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的第三日,沈府库房的西域贡品图卷失窃,案发现场只留下半片沾着沉水香的狸奴毛。
苏挽月摸着闺房屏风上的牡丹暗纹,忽然听见瓦当轻响——裴砚之的鎏金甲胄映着月光,像片移动的小荷塘,正从檐角滑向她的雕花窗。
“将军查案查到闺房来了?”
她吹灭烛火,看着对方笨拙地撞翻窗台上的狸奴摆件。
裴砚之慌忙去扶,甲胄上的牡丹纹路却蹭到了她的绣绷,上面是未完成的《山河图》,关隘处标着“青岚关雪梅阵”,正是他上月军报里写的布防图。
“沈府的贼,倒爱往姑娘闺房钻。”
裴砚之蹲下身,指尖划过她案头的《孙子兵法》,书页间掉出张字条:“砚之今日议边防,袖口金粉落棋盘。”
那是他昨日在军机处议事时,她偷偷记下的细节。
他耳尖发烫,忽然看见屏风后露出半幅画卷,墨色里浸着熟悉的沉水香。
苏挽月看着他走向屏风的背影,甲胄上的牡丹纹与屏风上的缠枝莲暗纹重叠,忽然想起今早发现的库房清单——失窃的西域图卷,边角处恰有狸奴踩过的梅花印,与她拓在《山河图》上的爪印分毫不差。
“好巧。”
裴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手中展开的半幅《山河图》上,玉门关的批注正是他半年前写在军报里的“春风不度,唯愿卿安”。
他指尖划过她标注的“砚字旗”布防图,忽然顿住——那是用狸奴尾尖的墨点画的,与他帐中地图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将军偷看闺房,该当何罪?”
苏挽月故意板着脸,却看见他腰间挂着的荷香灯,正是昨夜她遗落在巷口的那盏。
裴砚之忽然转身,甲胄上的鎏金牡丹几乎要碰到她的缠枝莲步摇:“罪臣在姑娘绣绷上,发现了北疆的关隘图。”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绣绷上的狸奴正踩着块羊皮,上面用猫爪拓着“砚”字旗的方位——那是她趁他替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