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祁让淑妃 本章:第30章

    胡尽忠手里端着一碗药,笑眯眯走到她面前:“晚余姑娘,该喝药了。”

    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了,祁让还没忘了让她试药。

    谁能相信,这样绝情的他,和头天晚上要给她擦药,还叫她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呢?

    晚余觉得好讽刺,男人是怎么做到一面毫不留情,一面深情款款的?

    他们似乎天生拥有这种天赋,在绝情和深情之间自如转换,驾轻就熟,毫不费力。

    就像有些人,前一刻还抱着亡妻哭得痛断肝肠,下一刻就能和别人欢欢喜喜入洞房。

    前一刻还将人捧在手心如珠如宝,下一刻就能将人碾进尘埃挫骨扬灰。

    晚余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伸手接过胡尽忠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胡尽忠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献宝似的捧到她眼前:“瞧,皇上怕你苦,让我悄悄带来给你的,快吃一颗,尝尝甜不甜。”

    晚余一听他这话音,就知道他又要替祁让当说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巴掌将蜜饯打翻在地。

    胡尽忠哎呦一声,连忙弯腰捡起来,惋惜道:“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呢,这可是皇上的一片心意,甜着呢!”

    晚余满嘴都是苦涩的药味,偏过头不去理他。

    胡尽忠把蜜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换上了语重心长的语气:“好姑娘,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你出宫的事,这都闹了多少天了,弄得前朝后宫都不安生,皇上也气得无心处理朝政,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晚余懒得理他,假装没听见。

    胡尽忠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又道:“那沈小侯爷确实不错,可他再好,能好过咱们万岁爷吗?

    万岁爷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天下独一份的尊贵。

    你觉得他不好,无非就是他不苟言笑,不知道体贴,有时候还会苛责你。

    但你仔细想想,这五年来,你陪伴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在陪伴着你,守护着你?

    要是没有他护着,只怕后宫的娘娘们早把你吃得渣都不剩了。”

    呵!

    晚余心里冷笑,他这么说,好像自己哭着求着要进宫似的,祁让要真是个好人,当初大可以不接收她,让江连海把她带回家去。

    可他没有,他默许她留在宫里,要不是淑妃一碗药把她毒哑,太后坚持残疾女子不能做妃嫔,只怕她早就成为后宫中的一员了。

    再者来说,后宫娘娘们不也是看祁让不拿她当回事,才敢欺辱她的吗?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装好人?

    胡尽忠见晚余油盐不进,叹口气道:“我说这些你都不信,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知道皇上对你用心良苦了。”

    第67章

    晚余不想听,厌烦地捂住耳朵。

    就算胡尽忠把祁让说得天花乱坠,也抵消不了对她的伤害。

    就算祁让有天大的苦衷,自己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胡尽忠被她的倔强气得心口疼,心说难怪皇上生这么大的气,这人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自己都气成这样,皇上一心对她好,她还不领情,皇上能不气吗?

    皇上身为九五至尊,被一个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叫他颜面何存?

    皇上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会叫自己来当说客。

    自己少不得要使出浑身解数,为皇上排忧解难。

    他端起那个空药碗,举到晚余面前,大声道:“你知道你喝这药到底是什么药吗?”

    晚余虽然捂着耳朵,也能听到他说话。

    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药不是给祁让调理身子的吗,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祁让总不会给她下毒吧?

    胡尽忠知道她在听,紧接着说道:“这是给你治嗓子用的,这几年,所有你为皇上试的药,都是给你治嗓子的。

    皇上不想让人知道,才说让你试药,事实上,不是你给他试药,是他为了掩人耳目,陪着你喝了几年的药。”

    晚余有点不敢置信地放下手。

    虽然她不会为了这事就改变对祁让的看法,但这事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胡尽忠小心观她脸色,赶紧乘胜追击:

    “因为淑妃把你毒哑的事,皇上一直都很自责,一来他没有保护好你,二来看在淑妃父亲的情分上,皇上不能处置她,只能暗中叫人寻访名医给你治病。

    你要是不相信,就想想你刚进宫时身体是什么样子,风一吹就倒,天一冷就咳,跪一会儿就晕倒,小日子一来就疼得死去活来。

    这几年一碗一碗的汤药喝下去,虽说嗓子没好,你的身体是不是好起来了?

