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杰克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不再只是“恰好出现”,而是仿佛进入某种追求状态,频繁出现在萨贝达巡逻路线的尽头,递出各种邀请:共进晚餐、阳台品茶,甚至提出同行夜巡。
语气依旧得体,但话语中多了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热情——那种被丝绸层层包裹的火焰,小心、精致,却压不住灼意。
萨贝达一次都没答应。
有时他沉默擦肩,有时只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不躲避,也不回应。
他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湿重、沉默,谁也敲不响。
某天傍晚,萨贝达刚巡完三楼长廊,正准备按电梯回宿舍——“叮。”
电梯门开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迫切。
他本能地后退半步。
一个人影几乎是跌出来的,踉跄地抓住他袖口。
那是一只冰冷颤抖的手,力道出奇地重,仿佛要从他身上捞出最后一口气。
萨贝达认出了那张脸——那名男人。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上次更糟。
眼圈泛红、胡茬未剃,像是几天几夜未眠,眼珠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挣扎。
“别……别回房间。”
他语无伦次,像是连语言结构都忘了,“别一个人待着……他们说她从没来过,可她就在我身边,昨天还在……我不是疯子……”萨贝达没有推开,只皱起眉,低声道:“说清楚。”
男人仰头看他,目光混沌,像刚从水下被捞起。
“你是安保,对吧?”
他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我求你,我不要死在这。”
嗓音干哑,如砂纸划过布料,每个字都带着颤抖。
萨贝达慢慢抬手,按住他肩膀,动作稳而克制。
他见过这种眼神。
在前线,每当夜班新兵值守第一晚,这种眼神就会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