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时,偷偷拓下的掌纹。
裴砚之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她腕间朱砂痣:“沈府西姑娘,竟能从我的军报里,拓出整个北疆的布防图?”
窗外忽然飘起细雪,苏挽月看着他披风上落的雪花,想起前日在军机处看见的场景:裴砚之的案头摆着十二盏荷香灯,每盏都刻着她的生辰。
此刻他手中的《山河图》,关隘处密密麻麻注着他的字迹,却在玉门关旁画了只衔蝉的狸奴——正是她十岁时送他的玉佩图案。
“将军的军报,倒像写给沈府的家书。”
她指着“砚字旗需配梅花阵”的批注,忽然发现墨色里混着胭脂香,“莫不是用了我的口脂研墨?”
裴砚之猛地转身,甲胄撞在屏风上发出脆响,却露出腰间挂着的帕子——是她去年绣坏的狸奴图,边角处补着他新绣的牡丹。
更鼓敲过二更,裴砚之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檀木盒:“在库房暗格找到的。”
打开竟是半幅西域星图,图角画着穿鹅黄裙裳的女子,正往狸奴项圈上系玉珏。
苏挽月认出那是三年前的自己,而画中人的裙角暗纹,分明是裴家的缠枝牡丹。
“沈府的贼,偷了星图却留下这个。”
裴砚之递过片残玉,正是她初遇时摔碎的玉珏。
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屏风后看见他的披风内衬,绣着的正是她遗失的狸奴项圈花纹,针脚笨拙却工整,像极了他握刀的手在穿针引线。
“将军可知道,”她忽然凑近,看着他耳尖迅速泛红,“你帐中的狸奴,总把爪子印在我的《山河图》上?”
裴砚之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她的朱砂痣:“那畜生……是在替某传信。”
说着,从甲胄内袋掏出叠信笺,全是她替母贺寿时抄的佛经,边角处画满了小牡丹。
雪越下越大,裴砚之忽然解下披风,裹住她冰凉的指尖:“西市的西域商人,三日后会带份‘狸奴爱吃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