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在这里跟他纠缠,她愤然用尽全力把他推开,拿起包站起来,“靖修哥,我们走吧。”
“好。”庄靖修也拿上自己的外套,跟上祝鸢的步伐。
盛聿面色如常地往椅背上一靠,他长得太过出众了,以至于女店员频频往这边看,落地窗外的行人也注意到咖啡店里的帅哥,纷纷停下脚步。
比明星还要帅!
那样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形,不用看都知道身材绝了,更不用说他身上穿着面料考究的大衣,眉眼清冷,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感。
但这个男人身上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窗外的人只敢站在台阶下面,不敢靠近。
盛聿低头拨弄着右手腕的朱红色皮筋。
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人走?
祝鸢才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鸢鸢。”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一道电流穿过胸膛,祝鸢整个人都僵麻了,脚步根本迈不开。
他以前从未这样叫过她。
明明和其他人叫的一样,可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缱绻的暧昧。
盛聿回头,看着她僵直的后背,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他站起身来,迈开长腿,玻璃窗的女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太吵了。
盛聿敛眸,清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女生顿时吓得往后退。
收回视线,他慢悠悠地走到祝鸢身边,转头看她,“你要跟他走?”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纠缠鸢鸢了,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厚道,也很不绅士,请你离开。”
庄靖修一通输出,盛聿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祝鸢。
庄靖修看出祝鸢的紧张。
“你不想搭理他的话,你先走,我跟他说。”庄靖修想给她解围,“他如果纠缠不休,我们就报警。”
盛聿挑眉。
这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开口闭口就是报警,一点用都没有的男人,值得她花时间来相亲?
祝鸢拎紧背包的肩带,“靖修哥,你先回去吧。”
庄靖修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面对那个男人,“要回就一起回,你如果有什么要跟他说清楚的话,你先说,我等你。”
他对祝鸢是有好感,但还没到那么喜欢,非她不可的地步。
只是他算得上是看着她长大的人,怎么能放心她独自在这里。
现在这个社会上的人戾气重得很,好好的分手场面都容易演变成命案,尤其这个男人太强势,一看就不是善茬。
“你确定要等她?”盛聿轻轻揽住祝鸢的肩膀。
庄靖修沉着脸,下意识往前走一步想解救祝鸢。
而祝鸢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盛聿有多疯,然而她从来都无法预判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比如现在,盛聿的手揽住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的身子转过去。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唇上一抹微凉的触感,熟悉的清洌的烟草味,她蓦地瞪大双眼,脸上火烧一样的烫,是羞赧也是恼怒!
她想要挣开束缚,一用力却没能挣开,只能被他越发紧地搂进怀里。
盛聿抬眸看了眼站在对面僵怔住的庄靖修,轻蔑地笑了声,湿热的唇游移到她的耳边,“鸢鸢,叫这个碍眼家伙消失。”
祝鸢这一下用力,成功将他推开。
想到自己被人当着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哥哥的面亲吻,祝鸢羞愤难当,“靖修哥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庄靖修纵然在国外生活这么多年,在公众场合撞见别人亲吻这件事早已司空见惯。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亲吻!
“我马上报警!”
祝鸢连忙制止他,“我可以解决的,你先回去。”
庄靖修再三确认真的不需要他的帮忙吗?
盛聿半眯着眼,这啰嗦的男人!
祝鸢感受到他的怒意,连忙说了一句让庄靖修放心的话,“他不是坏人。”
直到确保庄靖修走出咖啡店,坐上车离开,祝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愤然往外走,盛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路时轻轻晃动的发尾,伸出手轻抓住一小缕,“我还没生气,你倒先给我甩脸子?”
她突然停下脚步,可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把想骂人的话憋回去,只故意呛他:“搅黄我的相亲,你满意了?”
盛聿把玩着那缕头发,轻撩了一下眼皮看她沉住怒火的脸,“没什么挑战性的事,谈不上满不满意。”
这话的意思是他完全没有把庄靖修放在眼里。
祝鸢没搭理他,快步走出咖啡店,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外面,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告诉司机地址。
回到家的时候,庄靖修的爷爷已经离开了。
朱启坐在沙发那喝茶看电视上的戏曲频道,咿咿呀呀的曲调。
“跟靖修聊得怎么样?”朱启放下茶杯。
楼上正拿着行李箱下楼的恩佐竖起耳朵仔细听。
当听到祝鸢说还是希望和庄靖修像朋友兄妹那样相处,他松了一口气。
也是,祝小姐跟过聿少那样的人,其他男人哪里还能入得了她的眼。
祝鸢当天傍晚的飞机。
朱启想留在俞城,在熟悉的地方生活。祝鸢拗不过他,也不想违背老人的意愿,托亲戚帮忙找个煮饭的阿姨,照顾爷爷的饮食起居。
恩佐将她和季香送到机场之后就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离开机场,而是去了贵宾休息室。
看到司徒,他狗腿地说:“徒哥,人家想你了。”
司徒面无表情,“滚进去。”
进了贵宾室,恩佐走到盛聿面前。
“聿少,祝小姐她们到了。”
盛聿嗯了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恩佐不小心看了一眼,是祝小姐的朋友圈。
“我有样东西给您看。”
说着,恩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献宝一样地把手机捧给盛聿。
“这是祝小姐小时候的照片,季香在看的时候我拿手机偷……顺手拿手机拍的。”
盛聿接过来看一眼。
看着照片上粉嫩圆胖的小女孩,挑了一下眉。
胖成这样,说她是猪还不服!
