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个个拿着笔杆子的人都一上来就能骑,你也能。
可惜的是,那几年害死了我们很多的马。”
卫淮听得怔了一下:“咋回事儿?”
“条件太艰苦,任务又繁重,马料还不足,活活累死和病死的不在少数……矮马在我们眼里,和猎狗一样,都是我们的伙伴,我们也不吃马肉。”
孟川摇摇头:“我阿玛现在最恼火的就是这些人,一直怪自己,怎么会帮忙去把这些人给领进山里来。”
卫淮不解地问:“这又是为啥?”
“还能为啥?”
孟川深吸一口气:“勘察结束以后,无数专业军人、林业工人就来了,跟着就是机器。成片的林木砍倒,到处修路,机器像怪兽一样轰隆隆地响,林子里从此不得安宁,更有好多人,带着枪进林子,一点规矩没有,不管是不是崽子,也不管是不是怀孕的母兽,见到啥打啥,连野物都没以前多了,像是强盗一样。
山里的林场越来越多,原本我们在山林里不会迷路,现在看到他们修出的那些路,反倒迷糊了。”
从孟川言语中,卫淮不难听出他们此时的迷茫。
北境的建设,势必裹挟到他们的生活方式,但大势如此,又岂是他们能改变的。
卫淮也只能安慰:“大叔其实没必要自责,他不领,还会有别人领,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孟川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我自己并没有太多想法,觉得到山下去定居,也还不错,没山里辛苦,虽然不习惯耕种,也老是对那些耕种节令迷糊……”
两人说话间,到了对面山脚的草甸子。
卫淮看到,面积不小的草甸子,有大大小小十多匹马,正分散在草甸子各处,不时发出一声声响鼻,低着头用蹄子刨开雪层,采食着下面的枯草。
只有三个用柳条、木杆围起来,上面盖了草的棚子,里面拴着三匹马。
卫淮认出,这三匹马正是孟振邦他们三人出猎的时候乘骑的马匹。
卫淮奇怪地问:“咋只有这三匹马在棚子里?其余的马不管吗?”
“这都是我们自己喜欢的马,要骑着进山的,其余的马不骑,一年到头都放在草甸子养着,平时跟喂驯鹿一样,隔三差五来给它们喂点盐和豆饼,只有有人要买的时候,出售几匹。
这些要骑着出猎的,就必须分开喂了,得喂一些精饲料,让它们有足够的体力。”
孟川指着那些马匹其中的三匹说:“那三匹马,都是去年的骟马,去年冬天和今年冬天,我们都驯过,都吊过肚子,就是到秋天的时候,将马圈养起来,每天只给少量精料和草料,再喂点水,看到马粪上有油的时候,就可以了。
这样的马,肚子会缩小一圈,跑得更快,也有长劲,跑起来不喘。
到了山里,我们通常将马匹拴着,然后去打猎,也偶尔出现有野兽来偷袭马匹的情况,那三匹马就是用来备用的,你自己选一匹。”
卫淮看着那三匹马,模样上差不多,其中两匹是青色马,另外一匹是枣红色,鬃毛、尾毛和四蹄都是黑毛,感觉看着顺眼,伸手一指:“就这匹了!”
孟川也笑了:“我也看这匹顺眼!”
