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自己醋了半辈子。
给沈云见添了不少麻烦。
如今再来一世,同样的错误,沈云见不打算再犯,只好开始胡编乱造,胡言乱语。
他也不多解释,只对宁澈道:
“真的,王叔,爱信不信。”
大历是封建王朝。
对鬼神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宁澈虽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但结合沈云见能直接说出焦渊的事,他又觉得好像还真有几分可能。
于是他沉吟片刻,看着沈云见问道:
“殿下,可能证明给我看看?”
第90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二十)
“王爷这是不信我?”
沈云见对着宁澈,眉梢一挑,不乐意道。
宁澈解释:
“并非不信,只是好奇,虽也听闻过民间有人可通灵于鬼神,却不曾亲眼瞧见过。”
“前些年后宫云贵妃闹癔症,请了几位道长都说是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东西,原以为是蓄意安排,另有图谋,结果法事没做成,不出三日,云贵妃便撒手人寰。”
“我一直想知道这其中是否真有鬼神作祟。”
沈云见闻言也愣了。
他自己就不是人。
但他知道任务位面里,除了一些特殊世界之外,大多数世界都是禁止鬼神出现的。
关于请焦渊出山的事,沈云见压根没想过要像沈殊那般,从山脚下一路三拜九叩到山顶去求焦渊,打动焦渊。
他这一生,不畏天地,不敬鬼神,唯独怕他妈。
再论年纪,他都七百多岁了,给一个七十多岁小伙子磕头,像什么话?
原本,沈云见还在犹豫着该用什么手段,胁迫焦渊出山。
眼下听了这一番话,却歪打正着有了主意。
宁澈看着沈云见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神色微妙地转变了好几次后,才终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
“焦渊的事,我有法子了。”
宁澈扬眉:“什么法子?”
沈云见难得看见向来稳重自持的摄政王露出这样求知好奇的神色,心里喜欢的厉害。
他单手撑着下巴,凤眸微眯,看着宁澈,伸出腿,踩在宁澈膝盖上:
“你求我,我告诉你。”
宁澈是不会求沈云见的。
他只会让沈云见求饶。
一开始,沈云见很强硬,宁死不屈,让宁澈有本事就要了他的命。
一个时辰后,沈云见就开始骂爹骂娘骂祖宗,骂得宁澈额头青筋直跳,在宁澈后背留了乱七八糟一堆抓痕,还在宁澈肩头赏了一个圆溜溜的牙印儿。
到了最后,他才终于老实下来,生理性泪水不停从眼角溢出,呜呜咽咽喊着宁澈的名字,让宁澈饶了他。
宁澈低头吻他挂在睫毛上的小泪珠,捏着他不停颤抖的腿问他:
“还挖我祖坟吗?”
沈云见慌乱摇头,含糊不清道:“不挖了不挖了,我哪儿敢,我错了,阿澈,饶了我吧,求你了。”
宁澈看着沈云见的模样,也知道他这一阶段算是熬到极限了,到底是心软放过了他。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
李成宝早已遣散了内殿附近的宫人。
殿内只有浴桶,烧水打水再换水甚是麻烦。
宁澈便换了衣服,又干脆从雕花衣架上拽了件狐裘大氅,将沈云见真空包裹起来,打横将人抱起,去了偏殿的浴房。
原本昭阳殿只是一处废弃的宫殿。
当年宁澈刚被太后带回宫时,身子弱,太后为了给宁澈调理身子,专门花了大代价探到了这处地下活泉,才重新修葺了昭阳殿,打通了活泉,贴了白玉片,建了个硕大的浴池。
泉池雾气氤氲,沈云见坐进池水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仰头看着宁澈站在池边,重新褪去身上衣衫,突然恶从胆边生,伸手握住宁澈的脚踝,用力将人拽进了水面。
水花四溅,崩到沈云见眼睛上,他又下意识松了手。
谁知这一松手,宁澈就不见了。
待沈云见擦拭掉眼角水迹,便发现整个池子里就剩了他一个人。
池水乳白,看不见底。
偌大的浴房,除了活水咕咕流动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沈云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水下捞,却什么都没捞到。
“宁澈!”
沈云见喊道。
没动静。
他心一慌,问037:
037道:
这下沈云见慌神了。
生怕宁澈不谙水性,被自己一拉,猝不及防间已经在水底闭了气。
他心跳疯狂加速,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惊惧之间就要一头扎进水里去找宁澈。
谁知下一秒,自己的脚踝就被人从水底握住。
一个寸劲,沈云见便跌进了水底。
就在他下意识想要反抗时,唇间却突然传来了柔软触感。
腰间被人环抱住,沈云见这才松了口气,心底一松,他感觉到宁澈在为他渡气,唇舌交缠间,伸手捏了捏宁澈的腰。
宁澈带着沈云见浮出水面,看着沈云见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笑出了声。
沈云见抹了把脸,又伸手在宁澈胸口使劲儿捏了一把,怒道:
“你故意吓我!”
宁澈捏了捏他微红的鼻尖:
“不是你先动手的吗太子殿下?怎的还倒打一耙?”
沈云见拍开宁澈的手:
“谁人不知道摄政王殿下内力深厚,武力高强,我又不曾见过,无非是好奇心作祟,生了几分试探之心,你竟这般吓我。”
宁澈看着他似笑非笑:
“知道我内力深厚,你方才慌什么?”
沈云见不承认:“谁慌了?”
宁澈便学着沈云见方才的模样和语气,喊道:“宁澈~”
沈云见抬手就去捂宁澈的嘴:
“再学我,我割了你的舌头。”
宁澈还是笑,伸出舌尖轻舔过沈云见虎口:
“是吗?你舍得吗?”
