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九尘赵__ 本章:第28章

    窦小公子之所以长成这个无法无天的模样,跟家人的溺爱也有关系。他爹老来得子,哪能让儿子杀人偿命?听说此事之后,立刻准备了半副身家,通通送到了郭星的府上。

    郭星收到银两之后,窦小公子就从“故意杀人”,变成了“无心之失”,只按伤人罪草草处理,在牢中关了几日之后,就被放出去了,甚至连一点皮肉之苦都没受。出来之后,窦小公子依旧意气风发,依旧胡作非为,丝毫不把打死了人的事放在心上。

    而前来告状的,便是朱娘子。

    她跪下来,对仲孙德道:“我丈夫是个老老实实的人,他勤恳善良,从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按理说天有眼睛,可他死得那样惨,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大人,我不但要告郭星,还要告那姓窦的!卷宗应该都在衙门当中,这件事,花溪城中许多百姓也都知道。大人先看再问,便知我绝无一句是谎言。”

    “朱娘子快快起来。”仲孙德眉目冷凛,“此事本官已经知晓,定会给你和你的丈夫一个交代。”

    朱娘子站起来,她与丈夫感情甚笃,性子刚烈,当初恨不得跟丈夫一道去了,可又觉得那会死不瞑目,因此苦忍着活下来,便是为了看窦小公子偿命。

    朱娘子道:“我只盼大人,不会是第二个郭星。”

    仲孙德道:“我若成了第二个郭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到大人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仲孙德命人将朱娘子送了出去,然后唤人找来这桩案的卷宗,话刚说完,另一个苦主又到了。

    上一桩事,是收受贿赂,故意放过凶手。而这一桩事,与其相似但有所不同,同样是收受贿赂,郭星不仅放过了凶手,还倒打一把,让受害之人再蒙冤屈。

    同样是花溪城中的大户人家,贺兰家底蕴丰厚,家中婢仆众多。而这回来告状的人,正是曾经在贺兰家当婢女的施霓云的母亲。

    施氏泣涕涟涟,将女儿的悲惨遭遇一一道出。

    施霓云能进贺兰家当婢女,原本是让全家都高兴的一件事。因为贺兰家的工钱不低,活却不多,轻松又能赚钱,谁不喜欢呢?

    但施霓云很不幸地,被贺兰家的大公子看上了,大公子想要纳她为妾,可施霓云早就有心上人了,她与心上人早已私定终身,自然不愿意当贺兰公子的妾室。

    她拒绝了贺兰公子,原以为此事就告一段落了。她也想过,要不要为了避免尴尬,另找工作,可又不愿意舍弃贺兰家的丰厚工钱,便留了下来,想着,贺兰公子这样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定然不会纠缠自己。

    可她错了,若施霓云答应了贺兰,也许贺兰反而不愿意纳她为妾。可她拒绝了自己,贺兰便心痒痒的,想着一定要得到施霓云。

    但施霓云不愿意,贺兰便只能霸王硬上弓了。施霓云拼命挣扎,贺兰便一手捂住她的口鼻,接着动作。施霓云透不过气,活生生地憋死了,贺兰心满意足之后,才发现自己害死了人。他立即想办法,先命人暗中给郭星送了一笔不小的银两,然后伪造现场,将“霸王硬上弓”变成了“婢女故意爬上了公子的床”。

    他在公堂上坦坦荡荡,说施霓云给自己下了药,而自己毫无所觉,春宵过后清醒过来,才发现施霓云……

    施霓云醒来,强迫贺兰纳自己为妾。可贺兰说,自己对妻子一往情深,定然是不会纳妾的。贺兰还说,自己虽然很愤怒,但他毕竟是男子,占了便宜,顶多再给你一笔钱,此事便彻底了结。

    可施霓云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碎了之后,无法接受,于是上吊自尽。

    贺兰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偏偏说得一身凛然,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郭星受了贺兰的银两,自然替贺兰办事,也不管施霓云是憋死的还是吊死的,说此事与贺兰公子无关,施霓云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人需要承担责任,这桩案子就这么了结了。

    而施霓云死后,被贺兰家的人称作“□□”,很多人在施家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不会教女儿。

