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卫澜蒋秋桐张鹤 本章:第63章

    “为什么我不能签?我的兄弟躺在手术室里,他挨了一刀,大出血,就快要死了!我就在手术室外面,却没资格替他签字?为什么?”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那几天我一直在后怕。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会你没有恰好清醒,而干爸干妈在国外赶不回来,他们会不会不给你做急救,就让你死在手术台上?”

    啊,难怪这家伙这短时间这么反常,每天家里公司医院的几头跑,累得眼睛全是血丝,还要坚持不请护工,样样亲力亲为,晚上还要陪床。

    原来是被吓着了。

    张鹤将手按在眼睛上:“纪峣,你为什么总这样?你差点把自己作死了——你差点死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明明是最亲的兄弟,从小都在一起,除了你抽风的那几年,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我们那么要好,凭什么他们仅仅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就不信任我们,不让我签名,为什么他们总是认为,我们迟早会分开?”

    是的,从小到大,从小到大。

    他们一直很要好,旁边的人看到了,总会笑着说:“你们兄弟的感情很好哦。”

    他们说:“我们不是亲兄弟。”

    然后别人就会叹息:“真难得,也不知道这关系能保持多久……”

    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定会分开呢?

    小张鹤扭头看向小纪峣,问:“小峣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纪峣说:“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所以我们会分开?可我不想和张鹤哥哥分开诶……”

    小张鹤握住他的手:“我们不会分开。”

    长大了以后,学校里总是有窃窃私语。

    “二班的纪峣和张鹤,你知道吧?我觉得他们好奇怪啊?”

    “我也觉得,他们整天都粘在一起!”

    “听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父母都认成干亲的义兄弟。”

    “那也不是亲兄弟啊,再说,亲兄弟也没有这样的。他们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二椅子呗。”

    “哇,好变态哦……”

    一阵窃笑声。

    “不过也就这几年吧,等他们上了大学,一定就会分开了。”

    “肯定的吧,我哥大学上大学时都跟他女朋友分手了,更何况他们俩那种不正常的关系。”

    怎么不正常了。哪里不正常了。

    再到了大学。

    “唉……”

    纪峣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张鹤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同样的生无可恋。

    “张鹤,我分手了……”

    “操,我也是。”

    “我靠,又赶到一起了。”喷笑声。“这次又为什么啊?”

    “还是那理由,你呢?”

    “我也一样……还是吃你的醋呗。妈的,这些人搞什么啊。”

    “谁晓得,别管他们。”

    “嗯。”

    从小到大,他们的关系都不被看好。

    为什么啊?

    为什么没有血缘,就做不成好兄弟?

    为什么长大了以后,就一定要渐行渐远?

    张鹤难以忍受地又一次重复了一遍:“凭什么?”

    “还有你,纪峣。”

    他瞪着纪峣,嘴唇翕动半天,像是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这几年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我会成家立业,你也会有个稳定的男朋友,继承干爸的公司,我们绝对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在一起,可是我他妈怎么惹着你了,要你故意疏远我??”

    纪峣蓦地瞪大眼睛。

    张鹤像个大魔王一样,气场两米八,那冷峻的眉眼可以吓哭小孩子:“你以为我没发觉?我只是想着你可能有什么事想不通,可是纪峣,你算算,你这都想了多少年了?还没想通?他妈的到底什么事儿把你弄成这样?我本来不想说的,可这次事儿以后,我觉得我还是说了吧——省的你哪天被你某个情人捅死了——喂,那什么事儿,你究竟想清楚没有。”

    纪峣看着他,像是忽然发起了呆。

    张鹤烦躁地拧着眉,这臭小子到底干嘛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想要疏远他?他难以承受地拧起眉——他承认他确实做派古板又神经大条,很多时候很嫌弃这个作风浪荡还有点猫病的发小,可特么,他何曾有过哪怕哪怕哪怕哪怕哪怕一天,真正地嫌弃过对方?

