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鎏金牡丹在烛火下泛着暖意,“实则是替贤阳王送密信,信上的牡丹印泥,与苏大小姐袖口的相同。”
苏挽月看着他掏出的印泥,果然与今早苏挽晴赏她的胭脂同色。
她忽然明白,裴砚之深夜闯闺房,既是查案,也是试探——试探她是否知晓长姐与西域的勾结,试探她案头的《山河图》,是否真的藏着他每一道军报的批注。
“将军要抓贼,还是要抓人?”
她忽然指着屏风上的牡丹暗纹,那里藏着个小机关,推开便是沈家暗格,“沈府的贡品清单,其实在屏风后。”
裴砚之看着她熟练地转动牡丹花蕊,忽然轻笑:“原来西姑娘早知道,我军报里的‘砚字旗布防图’,会被绣在屏风上。”
暗格里的贡品清单飘落,裴砚之伸手去接,却握住了她的指尖。
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他耳尖红得比屏风上的牡丹还要鲜艳,而她掌心还留着他甲胄的鎏金碎屑,像撒了把碎星。
“西姑娘的《山河图》,”裴砚之忽然正色,展开她未完成的画卷,“比某见过的任何兵图都详细。”
他指尖划过青岚关,那里贴着片干花瓣,正是去年中秋她落在他披风上的桂花,“若不嫌弃,某的军机处,倒缺幅会动的狸奴布防图。”
苏挽月看着他掏出的半块玉珏,与自己的那半严丝合缝,忽然发现玉珏内侧刻着小字:“檐角衔蝉,十年衔心。”
原来从初遇时的玉坠相碰,到如今的屏风窥心,他早就在时光里,把每一次相遇都刻成了定情信物。
更夫的梆子声传来时,裴砚之忽然将玉珏塞进她掌心:“贼人的目标是西域星图,今夜恐怕会再来。”
他转身时,甲胄上的牡丹纹扫过她的绣绷,留下淡淡金粉,“若怕,便吹三声狸奴哨——某的战马,认得沉水香的方向。”
雪光映着他远去的背影,苏挽月摸着玉珏上的狸奴刻痕,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