    你这几年生过病吗?再冷的天得过一次风寒吗?小日子还疼过吗?雪盈生病传给好几个宫女,你和她住一屋都没染上,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晚余之前确实想过这些问题。

    进宫之前,她和阿娘的日子过得不好,母女两个都是一身的病,为什么进宫后天天被祁让折磨,她的身体反倒越来越好,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只是她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只能归功于她每年都拜的柿子神。

    要不是胡尽忠告诉她,她做梦也想不到祁让头上去。

    可那又怎样?

    祁让这种行为在她看来,连亡羊补牢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他非要把她留在宫里,她怎么会和长安分离,怎么会被淑妃灌药,怎么会受这么多罪?

    祁让若当真还有一点残存的良心,就该现在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宫,而不是不择手段逼迫她留在宫里。

    胡尽忠说得口干舌燥,见她还是没有一丝动摇,简直气得想打人。

    忍了又忍才道:“好姑娘,你相信我,皇上对你的心是好的,但他是天子,不可能像寻常男子那样,整天对着一个小姑娘说甜言蜜语。

    他没说出口的,全都放在了行动上。

    我敢说,整个紫禁城,包括太后和小公主在内,他对你都算是最上心的。

    这可是天底下头一份的恩宠,你要是辜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了。”

    晚余听得心烦,起身赶他走,强行把他推出门外,咣当一声关了门。

    天下头一份的恩宠,对于想要的人来说自然是好的,对于不想要的人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不想要天子的恩宠,她只想和她的长安在一起。

    如果不能和长安在一起,便是将皇帝的宝座给她,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

    胡尽忠回到南书房复命,祁让一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是无功而返。

    胡尽忠生怕挨罚,挤着笑脸道:“皇上别着急,奴才和晚余姑娘说了皇上对她的好,她显然也听进去了,就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皇上就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祁让冷笑。

    他给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五年的时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暖热了,可她呢?

    她的心比石头还硬。

    这样顽固不化的女人,真乃他平生仅见。

    说到底,还是他不想用强,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臣服。

    否则的话,他有一百种法子能得到她的身子。

    胡尽忠见他不说话,陪着小心劝道:“安平侯不也说了让皇上再给他一点时间吗,皇上就耐着性子再等等吧,当爹的总有办法降得住女儿,否则这爹岂不是白当了。”

    祁让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

    胡尽忠又道:“皇上要不先睡一会儿,这熬女人就跟熬鹰一样,拼的是个耐力,您自个养足精神,才能接着熬。”

    他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言论,祁让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听从他的建议,丢开奏折,到炕上眯了一会儿。

    司礼监里,来寿带回消息,说晚余没有跟安平侯出宫,安平侯是一个人走的。

    徐清盏一听,顿觉大事不妙,连忙叫来财出宫去跟着安平侯,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有心想去乾清宫看看晚余,又怕引得皇上对他更加怀疑,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一等,让来寿接着到那边守着。

    他又想,他都急成这样,不知道沈长安在外面会急成什么样儿,于是又打发来喜去告诉沈长安一声。

    四个干儿子出去了三个,就剩下来禄一个人守着他。

    来禄见他愁眉不展,小心翼翼劝他:“干爹,您想开点儿,晚余姑娘若能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她若真出不去,在宫里给您做个伴不也挺好吗?”

    徐清盏心头一跳,盯着来禄半晌没说话。

    他对晚余的心思,几个干儿子都知道,可是,在此之前,谁也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来禄就像是住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把他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想法挖了出来。

    他的确不止一次这样想过,虽说他和晚余之间没有可能,但晚余要是跟沈长安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晚余要是最终没有走成,留在了宫里,他却可以天天见到她。

    相比前者,后者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他甚至不用刻意搞破坏,他只要稍微放一点点水,别那么拼尽全力地帮助他们两个,就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所以,他要这样做吗?

    他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晚余留在身边吗?

    他纠结万分,这些想法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在他心头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每想一次,血痕就会增加一道,痛苦也会增加一分。

    正当他陷在这痛苦之中无法抽身之际,来寿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回来。

    “干爹,不好了,晚余姑娘去求皇上了!”