    他妈的他觉得他对纪峣已经够好了,他都怕把这人宠上天——操,他居然对一个男人用了“宠”这个字——这还不够么?可这家伙还这样……就很气。

    纪峣轻飘恍惚的目光渐渐有了重量,他直视张鹤的双眼,笑起来:“我想好了。”

    他早就想好了。很多年前就想好了。

    张鹤长长舒了口气,这么多天积压在心口的沉郁此时全部烟消云散。他的字典里是没有“兄弟谈心”这种条目的,更何况还是这么肉麻的一番话,说完后显然他被自己恶心到了,整个人都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似的松懈下来。

    他懒洋洋地展开修长的双臂:“来个拥抱,发小?”

    纪峣噗嗤一乐。这是张鹤难得的脆弱,他在很明确地向纪峣表示,他现在很难受,他需要一个抱抱。

    于是他半跪在张鹤腿间的沙发上,俯身拥抱住他的发小。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体温。这是从生命伊始就和他在一起的人。

    张鹤紧紧拥着他,将下颌抵在他的肩上——这对这个刚硬的男人来讲,已经是要寻求庇护的姿势了。

    “你今天早上真是吓死我了,”他喃喃道,语气像是抱怨,难以想象大魔王也会这么絮叨,“我差点以为于思远因爱生恨,把你带走囚禁起来了——以后你再也不准干这种事了!!听到没??你再这样作,我就先把你拿去祭天。”

    “好好好——再也不了。”纪峣忍不住低笑,“张鹤,你老实告诉我,你他妈当年恶补同性恋的资料时,是不是还看了什么奇怪的?还囚禁?看你浓眉大眼的,怎么思想这么污秽?”

    张鹤一脸麻木:“对——而且当时我还当真了,心想你们基佬的世界这么精彩的么。”

    那时候正是纪峣出国,他去收拾烂摊子然后两人大吵一架以后。他没告诉纪峣,那段时间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生怕纪峣一不小心就作死被囚禁强J分尸了,偷偷去看了对方好几次。

    纪峣熟悉他就像他熟悉纪峣似得,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带着口罩帽子,做贼似得尾随纪峣,还被人当做变态警告过。

    有次他不小心差点露出马脚,赶紧躲到树干后面,就见纪峣搂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儿,两人大概是Gay蜜,正肆无忌惮地用英语聊着天。

    那男孩说:“Yao,我听说最近有人跟踪你,你要小心点。”

    张鹤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纪峣那身上的人渣味儿,只听他浪荡地说:“没关系,不过是我的又一个仰慕者罢了。”

    仰慕你大爷!

    直到这一刻,张鹤终于确定纪峣他老人家就算没有他,依旧活得好好在美帝作妖,这才放下心来回了国。

    纪峣不知道这些往事,他喷笑,放开了发小。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他郑重地说。

    “不,不对。”张鹤皱眉打断了他,“不只是兄弟,而是更——更——操,太肉麻了,我说不出口。”

    不仅仅是兄弟那么……那么平庸,而是更深刻、更厚重的关系。

    是如果要剥离,就必须要剖开他的身体、带走他的血骨的关系。

    他们是一体的,是分享彼此的游戏、零食、床铺和人生的关系。

    纪峣嗤笑着点头:“我懂我懂,你别暴躁。好多好多年没见你这么软和的样子了,你让我多享受会儿。”

    “纪峣你是不是想死——”

    “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别是害羞了吧!”

    他懂的。

    他们是无法分割的半身嘛。

    第118章

    Chap.36

    就这样,蒋秋桐住进了纪峣的家。

    ——本来纪峣是打算让蒋秋桐住病房的,然而男人却说:“你把我从H市弄回来,还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然后就打算把我扔到医院?”纪峣完全招架不住他这种带有示弱意味的质问,恭恭敬敬地把他带回来自己的房子。

    蒋秋桐跟巡逻领土似得把纪峣家来来回回扫视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天知道,这个屋子他从和纪峣重逢起就想进来,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还是以半个主人的身份。别说这房子各方面都挺不错,它就算是个窑洞,蒋秋桐都觉得好。

    说不定在他老人家心里,巴不得纪峣的住处越小越好——如果小的只剩下间卧室,只能摆一张床,那就更好了。

    纪峣的房子是当时图上班方便,在附近买的二手房,只有九十多平米,两室一厅,一间主卧,另一间被他改成了书房加游戏室。以前跟温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去温霖的小楼居多,哪怕温霖过来也只是过夜,因此,现在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蒋秋桐住哪。