两人当即朝着那匹枣红马走了过去,马匹果然不惊不跳,任孟川扫掉它皮毛上糊着的冰雪,并在他的指点下,让卫淮给它套上鹿皮做的辔头和马鞍。
他先让卫淮骑上去,拉着走了几圈,又吆喝着小跑了一阵,适应着,并时时提点,要挺直上半身,放松肩膀和背部,双脚在马镫里蹬稳,要和马匹的行走保持一样的不掉,不然颠屁股,还容易落马……
第32章
白水面片汤
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难。
卫淮骑在马匹上,在孟川的牵引和指点下,渐渐找到了那种骑马的节奏,最主要的是紧绷的心绪放松了下来,他自己开始拉着缰绳,学着孟川的吆喝,开始独自驱使着马匹在草甸子上慢走,慢跑,以及如何通过缰绳控制马匹转向、停止。
身为一个农村人,没骑过马,却也见别人骑过、赶过,大同小异,不是什么难事。
而后,孟川也将自己那匹青马给牵了出来,骑上后,领着卫淮往山林里钻,让他知道上坡的时候,身体应该往前顷,下坡的时候,身体后仰,双腿夹紧马腹稳固身体,还有就是在林中穿行,如何避开那些迎面而来的枝叶。
在卫淮掌握这些基本操作后,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本以为简单轻松,等到下马打踉跄了,卫淮才发现,自己双腿发酸,这段时间可没少用力。
看到他这样,孟川咧嘴笑了起来:“没事儿,等适应一段时间,大腿内侧长了老茧,你骑马也就熟练了,每一个学骑马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腿上还会有老茧?”卫淮哑然。
“当然会有,在马背上生生磨出来的,不信啊?”
这哥们实诚,当即就要解裤带让卫淮看。
卫淮连连摆手:“我信,我信!”
孟川这才停下手头的动作,将带来的一个小桦皮桶递给卫淮:“用里面的东西喂一下它,平时多摸摸它,给它挠挠痒,喂它些草料,让它熟悉你,马是很有灵性的,跟你越熟,越好骑,甚至还会配合你。”
这一点卫淮相信。
只是,当他将话皮桶盖子揭开,将里面装着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傻眼了,那居然是一些砍成小段的鱼肉。
“这是不是拿错了?”
马不是吃草料的吗,卫淮很怀疑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
“没错,这些狗鱼就是用来喂马的。老辈人骑马进山打猎,一去好几天,没有足够的草料,就用肉喂,这些马,不仅能吃鱼,还能吃生肉。”
孟川所说的事情,卫淮闻所未闻。
可是,当他将鱼肉送到马嘴边的时候,枣红马当真将鱼给几下咀嚼吃下,看得他直呼神奇。
除了鱼肉,桶里还装了些豆饼,卫淮一块块地喂它吃完,眼看天色晚了,这才和孟川一起返回营地。
一路上还盘算着,这次出猎回来,自己也得给这匹枣红马搭个棚子遮风避雪。
回到营地的时候,孟振邦和孟寿安两人还没有回来。
明天即将出猎,两人带了猎枪,一早就出门了,他们要把营地周围都巡查一遍,看是否有什么厉害的野物藏着,早点给打了,省得离开后,给营地带来麻烦。
这是他们每次出行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本来养着的驯鹿,就有吸引猎物的目的。
原本只需要小半天时间就能完成的事儿,现在还没有回来,孟川估计,他们十有八九是遇上猎物了。
孟草儿一看到卫淮回来,就从白依尔的撮罗子里钻出来,跟在卫淮身边。
他赶忙在撮罗子里将篝火点燃,等火燃烧旺起来以后,在篝火上挂上吊过化冰,然后用一块桦树皮垫着和面,准备煮白水面片汤。
白水面片汤,就是简单地和面,将小面团拉扯成一些挺厚实的面片,在水里煮。
不过,吃法有些讲究,捞出来以后加一些野猪油或熊油,再拌上熟肉片、盐和野韭菜花吃。
按照孟寿安的说法,吃这种东西,最能抗寒。
他是有些头疼孟寿安做的饭食了,他们似乎特别喜欢吃生肉,几次做菜,弄出来的肉食都是半生不熟的,所以在吃的时候,卫淮总是不敢细嚼,只是象征性地嚼几下,做好心理准备,强行吞下。