    第68章

    胡尽忠走后,晚余的情绪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也没有因为祁让五年来一直坚持给她请医看病,就改变对他的看法。

    因为无论这个人好与不好,她都不爱他,她心里只有沈长安,除了沈长安,她谁都不要。

    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向祁让低头,也不会向江连海妥协,她倒要看看,祁让当着满朝文武应允下来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反悔。

    她安静地等着,等着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等着等着,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

    晚余本能的以为是祁让,蓦地惊醒过来,紧张地盯着房门。

    片刻后,敲门声又响起,一个小太监在外面叫她:“晚余姑姑,开门,有人送东西给您。”

    晚余松口气,起身打开了房门。

    小太监没敢进去,只将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地捧到她面前。

    晚余没接,打着手势问他是谁送的。

    小太监说,是安平侯叫人送来的。

    晚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盒子回了屋。

    盒子是紫檀木的,做工很精致,看起来像是装手镯用的。

    江连海在搞什么鬼,不会以为送只镯子给她就能哄得她改变心意吧?

    晚余冷笑着打开了盒子。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赫然映入眼帘,吓得她嗷一嗓子扔了出去。

    盒子掉在地上,那根手指也随之滚落,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静静地躺在冷硬的地砖上。

    她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让她无法呼吸,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耳朵嗡嗡作响,四周一片模糊,视线里就只剩下那一根血红的手指。

    手指上还套着一枚梅花形状的银戒指。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扑过去,捡起了手指,颤颤巍巍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戒指摘下,手指根部露出一块明显的疤痕。

    她的眼泪瞬间如雨落下。

    这是阿娘的手指。

    有一年冬天,阿娘烧炭火为她取暖,不小心烫伤了手,从此留下了疤痕。

    后来,她就让人打了一枚梅花形状的戒指送给阿娘,让她戴在手上遮挡疤痕。

    阿娘甚是喜欢,自从戴上就再也没有取下来。

    而今,这枚银戒指却和阿娘的手指一起,被装在精美的盒子里送到了她面前。

    她浑身冰凉,心如刀绞,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在地上,绽放成朵朵红梅,刺得她眼睛生疼,泪水滚滚而下。

    她爬起来,将那根手指攥在手里,发疯一样冲了出去。

    守在殿门外的几个小太监被她吓了一跳,来不及询问,她已经向西沿着廊庑向南书房跑去。

    上午还晴好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铅云,乌沉沉地悬在头顶,仿佛要将天空压塌。

    狂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过来,呼啸着从殿前广场掠过,吹得她发丝狂舞,衣带翻飞。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长长的一道走廊,像是永远都跑不到头。

    眼泪随着她的奔跑,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有的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卷走,不知吹向了何方。

    这一刻,乾清宫所有的宫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在廊庑下发足狂奔。

    那身影瘦得像一页纸,仿佛随时都会在大风中飘摇而去。

    一道道或同情或讥讽或麻木的目光追随下,晚余终于跑到了南书房的门外,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

    守在门外的孙良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她:“晚余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晚余推开他的手,泪水涟涟地指着面前那道门,请他帮忙向里通传。

    孙良言会意,点头道:“你别哭,冷静一下,我去和皇上说。”

    他打起厚厚的棉帘走进去,祁让正好睡醒,被胡尽忠服侍着用温水漱口。

    “皇上,晚余姑娘在门外求见。”孙良言躬着身子说道。

    祁让的动作停下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片刻后,将漱口水吐在胡尽忠端着的纯金漱盂里,拿起托盘上的热帕子擦了擦嘴,又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

    “她不是宁死都不来求朕吗,怎么这会子又主动过来?”

    “奴才不知,就看她哭得厉害。”

    “哭了?”祁让眉头蹙了蹙,“哭什么,朕又没怎么着她。”

    孙良言噎了一下,心说你都快把人逼疯了,还没怎么着呢?

    胡尽忠的三角眼亮起来:“怕不是听了奴才的劝告,这会子回过味来,来求皇上把她留在宫里呢!”

    祁让凤眸微眯,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孙良言小心翼翼道:“要不,奴才让她进来,皇上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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