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穆裴轩 本章:第52章

    因着段临舟那句“兴许是因为有钱吧”,李承意连着几日瞧穆裴轩的眼神都是奇怪的,穆裴轩不以为意,直到一日李承意趁着段临舟不在,对穆裴轩道:“兄弟,你受苦了。”

    “我知道你们瑞州的日子不好过,户部给银子不痛快,如今国库也确实亏着,”他同情地看着穆裴轩,“边军都压在了你头上,说出去好听,要操持也是真不易……哎,苦了你了。”

    穆裴轩:“……”

    李承意道:“你放心,户部张侍郎是我表姐夫的小舅子,等朝廷缓过这阵,我一定尽力为你斡旋,免得你受一个商户挟持。”

    穆裴轩气笑了,拍了拍李承意的肩膀,一副你明白就好的架势,沉重道:“就都仰仗你了。”

    李承意挺了挺胸膛,道:“咱俩谁跟谁。”

    诚如李承意所说,萧珣的确遣他身边的大太监招喜来邀穆裴轩一道参与春耕祭祀,穆裴轩告了病,道是得了风寒,一来怕过给皇帝有伤龙体,二来带病祭祀到底不好,将此事推了。

    如今玉安城内局势复杂,春耕节亲耕祭祀是南迁以来的头件大事,事关重大,保不准有人生事。

    穆裴轩不想凑上去沾一身腥,索性躲得远远的。

    皇帝如何想的无人知道,面上却让招喜传了口谕,叮嘱穆裴轩仔细养身子,穆裴轩自是应下。

    这一日是个好天气,段临舟出了府,盯梢的暗桩见机想跟上去,哪知刚跟了一条街,巷子里插出一辆推着木炭的牛车险些撞上他,等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段临舟是去见蛰伏在玉安的心腹的。

    自来玉安之后盯着府上的暗桩便不少,来往消息往来都是江渔去取的,江渔功夫过硬,便是章潮也不及他,避开暗桩自是轻而易举。柳三九细心,梁都和玉安紧要,潜伏在这两处的密探俱都是筛了又筛的,无一不对段临舟忠心耿耿。

    酒楼的雅间里,议完了事,段临舟揣着袖笼看着大街上的景象,光景虽不好,街上来往的行人依旧不少。

    突然,一个华服青年骂骂咧咧地教人丢了出来,那是个中庸,生得瘦削,一看就是让酒色掏空了身体。他身边跟了两个下人,忙扶起他,却被那中庸青年甩开,骂道:“你是死人吗!由得他们这么折辱我!”

    下人讷讷不敢言语。

    赌坊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庸背着手,约莫是个管事,淡淡道:“这怎么能算折辱?申公子,您的赌注已经输光了,自然是不能再下注了。”

    那青年面红耳赤,大声道:“我只是一时手气不好,都说了记账,记账!我还能欠着不给你们吗?”

    管事笑着指了指门上悬挂的木牌,道:“真对不住,我们赌坊的规矩,概不赊账。”

    青年指着另一人,说:“那为何他能赊!”

    管事说:“刘公子是我们赌坊的老顾客了,知根知底,您……还是不一样的。”

    青年气得要命,说:“你这是狗眼看人低!”

    “想当初就是在梁都,也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青年说,“你知道我娘是谁吗!我娘是天子乳母,是御前的人。”

    管事笑笑,说:“规矩就是规矩,还请申公子见谅。”

    底下一片喧嚷声,段临舟若有所思地捧着茶杯,问身旁的人,“阮修,认得他吗?”

    阮修是酒楼的掌柜,和赌坊斜对着,自然是见过这人的,当下开口道:“东家,这人叫申榷,常在这赌坊里厮混,刚来时倒是阔绰,随手拿金叶子赏人,可惜没多久,手里的钱就输光了。”

    “他来酒楼喝过酒,听他酒后所说,想来是被赌坊设计了。”阮修压低声音说,“听闻他母亲是小皇帝的乳母,小皇帝对这乳母颇为信赖,这申榷便时常拿这说事。”

    段临舟笑了笑,对阮修说:“查一查,他说的如果是真的,下回撞见你便帮他一把。”

    阮修应道:“是,东家。”