    施氏道:“我女儿死得何其冤枉?何其无辜!可苍天无眼,竟让凶手好端端地活着,我身为母亲,恨极不甘心极,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又怎么对付他们这些人?大人,你来了,要为我们做主啊……”

    仲孙德面色肃然,对施氏做了保证,一定会还施霓云一个公道,和一份清白。

    如此几日过后,郭星的罪状一张纸都列不完了。仲孙德将郭星提上了公堂,郭星一开始还试图狡辩,狡辩不成,又想着贿赂仲孙德,可仲孙德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仅不收他一个铜板,反而要给他再添一条贿赂之罪,郭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回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从前在这公堂之上,郭星向来都是坐着的,他高高在上,享受着权力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快感。

    可这回,他跪在公堂之上,腰背佝偻,再也没了以往盛气凌人的模样。他认罪,他只能认罪,按上手印后,他哭着哀求仲孙德:“仲孙大人,你我同朝为官……都知道朝廷命官没有那么好当,我不过是做了几件错事,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请你在圣上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求一个从轻发落,我来世做牛做马,定然报答仲孙大人的恩情……”

    仲孙德置若罔闻,罪状呈上来,他看到上头鲜红的手印,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摆摆手,让人将郭星带回牢房之中,等候发落。

    当日,一匹快马从花溪城离开,八百里加急,直奔京城而去。

    五日过后,圣上下了旨意,花溪城民怨积重,不必把郭星押送回京城了,就在闹市当中,斩立决吧。

    让百姓看个痛快,也给其他地方官员一个杀鸡儆猴的警醒,谁若敢把自己当成“一方皇帝”,都会落得跟郭星一个下场。

    至于斩立决的日期,便由钦差仲孙德自行决定。

    仲孙德捋着胡子,在黄历上挑了一个日子,然后命人贴出告示,通知花溪城中的百姓,二月四日,便是郭星的死期。

    不少人家都买好了烟花爆竹,只等郭星一死,全城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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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痛快

    死刑的日子定了,执刀的刽子手也定了,是花溪城中刀法熟练的王秀。

    王秀是个刽子手,也是个猪肉贩。因为不是每天都有人头可以砍,仅仅凭刽子手的工作,是养不活一家人的。所以王秀平日里卖猪肉,等到有死刑犯的时候,就去当刽子手。

    他第一次当刽子手的时候,举着刀站在人犯身后,腿都在打颤。他害怕极了,因此行刑官喊“斩”的时候,他手软腿软,只使出了五分力道,就是这五分力道,让他手下那人的脖颈处裂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但筋肉还连着,他的脑袋半掉不掉,眼球突出,口鼻大张,血肉粘连,看起来十分吓人。

    王秀心中颤颤,这人是死了?还是没死?

    行刑官一道凛凛目光射过来,王秀也害怕,他只能再举一次刀,再砍了一次那人的脑袋。这回他用了十成力道,“喝”了一声,那人的脑袋终于应声而落,咕噜噜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好巧不巧,滚到了王秀的脚边。

    王秀与死者骇人的目珠相对,那晚开始,他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梦中都是半吊着的头颅,在跟他说:“王秀,你害我死得好惨啊……”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我第一次砍人,还不够熟练,你死都死了,放过我吧,赶快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别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了……”王秀在梦里求饶,醒来之后又觉得荒唐,那人罪该万死,自己不过是给他增添了一些痛苦,为何要如此自责?

    他想是这样想,但同时也苦练技艺,每天拿家里的木头当人头砍。如此砍了数月,再站上行刑台的时候,他就把人头当木头砍了。

    那次手起刀落,动作快捷流畅,赢得周围百姓大声喝彩。从那以后,王秀想让人一刀死,就没有人会挨上第二刀。

    可这回,事情又不太一样。

    因为郭星实在是太惹人恨,知道王秀是郭星的刽子手之后,不少百姓纷纷跑来买他的猪肉,希望王秀到时候能让郭星死得难受一些。

    王秀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在犹豫,诚然,让一个人死得痛苦些,对他而言绝非难事,而对郭星这个狗官,让他死得痛快便是便宜了他。可王秀已经有十多年没折磨过人了,他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再背负担。