倒不是说他挑剔,主要是他昨天在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说起,族人有不少人过世,都是因为结核病。
还说汉人总是心存疑虑,说他们染上结核病就是因为吃生肉。
当时,孟振邦还笑着问卫淮怕不怕。
结核病很难治疗,并且有传染风险,卫淮说不怕那是假的。
在鄂族人家做客,他们认为,尊贵的客人到家里是自己莫大的荣幸,给客人准备的食物很丰盛,以狍子头为珍贵的美味佳肴,是待客的最高礼遇。
如果没有狍子头,则会把烤得半生不熟、带血丝的狍子肉、犴肉,用手撕或刀切后的“手把肉”送到客人嘴边,然后送上一碗酒,对此盛意,只能闭着眼睛把肉吞下,再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所以,尽管这些肉很嫩,也还算可口,卫淮当时的回答还是很实诚:“是有些不太适应,能做得更熟些就更好了。”
但孟振邦他们,显然不会因此就轻易做出改变,只是告诉卫淮:“酒是杀毒的,没事儿。”
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东西也就罢了,但只要是在孟寿安这里,卫淮总会去抢着做饭,或炒或煮或烤,总是弄成全熟的。
孟寿安抱怨卫淮弄的肉没他们做的肉的好吃,没他们的鲜嫩,卫淮劝说他多替草儿着想。
还好,在孟寿安看向孟草儿的时候,她点头了。
他也就没有再计较,只要草儿喜欢,就由着卫淮来,看着草儿吃得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白水面片汤煮好,放在篝火边温着,卫淮切了些狍子肉片,多放些野猪油用吊锅好好炒出来等着孟寿安归来。
这一等,就一直到了临近天黑的时候,才听到外面的狗叫声。
卫淮第一时间钻出撮罗子,看到孟振邦和孟寿安两人一前一后地用根木棒抬着一只古怪的动物回来。
问了才知道这只有着棕黄色浓密皮毛、超乎寻常的大爪子和一条扫帚似的大尾巴的动物是只狼獾。
两人这一趟出去,在南边山窝里找到了驯鹿群,也在巡视的时候,看到雪地上有比狼脚印要大两三倍的爪印,一眼认出是只狼獾。
“这玩意儿,可比青皮子厉害,敢从青皮子、豹子口中夺食,啥都能咬,驯鹿也不在话下。”
孟川也从撮罗子里钻出来,看着这只狼獾。
“这玩意儿,看上去比狗还要小一些,能咬得了那么大的驯鹿?”卫淮有些不敢相信。
“咋不能啊,这玩意儿凶着呢,你看看那大爪子,踩在雪地上,都只是一个浅浅的雪窝子,驯鹿不一样,虽然蹄子不小,但体重大,在雪地上一样陷得厉害,被追赶的时候,跑不过狼獾,被追上了,跳起来就朝着脖子下死口,驯鹿甩不掉它,血流多了,只有死路一条。
就即使被驯鹿踩上几脚,它皮糙肉厚的,也没事儿一样……它们冬天,最喜欢来咬驯鹿了。
要说皮毛值钱也就罢了,关键是不值钱,一身腥臭味,那皮毛鞣制起来,需要不少东西,又卖不上价,最讨厌这玩意儿了。”
孟川一脸厌恶地伸脚踢了踢雪地上的狼獾:“它的肉,连狗都不太愿意吃,难闻。”
“还好发现得早,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它就在鹿群边上的一棵桦树上趴着,在打鹿群的主意,被寿安一枪给打了。”
狼獾在山上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剥了皮,孟振邦将皮毛扯下来,递给孟寿安。
“交给白依尔婶子。”
孟寿安没有接:“等这次出猎回来,弄到狍子肝,请她帮忙鞣制出来,给卫淮做个帽子。”
“做帽子……”
孟振邦点点头:“这倒是好东西,山外边的人不懂这皮毛的好,这种皮毛即使在气温很低的时候,遇到嘴里哈出来的汽也不会结冰,仍然能保持柔软干燥,这对我们常年在林子里的人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脸周围的皮毛结冰,很容易就会把脸给冻伤。”
说这话的时候,他在看着卫淮。
“谢了,安哥!”