    没两日就是春耕节,没想到,春耕节祭祀安然无恙,反倒是督建的皇城出事了。

    即将完工的太和殿,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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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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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少帝南迁之后,信王便开始着手改建玉安以修建新的皇城。信王是先帝的长兄,庶长子,也曾有意角逐帝位,只可惜败了,黯然离开梁都。

    大梁亲王无诏不得离开封地。

    信王一走就是多年,他对梁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他要在玉安重新修建一座皇城,这座皇城与其说是为少帝萧珣修的,不如说是为他而建。皇城重建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非同一般,饶是富庶如玉安,也颇觉吃力。信王帐下的属官自是上谏过的,可他素来独断,自是听不进去的。

    谁都没想到,最先修建的太和殿,就这么塌了,还塌在了龙抬头的这一日,仿佛一种不祥之兆,让人心慌。说是即将完工,可不过是粗粗建好的主殿,即便如此,太和殿主殿坍塌也不是小事,还有一百多个民夫都压在了里头,至今还没挖出来,民间群情激昂,朝堂之上梁都来的涉事朝臣和玉安的主管官员互相问责推诿,彼此攀咬闹得厉害。

    自李承意领了御前的差事之后,没事时便爱往穆裴轩这儿走一趟,如今竟也隔了好几日没来了。穆裴轩是藩王,不便干涉玉安事,只暗中着人小心地查了太和殿楼塌一事。闻风院初见成效,给了数日便将此事摸了个七八分,来汇报的正是阮修。

    阮修是乔装过的,恭敬道:“重修皇城一事是工部和信王的僚属合力施为,其中所费的楠木、琉璃瓦、金砖等物俱都是由信王僚属负责采买运送。”

    段临舟说:“修皇城打哪儿来的钱?”

    阮修道:“信王府和国库各出了一半,说是信王府出的钱还让户部打了条子。”

    段临舟扯了扯嘴角,说:“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可不是不错?朝廷狼狈迁都本就招致民心不稳,甫一来,这般大兴土木修建皇城,焉能不生民怨。阮修道:“东家也知道,这样大的工程,里头门门道道多着呢,原本梁都玉安两方就不合,现在硬凑一起,隔三差五地给对方使绊子。”

    “就是这些被征调来的民夫可怜了,连个安生年都没过上,就被征来了,”阮修说,“监工的是信王侧妃的娘家人,孟氏的一个庶出子弟,此人为了早日完工讨好信王,不但克扣民夫口粮,每日还让民夫至少得干七八个时辰,昼夜轮着,原本他们干的就是重活儿,民夫成日吃不饱穿不暖,又如此受累……每天三更半夜都有人往外拖尸体呢。”

    阮修报了事,便悄然退了出去。

    穆裴轩对段临舟轻声说:“过几日约莫事态要更严重,到时锦衣卫,信王府都要介入,让闻风院的人先撤出来。”

    段临舟点了点头。

    岂料后来介入的不止是锦衣卫信王府,就连三司都掺和了进去。

    “那压死在里头的本就是服役的小民,要说哪朝哪代服役没死过人,谁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谁知道一个叫贺行歌的小民敲响了登闻鼓鸣冤呢,你说她哪儿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敲登闻鼓。”

    李承意是披雨来的。太和殿塌的第二日,玉安城就下起了雨,暮冬雨冷,淅淅沥沥地落着,乌云罩顶,仿佛见不着光似的。他忙了好些日子,面上有些疲色,眼底生了青,坐在熏笼边烤着手,一边抱怨。他在京营里当差,原本这事是沾不上他的,可不知怎的,被推了出去。太和殿一塌,救人,抓人,查案,林林总总的事情,千丝万缕。李承意就是负责去废墟里刨人的,可怜他一个世家公子,即便是南迁时都没吃过这苦头。

    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一事,穆裴轩和段临舟都有所耳闻,知道的却不甚详细,问道:“这贺行歌家中也有人去服役了?”

    李承意说:“可不是,听说她兄长在里头呢,这贺行歌虽说是个天乾,可不过一个白身,也不知怎的,竟想起敲登闻鼓了,还说是要为埋在太和殿下的百姓鸣冤。这下可好,民间本就对此事议论纷纷,一下子炸了锅。”

    穆裴轩和段临舟对视一眼,穆裴轩想了想,对李承意说:“如今停工了吗?”

    “停了,”李承意说,“都这样了,谁还顾得上?”