    这日,郭星的母亲郭氏也来到了王秀的猪肉摊前,她此行目的直接,便是求儿子死得痛快。她知道,花溪城中的很多人都恨不得将郭星千刀万剐,她知道,自己教出了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可……可那终究是自己的儿子,郭氏不忍看郭星死前再受折磨。

    郭星贪污所收的银两,已被仲孙德尽数收去,就连郭家的屋子也没留住,郭星的夫人和侍妾不愿与郭家再有瓜葛,纷纷弃郭氏而离去。郭星的几个孩子深知父亲的为人,当初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他们并未规劝郭星半句,而郭星被判斩立决之后,几个孩子纷纷收拾包袱,没去看郭星一眼,而是先后离开了花溪城。

    还愿意为郭星做些事情的,便只剩郭氏了。

    她将郭家仅剩的银两都带了出来,颤巍巍递给王秀:“王老爷,我求你了,给我儿一个痛快吧……”

    王秀看着眼前这个七旬老人,想着,子不教,父母之过。当初郭星为非作歹的时候,郭氏不加管教,如今儿子落得这个下场,郭氏并不醒悟,还在为他谋算。

    “只有你儿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王秀往旁边退开一步,“你起来吧,我受不起这一拜,也受不起你们郭家的银两。”

    郭氏头发已经全白,儿子入狱之后,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已有脱骨之相。王秀往旁边走了一步,她便慢慢地往那个方向移动,她以头伏地:“王老爷,我求你了,你有什么怨什么气,都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儿子,让他走得痛快些吧,我求你了……”

    郭氏想给王秀磕头,可她太老了,她撑不住这么大的动作。她单单是将头落下去,便已是气喘吁吁,胸疼发闷,恐怕待会连独自起身都困难。

    王秀虽是刽子手,但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听这老人句句凄切,仿佛声声泣血,心中也有了几分不忍。又想着,作恶事的只有郭星一人,又何必怪罪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他蹲下身来,想要扶郭氏起身:“你先起来吧……”

    郭氏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她死死地僵着身体,不让自己起来:“王老爷若不答应我,我便不起来。”

    王秀犯难,答应她又不是,不答应她又不是,真是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啊。

    这一幕,被恰好路过的赵??和谢九尘收入眼中。谢九尘不认识郭氏,疑道:“这是怎么了?”

    赵??见过郭氏,也认识王秀,一猜便猜到了:“那个猪肉贩子名叫王秀,也是郭星的刽子手,跪在地上的那人是郭星的母亲,想必在求王秀给她儿一个痛快。”

    他们在远处看了一会,不知王秀是否答应了郭氏,然后将郭氏扶了起来,郭氏拄着拐杖,抹了把眼泪,慢慢地离开了。

    谢九尘道:“赵兄。我们去买些猪肉吧。”

    赵??一听,便知道他想知道结果,道:“好,走吧。”

    “二位买猪肉吗?”王秀撇开纷杂的思绪,想让自己专注在买卖上,烦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谢九尘道:“给我来两斤瘦肉吧。”

    “好嘞!”王秀麻利地切了一块前腿肉下来,一称,不多不少,刚好两斤。他将猪肉装好,递给了谢九尘。

    谢九尘付了银两,拿到猪肉,却不急着离开,问道:“刚刚……我看见了有人朝你下跪,可否请问所为何事?”

    王秀这才抬起头来,看清二人的模样,他认识赵??,却不认识谢九尘,但见谢九尘气质脱俗,心中生了几份亲近之意。瞧,在需要倾诉的时候,刚好有人愿意听你的倾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是郭星的母亲……”王秀将此事一一道出,果真与赵??的猜想一模一样。

    赵??问:“你答应了吗?”

    “我不想答应,可也不想她一直在我的摊前跪着……”王秀眉心紧皱,“我说,如果她现在就起身离开,我会考虑给郭星一个痛快。但如果她一直跪着,阻拦我做生意的话,也许我就不这么想了。”

    郭氏听到这话,害怕自己的坚持反而会害了儿子,因此不再强留强求,缓缓离去了。

    “原来如此。”谢九尘沉吟片刻,又问:“王兄是怎么想的?”

