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带着腐朽的气息,青铜酒盏在水面轻晃,每盏酒盏上的“杨”字都在微光中流转,像极了我腕间的三戟叉纹路。
三火的竖眼照亮石壁上的血字批注,“真君劈山救母,却困千万妖类于华山之下”的字迹犹新,仿佛是昨日刚刻下的诅咒。
我踉跄着扶住浮雕,指尖触到《宝莲灯》里沉香的脸,却发现他眉心竟也有枚未睁开的竖眼——原来神话里的劈山救母,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每一任代行者都是真君的凡心碎片,而你是第73片。”
哮天的尾巴扫过暗河,惊起一群背生符文的荧光鱼,“百年前镜灵反噬时,真君正在天狱镇压‘熵寂’的浊气。
那是比混沌更可怕的存在,会吞噬所有文明的‘遗憾’,让宇宙变成毫无波澜的死水。”
我拾起那枚银铃,铃身“望归”二字突然渗出金光,与三火颈间的铃铛共鸣,在暗河上荡开一圈圈涟漪。
涟漪中浮现出八十年代代行者的记忆:他抱着黑犬冲进火场,怀里的狐妖幼女化作流光融入他眉心,而追捕的修士摘下兜帽——竟是魔修那张与我identical的脸。
“他叫杨砚秋,是清末最后一代庙祝。”
哮天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真君误信道门‘斩妖除魔’的执念,让照妖镜染上妖类的血。
杨砚秋用自己的凡心碎片修补镜灵,临终前刻下‘妖有善念,人有恶根’,希望真君能明白——真正该被照见的,不是妖类的形,而是人心的欲。”
地面突然震动,魔修的镰刀劈开密道顶部,碎石砸在照妖镜本体上,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眉心的血眼滴下浊气,锁链缠住我的脚踝,腐臭的气息中混着铁锈味:“选吧,代行者!
是让镜灵吞噬你的凡心,成为没有感情的兵器,还是看着我用魔镜毁掉所有代行者的执念?”
三火被锁链吊在半空,却仍在挣扎着朝我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