    穆裴轩沉吟道:“你这些时日身边多带些亲卫,仔细安抚那些征调的民夫。”

    李承意本想说不过是一些小老百姓,还能怎么着,可话到嘴边,对上穆裴轩的眼神,又咽了下去。他不是蠢人,略略一想,涩声道:“你的意思是……”

    段临舟道:“百姓最易煽动,尤其是当他们饱受欺压,心怀怨怼的时候,想想那压在太和殿下的尸体,兔死狐悲之下,一旦有人煽动,难保不会生变。”

    穆裴轩道:“你应当也听说过去岁陇州发生的事,当时便是反贼煽动百姓作乱。”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李承意这些日子都住在那儿,只消一想督建皇城的数千民夫作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道:“……我明白了,会小心的。”

    李承意走后,段临舟见穆裴轩一言不发,问道:“在想什么?”

    穆裴轩抬起眼睛看了看段临舟,握着他的手揉了揉,道:“玉安城里的这些事,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段临舟自是明白他所想,说:“云琢?”

    穆裴轩点了点头,眉宇间浮现一层阴霾,当初他们将几个州郡都翻了个底朝天,偏偏还是没能抓住云琢。他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无影无踪。穆裴轩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坤泽是死了。因为穆裴之和黎越,穆裴轩恨极了九莲教,更是恨不得杀云琢而后快,可这人藏身的本事,着实了得。

    这是梗在穆裴轩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穆裴轩深吸了一口气,说:“他最好能藏一辈子,否则我定要杀了他。”

    段临舟揉开他不自觉握紧的手指,道:“他们能将手伸到瑞州,未必没有伸到玉安,且依我看此人行事作风,不是甘于隐姓埋名一辈子的人。你别急,我让人查一查,只要他在玉安,定会留下痕迹。”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对他笑了笑,说:“嗯,不急。”

    朝堂之上,太和殿因何坍塌一事吵翻了天,又因贺行歌敲响登闻鼓,将此事闹得极大,一时间小皇帝下了圣旨,着三司并锦衣卫合力查清此案。

    玉安风声鹤唳。

    这一日,穆裴轩被萧珣召去了行宫,出了大殿往宫外走时,竟撞见了信王世子萧元启。

    穆裴轩来了玉安这么些日子,二人自是见过的,只不过单独撞上,还是头一遭。二人当年在梁都时就不睦,都是少年人,年轻气盛,萧元启身份压了穆裴轩一头,偏穆裴轩这人眼高于顶,在梁都时又跋扈张扬,见了萧元启从不假辞色。便是偶有出头的场合,有穆裴轩在,萧元启这个世子身份就变得不好用了。积怨之下,二人还动过两回手。

    萧元启不是穆裴轩的对手,一来二去,小怨就积成了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近侍替二人打着伞,雨下着,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连珠似的作响。萧元启瞧着穆裴轩,凉凉地笑了一下,道:“穆裴轩,我若是你,就该好好龟缩在瑞州,玉安——可不是你该来的。”

    穆裴轩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玉安不是你萧元启的,我为何不能来?”

    萧元启道:“只怕你有命来,没命回去。”

    穆裴轩微微一笑,道:“我这人向来命大得很,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萧元启盯着穆裴轩,二人对视了片刻,萧元启突兀地笑了一下,掸了掸衣襟,道:“听说你娶妻了。”

    “娶了一个商户,还是个中庸?”萧元启嗤笑,“啧,穆裴轩,你好歹也是先帝亲封的郡王,怎的落魄至此了?还是说你们安南侯府,已经沦落到了要卖身求财的地步?”

    “若是如此,你不如和我好好地说一说,说不得,我还能支你个千两万两的,帮帮你。”

    穆裴轩眼里浮现几分阴霾,他沉沉地看着萧元启,冷笑道:“安南王府自是比不得信王府财大气粗,出手便是万两,如今太和殿坍塌,朝中正要抚恤百姓,世子如此慷慨,想来不会吝啬,”他偏头对送他出来的招喜说,“魏公公,可替陛下记下了?”

