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它烧秃的皮毛下，刺青正发出微弱的光——那是杨砚秋脚踝上的啸天犬，是百年前为救狐妖幼女而死的凡心碎片。

    识海中响起无数代行者的声音，民国的女探员在枪声中护住鲛人幼崽，八十年代的青年在夜市暴雨中张开结界，他们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别让镜灵夺走你的心。”

    “我选第三样。”

    我握紧银铃，将其按在照妖镜中心，“我既不用凡心换镜灵，也不用神格斩魔修。

    我要让照妖镜照见真正的天道——那不是非黑即白的斩妖，而是容得下善念与遗憾的人间。”

    鲜血滴在镜面上的刹那，数据流之眼与凡心碎片轰然融合。

    镜灵化作金红双色的光蝶，扑向魔修的血眼，而他的锁链在老周等人的念力下寸寸崩裂。

    老周变回牛头人身，手中半卷《宝诰》泛起金光：“当年真君救我于符火之中，如今我护他的凡心碎片，便是天道。”

    魔修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退入镜中前，血眼映出天狱的真相：真君被三尖两刃刀贯穿琵琶骨，周围悬浮的浊气竟都是他散落在人间的凡心碎片。

    每片碎片都带着代行者的记忆——便利店的关东煮、夜市的灯笼、戏楼的月光，这些凡人的烟火气，竟在天狱中凝成抵抗熵寂的屏障。

    “原来...真君自愿被锁，是用自己的神格做容器，困住熵寂的浊气。”

    我看着镜中真君金甲下露出的凡人衣物，那是件的确良衬衫，与照片里杨砚秋穿的identical，“而我们这些代行者的凡心碎片，就是他用来封印浊气的钥匙。”

    照妖镜重新沉入暗河，水面映出黎明的天光。

    老周变回凡人，往我兜里塞了袋包子：“饿了吧？

    吃完去上班，便利店还得有人看店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金光，那是守护神庙千年的神兽才有的眸光，“其实真君早就明白，凡心不是弱点，而是神格最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