卫淮心里感激,冲着孟寿安道了声谢。
孟寿安只是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反正又不值钱!”
第33章
暖心
狼獾的肉,猎狗果然不怎么吃,扔在雪地上,叫来几条猎狗,它们只是凑过去闻闻,就退到一边去了,呜呜地表示着自己的嫌弃。
不过,这些肉还是被拿去煮了,加了些盐,准备明天用来喂马。
晚上吃过饭,孟寿安就开始在火边打理自己要带进山的猎具,用缝纫机油,将他那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好好擦了一遍,检查过子弹后,又开始准备带进山的粮食和其它东西。
卫淮也在做准备,他没有猎枪,能带的,就是那把斧头和孟寿安交给他的扎枪。
扎枪的枪头像把短剑,是用铁锻造而成,两面和尖端都开了锋,有一尺多长,挺厚实,入手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五六斤,只是有些钝了。
枪把是用结实的柞木制作而成,大概是经常使用的原因,曾经用火烘烤校直的木把,黑黑红红的,经常抓握的地方都已经包浆了。
卫淮在用磨石细细打磨斧头和扎枪的时候,孟振邦和孟川又钻了进来,两人都抱着些老旧的东西。
孟川带来的,是一套苏恩,两侧都有开叉,方便骑马,还有一条裤套无裆,呈筒状,上角钉有皮条,用来系在腰带上的免裆裤;还有就是一双犴皮靰鞡鞋,一双系了筋线能挂在脖子上的狍皮手套和一个狍头帽。
“进山的时候,你的大衣可起不了大的作用,还挺碍事,我看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就找了一套旧的苏恩给你送来,穿这样的衣服,更抗寒,也不容易被荆棘挂碍。”
孟川将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卫淮:“别嫌弃,先将就着穿,等打到狍子,攒够皮张,到时候再给你做新的苏恩。”
“川哥,我哪会嫌弃啊,我一无所有,这些衣物,对我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卫淮其实跟孟寿安聊过,知道一套苏恩,得用五六张狍皮才能缝制而成,对于他们来说,狍皮向来是极好的东西,也是能卖给定居的那些族人做苏恩的。
孟振邦他们并没有多少存下的皮张,自己一年也未必做一套新的。
话又说回来,这些狍皮制作的苏恩,非常耐磨,一套能穿不少时间。
鄂伦春人个子普遍有些矮小,孟川算是比较壮实的,个头比看上去很壮实的孟振邦高了小半个头,也就比矮马稍高一点,和卫淮差不多。
孟振邦递来的,则是一床狍皮被子,和在撮罗子里用的狍皮褥子不一样,这种狍皮被子是一个皮桶,四周不透气,被头拴有两条皮绳。
孟振邦说这是他前两年用的,因为去年做了新的,就一直放着。
还说,没有这玩意,在外边难熬。
这些送来的苏恩,狍皮被,让卫淮心暖无比。
别人给自己送东西,是这几年以来,从没有碰到过的事儿。
莫说是皮子做的苏恩,哪怕是麻布衣服,也没人给他送过。
一件衣服,穿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头,实在用不成了还能做成鞋帮、鞋垫子,谁会轻易送出。
四人在撮罗子的篝火边上,简单问了下彼此的准备情况,就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卫淮和孟寿安两人天还没亮就起来烧火做饭,还是昨天吃过的白水面片汤,只是这次放的熊油更多,吃得感觉毛孔都会冒油一样,酥酥痒痒的。
刚吃完饭没多久,就听到孟振邦在外面吆喝。
孟寿安将草儿送去给白依尔照看,回到撮罗子,挎上半自动步枪,腰上绑了狍皮做的子弹袋,将狍皮被卷成一捆绑着,见卫淮套上苏恩,戴上狍头帽,那条面无裆裤却怎么也穿不利索,上手帮忙穿戴。
别说,看上去挺累赘的一套苏恩,穿在身上,比军大衣要轻便得多,而且明显感觉更为暖和。
在卫淮也将东西收拾好以后,两人一起出了乌力楞。
这个时候,白依尔已经将四匹矮马牵来,喂马和在出猎用马这些事儿,也是由女人来完成,男人不用管,她们已经给马匹喂过煮熟的狼獾肉。
孟振华走了以后,营地里就只剩下三个女人,又要照顾驯鹿,又要管着马,还要打理营地里的琐事,其实很辛苦。
四人各自将马鞍绑上,带去的工具行李也都在马背上绑好。
然后,三人都看向历次出猎的领头人孟振邦,孟寿安问:“叔,这次咱们往哪里走,想好了没有?”