    萧元启脸色顿时落了下来。

    招喜瞧瞧萧元启,又瞧瞧穆裴轩,笑笑没敢应声。

    萧元启上前了一步,压低声音冷笑道:“穆裴轩,今时可不同往日,眼光放长远些,免得将来祸及阖族。”

    穆裴轩瞧着他,也笑了一下,道:“今日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能发落我穆氏一族的,只有天子,”他上下地扫了萧元启一眼,眼神说不出的讥诮,“你算什么东西。”

    萧元启教他那眼神激得脑子一热,少时被穆裴轩踩着后背不能动弹的旧事又晃入眼前,他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叫嚣什么,你以为你还能猖狂几时,天子,哼,天子,来日我父王得了那个位子——”

    萧元启此言一出,他身旁的宫人脊背一凉,道:“世子!”

    晚了,啪的一声伴随着那声“世子”一道落了下去,却是穆裴轩毫不留情地扇了萧元启一记耳光,呵斥道:“你放肆!”

    他这一巴掌扇得不轻,萧元启生生受了,登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周遭宫人也被这一出变故惊着了。

    萧元启嘶声怒道:“穆裴轩,你敢打我!”

    穆裴轩冷冷道:“打的就是你这个目无君上,尊卑不分的竖子!”

    萧元启简直气疯了,自信王迎回玉安之后,萧元启被人奉承得摸不着东南西北,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恨不得将穆裴轩生撕了。他也是习武的,二人动起手来,一旁的宫人急得直跺脚,纷纷看向招喜,问道:“招喜公公,这可怎么办?”

    招喜看着雨中缠斗的二人,道:“着人去请信王和太师。”

    穆裴轩和萧元启这么一动手,就动到了御前。

    小皇帝萧珣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丹墀上跪着的二人,信王和秦穹都来了,此事有宫人旁观,一番分说孰是孰非弄得清楚明白。信王萧邵听完了前因后果,脸色比难看,抬脚对着萧元启就狠狠踢了一脚将他踹翻,撩袍子跪了下去,道:“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萧珣说:“世子所说,来日王叔得了那个位子,得了哪个位子,嗯?”

    他年纪小,可居高临下,沉着脸之下,竟也很有一番威严。

    萧元启伏在地上,他挨了穆裴轩好一通打,浑身都疼的,不甘心,辩说道:“皇上,分明是穆裴轩他诱我说的,他故意害我!”

    萧珣提高了声,道:“世子,你口中的穆裴轩是先帝亲封的靖南郡王,更立下了平定西南叛乱的大功!”

    萧元启还想分说,被信王瞪了一眼,只得作罢,一旁的穆裴轩淡淡道:“世子对臣无理便罢了,只不过普天之下能发落臣的,只有皇上,世子如此威胁于臣,莫不是信王当真有——”

    信王当即开口打断他,“郡王严重了。”

    “犬子无状,都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信王说着,他又狠狠踢了萧元启一脚,道,“逆子,还不请罪!”

    萧元启用力磕在地上,道:“皇上,这都是臣的胡言乱语,还望陛下宽宥。”

    萧珣垂着眼睛不说话。

    萧元启转头又看向穆裴轩,正对上他的眼神,咬了咬牙,道:“无心之言,请郡王原谅。”

    过了好一会儿,萧珣说:“既好好养病,就在府上好好养着。”

    萧元启应道:“是,皇上。”

    穆裴轩说:“方才世子说的赈济抚恤民夫的银子……”

    萧元启:“我什么——”

    “为皇上,为国分忧本就是本王当做之事,”萧邵看着穆裴轩提了下嘴角,道,“郡王放心,本王会着人亲自送去户部的。”

    穆裴轩笑了笑,道:“王爷慷慨,如此再好不过了。”

    信王父子一走,萧珣握着穆裴轩的手臂,道:“轩哥哥,委屈你了。”

    穆裴轩脸上浮现笑,轻声说:“臣不委屈,是陛下受委屈了。”

    萧珣一愣,怔怔地看着穆裴轩,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是道:“轩哥哥,你衣裳都湿了,去换一身吧,”他开口叫道,“招喜,去给郡王拿身换洗的衣袍。”

    穆裴轩道:“多谢陛下,不碍事的。”

    萧珣道:“怎么不碍事,万一得了风寒……”

    穆裴轩说:“臣是武夫,这点寒意,不打紧。”

    萧珣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招喜都将事情告诉朕了,你是为了朕,才开罪了信王。”

    穆裴轩笑笑,道:“臣和信王,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萧珣神色微动,看着穆裴轩,道:“那轩哥哥,和朕是一条路上的人吗?”