    王秀深深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很多人求我折磨郭星,我与郭星也算有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早知道,他这些天就应该躲去外城,躲得远远地,不接这烫手的芋头。这活,谁爱干就谁去干。可木已成舟,此刻的他是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啊。

    谢九尘:“何怨?”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郭府的人每次来我这里买肉,都不给钱。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银两。我们这些百姓过日子本就不容易,还受郭星这个狗官的压迫,怎么可能没有怨恨?”王秀顿了顿,“可又觉得,无论何仇何怨,人都要死了,似乎也不该计较那么多。二位公子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好?”

    人都要见阎王了,一刀是见,两刀也是见。郭星横竖都是个死,死了,总能解人心头之恨。

    赵??听到这里,冷笑一声:“罪有应得之人,何须给他痛快?”

    谢九尘却持有相反的意见:“我与郭星无仇无怨,本不应该说些什么,可我想着,人之将死,前事莫计罢。”

    这两人一人说东,一人说西。提了意见,但背道而驰,相当于没有意见。

    王秀原想着,若二人都说一个答案,他也就能做出决定了。他苦笑一声,看来,这天是要折磨他,让他再好好想想,应该如何是好。

    王秀道:“好罢,我再好好想想。”

    赵??道:“也给我来二斤猪肉吧,要肥瘦相间的。”

    王秀切了肉,赵??付了钱,便与谢九尘离开了。

    路上,谢九尘看着赵??,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兄真的觉得,不应该给郭星一个痛快吗?”

    “对。”

    谢九尘认真地问:“若有一日,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也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就不会悔恨,不想求个痛快吗?”

    赵??微微一笑:“我若到了这样的地步,任人鱼肉便是,我想什么,根本就无人在意。”顿了顿,他又道:“谢九尘,我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你信吗?”

    他想的是,若真有那样一日,他应该也不愿意任人鱼肉,他会抢先一步,结束自己的性命。生,由不得他做主,死,他想要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九尘没说信不信,他道:“我不想让你走到那一步。”

    赵??道:“好,那我更不会走到那一步。”

    谢九尘笑了:“好吧,我信你了。”

    他们走后,王秀的猪肉摊前又来了几个人,唾沫横飞,要将王秀这个无辜人淹死。

    “郭星死有余辜,王大哥,你不要可怜他。”

    “老王啊,你多砍他几刀,少砍他几刀,上头都不会怪罪。既然如此,你何不替我们多砍几刀?”

    “把刀弄钝一些,将狗官的脑袋锯下来!”

    “只要你多砍两刀,以后我天天来你这里买猪肉。”

    ……

    王秀仰天长叹:天救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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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方短

    赵??清点完当铺库房中的货物,将其分成了三批,一批留存在当铺中,也许会有人前来赎回,一批分散到各个铺子中卖出,还有一批珍贵之物可寻找特定的买家,高价卖出。

    他忙了半日,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酸。就要离开当铺的时候,蓦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体宽脸圆的男人拿着一堆东西,交给当铺的伙计,让他们给自己估个价,看看这些东西能当多少银两。

    这个男人四十多岁,拿来的东西无非是旧衣裳、锅碗瓢盆、木头家具,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东西虽多,但都不值钱,伙计清点完之后,报出了一个数字。

    方短瞪大眼睛:“这么低?你们这是黑心当铺吧?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才值一两银子?”

    伙计道:“一两银子,已经是很公正的价钱了。你虽然带了许多东西,但都是破破旧旧的,根本不值钱。”

    方短还想挣扎:“你别乱说,什么破破旧旧的?这些东西只是旧,都还是好的,一点也不破,都可以用……”

    伙计不耐烦地打断他:“旧就是旧,旧就是不值钱。你以为你带来的是什么古董啊,越旧越值钱?我再跟你说一遍,一两银子,当就当,不当就走人。但我告诉你,你出了我们家的当铺,在花溪城中不可能找到比一两银子更高的出价了。不信的话,你大可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这句话被方短咽了回去,他现在的境况,怎么还能把自己当大爷呢?他思索着,赵氏当铺是花溪城中最大的当铺了,他们的估价确实公正,自己带着这些东西去别的当铺,估计还拿不到一两银子。这样想着,方短吐出一口气,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嘴脸:“行行行,要不是我急着等钱用,我才不愿意卖给你们呢。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拿来吧。”

    伙计鄙视地瞪了此人一眼,要去准备单据和银两的时候,一道冷凛的声音响起:“停下。”

    伙计听出了掌柜的声音,连忙道:“掌柜,怎么了?”