殊不知,孟振邦却是摇头叹气:“我昨晚想了不少时间,但后来发现,周边那些熟悉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只能去一个更远的地方,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合适。
要不是快要过年了,得去十八站卖东西,我都想着,是不是迁移到下一个营地。”
“那现在咋办?”孟川揭下自己的狍头帽,使劲地挠挠头发。
孟振邦又想了下:“往西边走,上一次被我们打过一次惊跑的那群野猪,还有二十多只,应该会回到山坳里那片柞树林里,哪里还有成片的松林,灰狗子也多,翻过东边的山,又是一片前两年被林场采伐过的林子,次生林长了两年,狍子喜欢吃那些新发出的枝条尖,哪里应该还有狍子。”
孟寿安听完,点点头:“我看行,就那儿了,路有些远,今天得赶紧一些才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在孟振邦带领下,四人牵着马,一起前往后山坡的大树下,跪拜山神白那恰,敬酒祈福,用的是鄂伦春语,卫淮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在祈福,让这趟出猎平安,收获满满。
他也跟着跪拜。
祈福完毕,四人翻身上马,一路随着孟振邦,驱马小跑,朝西边进发。
一行四人,打头的是孟振邦,随后是孟寿安和卫淮,最后的是孟川,有意把卫淮给护在中间,三条猎狗在两旁紧紧跟随。
孟振邦清楚卫淮还不习惯长途骑马,也有意一路上挑选着好的地方走,孟寿安和孟川也会不时提醒卫淮,小心迎面弹来的枝叶,哪里有雪窝,哪里有沟坎。
在密林中穿行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天色擦黑时才在一个背风向阳的小山窝里停下。
孟振邦放眼在周遭看了一圈,决定在此露营。
卫淮直接就是从枣红马上跌下来的,骑着枣红马只有中途短时间休息过两次的长途跋涉,一天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双腿酸软到了极点,更难受的是一双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他脱下裤子看过,已经磨破皮见血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破皮的地方抹上些马粪包。
见到他们三人开始动手打理营地,卫淮也不好意思歇着,挣扎着跟上去帮忙。
孟振邦和孟川两人,用随身带着的短柄小斧头,修理营地周边的树丛,清理出小片空地,他则是和孟寿安两人去寻着枯树砍柴拢火。
在天黑下来以后,事情忙得差不多,孟川剥来一块桦树皮,用吊锅里化出的雪水和面。
卫淮本以为孟川和面是用来煮,没想这冷水和面被他提成空心圆圈,直接埋入篝火燃烧扒拉出来的草木灰里。
见卫淮有些目瞪口呆,孟川笑道:“这是布拉玛日,也就是烧面圈,是在林子里最便捷最快的做法,味道还相当不错。”
如孟川所说,没过一会儿,一股子面食被烧烤的特有香味就散发出来,不过数分钟,烧面圈已经成了。
在等待烧面圈熟透的时候,孟川又用吊锅化了些带来的熊油,他将烧面圈用根桦树枝挑出来,拍打掉上面的草木灰,掰成四份,分给几人。
在递给卫淮的时候,他特意说了句:“粘上熊油,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