“你割了我的舌头,谁伺候.......”
“闭嘴。”沈云见打断宁澈。
但宁澈还在笑,沈云见便气急败坏地拽下了他右脸上那块面具,吻上了他眼角处的疤。
宁澈闭了闭眼,终于安静了。
温泉池水荡漾了半个时辰。
两人才终于重新换好了衣服,回了寝殿。
折腾了这大半日,沈云见也觉得乏了,躺在软榻上,头枕着宁澈的大腿闭目养神。
宁澈一边批阅着手里的奏折,一边往沈云见嘴里塞蜜饯。
快乐的事总能转移人的注意力,但到底是暂时性的,快乐过后,该办的正事还得办,没得到的答案,也还是会继续追究。
宁澈到底还是在沈云见睡着之前,问回了先前的话题:
“焦渊那边的事,什么时候办?怎么办?”
第91章
江山归你,你归我(二十一)
焦渊早年间因得罪了权贵,害死了自己的妻儿,这才心灰意冷,肝肠寸断,隐世再不出山。
可想而知,这药王老爷子对皇亲贵胄的怨恨必定是早已深埋心底了。
宁澈这两日也想过不少办法,但焦渊孑然一身,既不贪权,也不贪财,更不怕死,也没什么软肋可去威胁。
想来想去,威逼利诱样样行不通。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就更难办了。
那焦渊若是知道朝廷派人请他出山,怕是见都不会见,大不了连夜出走或者一死了之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种人,没什么弱点,最是难搞。
宁澈越想越觉得头疼。
此时沈云见也在考虑这件事。
但他考虑的不是该如何去请焦渊,而是什么时候去。
去早了,一来,沈殊和杜黎还没遭到该遭的罪,二来不到绝望之时,造势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但瘟疫不比其他,晚一日解决,就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之人。
明知有解决办法,还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拖延,那就是天大的罪恶,不知得损多少阴德。
以沈云见的性子,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就等着沈殊和杜黎快断气的时候,再去解决这件事。
但现在他有很多顾虑。
既怕损失功德值,又怕宁澈觉得他自私到了极点,连无辜百姓都要算计进皇权斗争之中。
还怕他妈在偷偷关注着他的动向,知道他这么做,又逃不了一顿狠揍。
于是沈云见犹豫再三,权衡利弊后,还是对宁澈道:
“尽早吧,越快越好,早日请到焦渊,也能多救些人。”
宁澈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逮着沈云见一遍又一遍的问。
现下听到沈云见这么说,他也松了口气,问道:
“何时动身?”
沈云见向来说风就是雨,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是一刻都不想多拖延。
他翻身从宁澈怀里钻出来:
“准备准备,最好明日夜里,便动身。”
沈云见的打算,是要将功劳送给宁澈的。
那么出宫前往灵药山一事,便只有宁澈可以走正门。
太子无召离京是大忌,太子和摄政王关系过于密切更是易引人非议,如今不是公开的时候,沈云见需要一个借口,将自己禁足,以免被人发现,他也离了京。
于是,在两人温存过后,沈云见再一次挥一挥衣袖,飘然而去。
禁足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
原主虽说身份地位颇高,行事也高调跋扈,但在沈云见来之前,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以触犯宫规受到惩罚。
沈云见先是回了东宫。
思来想去,叫来了陈公公。
“我那几个皇弟,这些时日,可还老实?”
陈公公乍一听沈云见这话,还愣了愣神。
他原在太后身边当差,后来皇后生了沈云见,太后便将向来稳重机灵的陈公公派到了皇后身边,力保沈云见平安长大。
陈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门道摸得清,规矩懂的透,教出来的徒弟不少,更有许多宫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要说宫里的消息,除了宁澈那边,想必没人能比陈公公打探到的更多了。
以往,原主动不动就会问问陈公公这些琐事。
但自打沈云见来了以后,就一直在就不按套路出牌,甚至一直在摆烂。
他已经许久不曾问过陈公公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了。
眼下陈公公一听沈云见问起,险些老泪纵横:
“殿下,您这可算是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来了啊!”
沈云见摆了摆手:“振作是振作不了了,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放心吧公公,本宫心里有数。”
陈公公得了沈云见模棱两可的准话,便一五一十将这段时间里其他皇子在做的事,向沈云见道了一遍。
二皇子最近与户部尚书来往甚密,为了投其所好,还特意花了大代价从外面寻了幅前朝名人的字画,赠与了户部尚书。
三皇子老实,生母过世早,原养在云贵妃膝下,云贵妃薨殂,他便失了靠山,最近这些时日,与先前无异,除了读读书,练练剑,什么都不做,既不结交权臣,也不与兄弟姐妹走动,整个人无欲无求,像是已然看破了红尘。
四皇子表面看似玩心重,实则玩心也重。
是个表里不一的黑心种,装作一副纨绔模样,整日流连于宫女和各色管家小姐身上,实则是在给自己的野心打幌子。
玩弄着人家的女儿,还要拿捏着人家的人脉,给人家画大饼,自作聪明,最不是个东西。
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了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大抵是脑子笨了些,日日被他母妃追着从寝殿打到御花园,鸡飞狗跳,哭声震天。
陈公公说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前几日,香晚宫里的丫鬟小桃李,与赵嬷嬷说,夜里恍惚看见个个男子的身影进了她们娘娘院儿里,看背影,像是四殿下。”
香晚宫里的娘娘,那可是皇帝的妃子。
沈云见一听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