    穆裴轩看着面前年少的帝王,说:“自然。”

    萧珣笑了起来,紧紧地握了握穆裴轩的手臂,说:“朕就知道,轩哥哥,你定是效忠于朕的。”

    “对了,轩哥哥平定西南叛乱,朕还未好好赏过你,”萧珣说,“轩哥哥想要什么只管和朕说,只要朕有,朕一定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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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启,全文头号傻白甜。

    穆裴轩回来时,雨还未停,段临舟一眼就瞧见了他紫色袍子上的脏痕,细细一看,还不少,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不是去宫里了吗,怎么跟泥里滚了圈似的?”

    穆裴轩见段临舟自廊下走来,忙摆手,道:“我身上脏,你先进屋里去,我洗洗就过来,”

    段临舟吩咐流光:“去备热水。”

    净室里,浴桶里放足了热水,热气氤氲,穆裴轩将衣裳都脱了浸泡在里头,慢慢地将在宫里撞见萧元启,激得他和自己打了一架的事情和段临舟说了,说:“我只是衣服脏了,萧元启身上伤可不少。”

    他没打脸,只往藏在衣服里的皮肉招呼,保管让他难受上好几天。

    段临舟哭笑不得,道:“那也犯不着在宫里打起来,想收拾他,法子多着。”

    穆裴轩自没说是因为萧元启提起了段临舟,出言不逊,实在讨打,他说:“我和萧元启不对付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穆裴轩的发冠取了,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段临舟捞在手中,如握了匹锦缎似的,乌黑柔软。段临舟勾起几绺落入水中的湿发,说:“到底是行宫,身边又没带人——”

    穆裴轩仰起头瞧着段临舟,笑道:“他不敢。”

    “若是在宫外或许还有可能,”穆裴轩道,“行宫里有付如晦的禁军在,依我的身手,除非他能一招毙命。”

    段临舟哼笑一声,道:“郡王身手了得,胸中又有成算,是我多余挂念。”

    穆裴轩握着他的手指,凑唇边亲了一下,段临舟揉了揉他的唇角,反而被穆裴轩拉得倾下身来吻住了嘴唇。二人耳鬓厮磨,穆裴轩声音微哑,低声道:“临舟,今日皇上问我想要什么,他说我想要什么,都能给我。”

    “我险些忍不住说我想要阿勒尔部族贡来的那颗珠子,”穆裴轩似乎回到了殿前,那一刻,他当真是想说的,可他却不敢冒险,那或许只是萧珣的试探。南明珠事关段临舟身上的“见黄泉”,没有万全的准备,穆裴轩不愿冒险。

    穆裴轩道:“皇帝年纪虽小,却颇有城府,又多疑,一旦他得知我为南明珠而来,只怕要打草惊蛇。”

    段临舟略想了想就明白他在顾及什么,穆裴轩向来果断,却因着他,不得不再三深思,他笑了笑,摩挲着年轻天乾的后颈,道:“如今我们在玉安,谨慎些是好事。”

    天乾后颈也生了腺体,他指腹间结了茧子,摩挲上去时搔得发痒,隐隐生出几分酥麻。那处儿无论于天乾还是坤泽而言,都极为敏感,他偏头咬住段临舟的耳朵,道:“皇帝怕我路上出事,着人送我回来,临舟,你猜猜我今日回来时碰见了谁?”

    段临舟低哼了声,拇指碾着天乾后颈处的腺体,滚烫的呼吸吹拂在耳边,似乎要烧起来,“是谁?”

    穆裴轩道:“姚从。”说罢,含着中庸耳垂拿齿尖磨了磨,听着段临舟的喘息声,低声说,“记得吗?”

    被他这般扰着,段临舟思绪迟缓,过了好几息才想起姚从是谁,“当初押送于大人一家入京的锦衣卫?”

    穆裴轩笑了下,说:“段老板好记性。”

    段临舟撑着浴桶边支起身,说:“姚从怎么了?”

    温软的耳垂逃出了口中,穆裴轩有些意犹未尽,凑过去就要亲段临舟的嘴唇,偏被段临舟躲开了。段临舟按着他的肩膀,说:“姚从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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