终于明白了迟晏找他的时候在苦恼着什么。

    他也有“经验”，可惜根本不会安慰人。

    顾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我不好。”

    迟斐怔住。

    “一点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控诉谁，“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得那么糟糕。”

    “不过……”

    “你也不用担心。”

    “我会去看医生的。”

    “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生病了，只是有些事情，我确实没有头绪。”

    所以，她才打算去问问医生。

    桌上的烛火突然跳跃了一下，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朝火堆里添了一把潮湿的木柴。

    这一声，成功唤醒了对面的少年。

    “认识了这么久，我有句话一直没有对你说过。”

    顾缈平静的看着他。

    “顾缈。”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漂亮。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顾缈眼睫一颤。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在发好人卡。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98第344章

    他们来了

    迟斐不是没有仔细想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顾缈的。

    他被她吸引，开始关注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不是因为她所谓的“勾引”。

    她有意无意若即若离的靠近，他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这是她的“套路”。

    所以这些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起过作用。

    她每次下课来找他，最开始是会同他闲聊两句的，但后面她就慢慢进入了状态。

    两人的对话也从——

    “迟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请问这道题是不是还有一种解法……”

    “嗯。”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讲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