恩佐憋着笑,“朱老爷子说祝小姐小时候很胖的,家里人叫他胖鸢,跟您养的肥圆名字还挺像。”
盛聿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目光意味深长。
第159章
祝鸢上飞机之前,接到一通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的,祝鸢按捺住怒火划开屏幕,将手机附在耳朵,“想起有我这个人了?”
“走了吗?”
“马上要上飞机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女人略显清冷的嗓音压着几分疲惫,“大概半夜才到俞城。”
祝鸢眼眶酸涩,“爷爷在家里,你回来就去那边住。”
回来那天,她特意往宋家经过,看到别墅大门贴着的封条,宋瓷已经没有家了。
宋家是做瓷器生意,宋瓷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这超过半年的时间宋瓷往返国外和俞城,宋家破产、债台高筑,宋父扛不住压力跳楼自杀,宋瓷每天忙于打不完的官司和还不完的债务,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所以那段时间祝鸢什么事都瞒着她,除了回祝家认祖归宗之外,就连给陆怀湛冲喜、爷爷生病的事都瞒着她。
宋瓷没多说什么,嗯了声,“过两天去京都城找你。”
祝鸢一愣,“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宋瓷回答得云淡风轻。
那么多的债务,祝鸢知道不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解决的。
挂了电话之后,季香看着祝鸢紧握住手机,心事重重的样子,拿起一瓶水拧开,默默地递给她。
“谢谢。”祝鸢接过,看着乖巧懂事的季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这么乖呀。”
从绿色通道走过去的盛聿,透过玻璃窗看见休息室里祝鸢宠溺地摸着季香的脑袋,眼神暗了几分。
好脸色都是给别人的!
喝完水之后,祝鸢和季香也准备登机了。
两人上了飞机,祝鸢给她和季香订的是商务舱,不过两人没能挨着坐一块。
季香坐下之后,祝鸢便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一看到盛聿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手里翻着一本杂志,眉目如墨,清冷矜贵。
她脚步一顿,差点被自己突然停下来的脚给绊倒。
揣着慌乱的心跳,她故作镇定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懒懒地抬了一下眸,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春运人太多,买不到头等舱的票,信不信?”
祝鸢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她就知道不该问的!
这答案明显是糊弄人。
先不说他有私人飞机,他母亲忌日肯定是每年都会来俞城,会提前申请好航线。
就算是春运期间航线不容易申请,他有权有势,还会买不到头等舱的票?
而且这么刚好,就在她旁边的位置。
“什么眼神,又自恋了是吧?”盛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因为窘迫而泛红的脸。
祝鸢无话可说,她坐了下来,系好安全带。
隔着好几个座位的季香靠着椅背,从包里拿出耳机准备听歌,忽然一道阴影从旁边笼罩下来,她下意识抬头,意外地看到恩佐!
“佐哥,你也这趟飞机?你怎么没说呀!”
面对她亮晶晶,单纯清澈的眼神,恩佐面不改色,“忘了,送完你们才想起来。”
季香不疑有他,哦了声,“那你记性还挺差。”
飞机起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乘务人员发放飞机餐,看着丰盛的菜肴,季香忍不住感叹,“这飞机餐也太超标了吧?俞城航班都吃这么好的?”
恩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的小脑袋。
笨蛋,肯定是资本下场,花心思了。
飞机在京都机场落地。
祝鸢起身朝季香走去,看见她身边坐着的大块头,目光带着审视。
恩佐被盯得心里发毛,干笑两声:“这两天我真的放假。”
“什么?”季香还在状况外。
“没什么,我们走吧。”祝鸢牵住季香的手往外走。
走在她身后的盛聿垂眸扫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目光幽深。
季香莫名感到一丝寒意,令她下意识把手收回去,搓了搓手臂,“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祝鸢季香坐进摆渡车,车子开走,盛聿点了一支烟,半眯着眼瞧着那辆车上祝鸢的侧脸,咬着后槽牙轻哂。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划开屏幕。
原风野的声音传来,“聿哥,你下飞机了吗?”
男人嗯了声。
“还真赶上了,我们几个在外面等你。”
祝鸢和季香推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
京都城的温度比俞城低了很多,风吹到脸上跟刀子似的。
祝鸢正和季香说着话,忽然目光停在不远处几辆黑色豪车上。
车边站着几个人,各个长得出挑,京都城顶级豪门的公子哥。
齐竞就不用说了,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原风野虽然风流,但皮相无可挑剔的,所以祝鸢一眼就看到他们。
想来他们是来接盛聿的。
她刚要收回视线,另一辆黑色轿车的门从里面推开。
一个长相温婉的长发女人从车上下来。
她轻轻拢着身上的大衣,从祝鸢这个方向看过去,并不太能完全看清她的长相。
但从她的眉眼轮廓能看出几分宁初的影子,只不过她长得比宁初好看很多。
路灯笼罩在她身上,有一种叫人觉得舒服的气质。
祝鸢悄然握紧行李箱的推杆。
她应该就是宁槐清,宁家大小姐,传闻中跟盛聿关系不一般的女人。
“小风筝,小风筝!”季香的声音将祝鸢的思绪拉回来。
“我们叫的车到了,你怎么走神啦。”
祝鸢收回视线,司机帮忙将行李箱放车上,她和季香坐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开出来,缓缓在航站楼外停下。
车窗降下来,原风野连忙走上前去,“聿哥,你辛苦了,我们待会儿去盛唐喝酒吧。”
这是往年他们都做的事。
盛聿眉眼清冷地扫过站在原风野身边的女人,清冷道:“你怎么回来了?”
宁槐清攥了攥手指,“小初出了事,今年过年家里太冷清了,我就想着回来陪爸妈。”
“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