    虽然当时在H市说了那么一番话,还把人带回了家,说他只是凛然正气地想补偿好像也太假了(虽然当时纪峣确确实实没想那么多)——但是补偿还有肉偿的呢,如果一来就让老蒋住进他房间那也太……

    蒋秋桐指着唯一一间卧室对纪峣宣布说:“我要住这里。”

    纪峣当时犹豫了一下,心想反正他这短时间都要住院,等他出院,蒋秋桐应该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他抱着这样天真的念头,点头道:“那行。”

    于是现在就尴尬了……

    纪峣出了院,和蒋秋桐面面相觑。片刻后他耸肩:“那我去睡沙发。”

    “我不。”蒋秋桐斩钉截铁道,“你跟我一起睡。”

    纪峣瞪大眼睛。

    天地良心,虽然纪峣花了那么些年,可正儿八经的跟人同居,他可一次都没过。蒋秋桐一上来就要彻底霸占他的生活空间,这么刺激的么。他倒也不是很反感,但是蒋秋桐住他的屋子,穿他的衣服,靠着他养,他还没个交待,这不就跟无名无分睡了人家大姑娘一样么。虽然这个大姑娘,咳,他已经无名无分地睡过了。

    他犹豫道:“老蒋,这不好吧。”

    蒋秋桐铿锵地说:“没什么不好的。”末了大概发觉自己语气太强硬,又补了一句,“你不是说要我想什么都告诉你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都说了我是你的人,我就要睡进你的房间里——纪峣,我想睡进去,跟你一起。”最后一句,他把声音放低了,以至于听起来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恳求。

    纪峣真的拿这样的蒋秋桐,他把有些发热的脸埋进手掌中,搓了两把后认命道:“行行行,依你依你都依你。唉,我真是……”败给你了……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吻堵了回去。这是一个很纯情的亲亲,只是四片唇瓣轻轻贴在了一起。

    他们俩谁有没有闭眼,像是较劲似得,两双眼睛互相对视着,直到纪峣眼底染上羞恼,躲闪了一下,笑意才蓦然盈满蒋秋桐的眼睛,后退一步,和他分开。

    纪峣愤愤道:“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要不是蒋秋桐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他怎么会先移开目光,又怎么会输!

    蒋秋桐好整以暇:“哦?什么眼神,我怎么不知道。”

    纪峣别开眼,不说话了。

    就是那种……仿佛在看着什么大宝贝,眼波一层层荡开笑意,仿佛映着小星星,简直下一刻就要幸福到开出花花来……那种眼神。

    晚上到就寝时间时,纪峣眼看着拖不下去了,终于从隔壁书房慢腾腾挪到了卧室。他盼望着蒋秋桐已经睡了,然而并没有,男人侧躺在床上,正以手支颐,翻着闲书。见到他进来,淡淡道:“杵在门口干嘛,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纪峣一想也是,朝蒋秋桐走过去:“让我看看你的背。”

    这段时间,不禁纪峣的伤口在恢复,蒋秋桐也是。之前坐着站着都费力、只有趴着好受些的伤势,现在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脱去上衣,背对着纪峣趴在床上。这种姿势别人做起来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姿势而已,然而由蒋秋桐做出来,就莫名带着种“我好信任你,把后背展露给你”的感觉,甚至让纪峣情不自禁生出了点莫名的骄傲来。

    他坐在床沿,就着台灯细细端详男人的背。“快好了。”他说,然后喃喃自语:“还好我回来得早。”

    “?”蒋秋桐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背脊。蒋秋桐瞬间绷紧了肌肉,可那被碰触的一点还是像被搔到了似得,又麻又痒,并有向全身扩散的架势。

    他蹙起眉头,反手握住纪峣的手腕:“别碰。”

    纪峣以为他把人给弄疼了,略带讨好地摇了摇男人的手指:“那我再轻一点。”说着,拿出药膏,一边嘀咕着“我住院的时候就惦记着你的伤”“也不知道护士弄得怎么样”“幸好我好的快,还能帮你上几次药”,一边轻手轻脚地用指尖沾了点药膏,轻轻抹在蒋秋桐的背上。

    新生的娇嫩皮肤非常敏感,蒋秋桐几乎瞬间弹起,接着把纪峣压在了身下。他难以置信道:“你刚才唠唠叨叨地,就是想帮我上药?”