    他有些忐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桩交易能有什么问题。

    “传下去,我的当铺不做此人的生意。”赵??冷冷地看着方短,“你们都记住这个人的模样,以后他若敢踏进半步,便拿木棍把他赶出去。”

    伙计都不明所以,但掌柜的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做。于是乎,方短成了一个新鲜的摆设,所有伙计都走了过来,记住这个人的样子。

    方短勃然大怒,他没认出赵??,只觉得自己与面前的男人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方短上前两步:“你有病吧!来者都是客!你凭什么不做我的生意?你是掌柜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赵??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我不想做你的生意,就可以不做。”

    方短额上裂出无数道皱纹,愤怒又委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没有理会他,问伙计们:“都记住了吗?”

    伙计们齐声道:“记住了。”

    赵??道:“好,把他赶出去。”

    方短连人带物,被当铺的掌柜扔了出去。赵??让伙计们继续干活,也抬步离开了当铺。方短抱着自己的东西,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他看见赵??出来,连忙抱着东西追了上去,道:“姓赵的,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对我?”

    “素不相识?”赵??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大笑了几声,“好一个素不相识!”

    方短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生出疑窦,心想,难道我与他有过交集?可他沉浸在酒色中多年,记忆迷糊,老眼昏花,盯着眼前的人许久,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与赵??到底于何时何地见过。

    “……我不知道。”方短犹豫着说,“我与你见过面吗?”

    赵??眼风如刀,扫落在方短的身上,他突然绽开了鬼魅微笑,没说什么,便大步离开了。

    方短跟在他的身后:“等等,等等……”

    可赵??置若罔闻,步履不停。方短抱着这么多东西,哪里跟得上赵???不消片刻,赵??便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方短不走了,他站在原地,哼了一声,心想,你不做我的生意,我就去别的当铺。少点银两就少点银两,我也不必受着窝囊气。

    花溪城中除了赵氏当铺,还有黄氏当铺,客云当铺,兴运当铺等等,规模都不及赵氏当铺。可方短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抱着他的破烂玩意,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当铺,客云当铺。

    方短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进去没多久,就被撵了出来。

    客云当铺的伙计看见他,像是见了鬼那样,道:“走走走,我们不做你的生意。”

    方短扬声怒道:“岂有此理!为什么不做我的生意?”

    伙计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知肚明。走走走,快滚出去。”

    方短站在客云当铺门口,心中惊怒万分,莫非是那姓赵的搞的鬼?可他怎么管得了别人的当铺?方短不信邪,他先后又去了黄氏当铺和兴运当铺,两家当铺的伙计依旧不理会他,让他另寻他处。方短在怒不可遏的同时,又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姓赵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何曾得罪过他?姓赵的难道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让整个花溪城的店铺都不做他的生意?

    这日,他去遍了花溪城中大大小小的当铺,可无一例外,没有人敢做他的生意。方短走投无路,在打听到赵??的住处之后,决意找上门去。

    赵??听下人说门外有一中年男子找他,自称姓方,便道:“让他进来。”

    方短进了赵府,走了一路,被赵府的奢侈华美眩了一路,他在这样的人间仙境中,感到目眩头晕,心想,如果住在这里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他又想着,不管自己与姓赵的又何仇有何怨,都要尽量化解,说不定能一笑抿恩仇,与赵??成为结拜兄弟,从此便吃喝无忧了。

    他想得很美,想到这个人都飘飘乎的,真似在做梦。

    进了厅堂,赵??命下人们都下去,方短突然跪下来,道:“赵弟,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我跪你,我与你从前有什么过节,从今往后都一笔勾销,可好?”

    “不好。跪一下便恩怨皆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赵??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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