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死,但身体开始剥离,像面被梦压着的玻璃。
几秒后,男人的呼吸渐缓。
他低下头,声音仍在发抖:“我叫艾利奥特。
我和太太一起被传送到这里……她是护士,一开始很冷静,还劝我别慌。
但三天前,她忽然就……不见了。”
他的指节死死扣在膝头上,骨节泛白。
“我去问那个侍应生,他只说:‘或许您记错了’。”
萨贝达沉默。
“可我怎么可能记错她?!”
艾利奥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浮现绝望的愤怒,“我们结婚七年,我知道她的生日、她喜欢的酒。
她手上的婚戒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在尾音处哽住,像是喉咙里割了一刀。
萨贝达低声:“你是说……她被抹掉了?”
“是的。”
艾利奥特闭眼,像终于承认,又像再也撑不下去:“她从登记表上消失了,房卡上只剩我的名字。
我试着提醒别人,但他们……他们都表现得像她从未存在过。”
“你试过离开?”
“试过。
我按‘一楼’按钮,它是灰的。
我走员工通道,去负一层,那是厨房和锅炉房。
但再往下,楼梯断了。
没有风、没有光,空气像是死的。
我试着把一块面包从窗扔出去……它在半空中消失了。”
他语调干裂,像讲述别人的噩梦。
萨贝达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教我——别相信太温柔的东西。”
艾利奥特喃喃,“那些总是笑、总是恰好出现的……尤其要小心。”
他没有说名字,但萨贝达明白。
“我不接电话,不回应,不吃东西。
亮灯的房间我绕开……有些房间会自己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