    纪峣怕手上的药膏沾到床单上,可腕子又被按着,只能别扭的摆出五指朝天的姿势:“对啊。”

    蒋秋桐被那双手晃得心烦,压住他手腕的手直接压上去,五根手指头插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按得牢牢的,他这才满意。

    纪峣没有反抗,纵容地由着他。

    蒋秋桐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纪峣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这样顺从又体贴,被他压在身下也不反抗,还要帮他上药?那不是护士的工作么?

    他便问出了口。

    那晓得纪峣比他更迷茫:“因为我想啊——这些伤是为我而受的,难道我不该记住它们么?”

    蒋秋桐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以前于思远曾对他说,纪峣是个一旦被他纳入自己人的地盘,就会对你很好很好,好到没有底线的那种人。

    当时蒋秋桐嗤之以鼻,觉得纯粹是他弟滤镜太厚。纪峣他还不了解么?就是个性格恶劣的小混球,无法无天得很。

    包容体贴之类的词,完全是照着他反着来的。

    结果现在,蒋老师结结实实体会到了一把纪峣式宠溺。

    他忍不住试探道:“可你碰来碰去的,我受不了了,我想做。”

    如果换作以前,纪峣肯定会翻个白眼,把药膏往他身上一丢,说:“不抹拉倒。”

    结果现在……他眼看着纪峣纠结了一下,脸都皱起来了:“可是你太特么狠了,我伤还没好透,你得轻一点。”

    天啊。

    蒋秋桐面无表情:“我开玩笑的。”完了闭了闭眼,在心里克制地想,蒋秋桐,你是个人,不是禽兽。

    在重新趴回去,默默享受纪峣关怀的时候,这老闷骚还在顶着张冰块脸神游。

    他真的没想到,纪峣对被他圈进地盘里的人是这样的——难道以前的于思远温霖和张鹤,面对的就是这种纪峣么??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如果纪峣对他尚是这种态度,那在张鹤面前呢?

    难怪那小子明明是个钢管一样的死直男,却和纪峣粘糊成那个样子——这家伙就是有那种魔力,让人离不开他,让人一直念着他。

    他在心里反复回忆那些纪峣和张鹤相处的前段,越想越嫉妒——他以前确实有这种情绪,但并不强烈,只是酸酸的,更多的是伴侣被抢走的焦虑和愤怒。

    他觉得嫉妒是无能的人才会有的感情。同时,他也不理解温霖和于思远对张鹤几乎满溢出来的恶意。

    直到此刻,他细细体味着纪峣给予的关怀,头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针扎般的,几乎灼烧了他的强烈妒忌。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牵引着坐了起来。

    这是涂好了?他从争风吃醋中回神,就看到纪峣换了个姿势,侧躺在他的腿上,脸对着他的腿间。

    由于怕重心不稳,蒋秋桐将双臂都撑到身后做支撑,免得倒在床上。这样的姿势方便了纪峣,他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低下头。

    蒋秋桐震惊地望着他,纪峣模模糊糊地解释:“你不是想做?到现在确实不行,我们身体都没好全……帮你倒是可以。”

    这不是纪峣第一次帮他了,但却是他感觉最爽的一次。那感觉尖锐强烈,像是能刺穿灵魂。

    完事儿后蒋秋桐凝视他的面庞,伸出拇指拭去他唇角的一痕精液。

    他的心底蓦然生出了无限的渴望。

    好想要。

    好想要取代张鹤,独占纪峣的宠爱,成为他心里,唯一爱着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于思远正在跟人打电话。

    “放心吧,大姐,哥在我这儿,他好着呢。”

    “嗯嗯,行,我知道。”

    一阵轻笑。

    “被你看出来了?确实有点高兴。”

    “……不是……是一个眼馋了好几年的大项目,之前我以为已经没办法了,结果托蒋哥的福,我终于快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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