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的雪气,裹住两人时,苏挽月听见他心跳如鼓,比护城河上的更鼓还要急。
萤火从车帘缝隙钻进,在他甲胄上跳成碎金,映得他眼底的倒影格外清晰。
“将军手劲倒像在握兵器。”
她低声调侃,指尖划过他攥紧的刀柄,忽然摸到刻着的狸奴爪印——是她去年落在军机处的拓印。
裴砚之耳尖更红,却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鬓角:“兵器要握稳,人也要。”
黑衣人破窗而入的瞬间,裴砚之的刀己出鞘。
苏挽月借着萤火看见,刀刃上刻着半枝寒梅,与他棋盘上的刻痕相同。
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宴席上,他故意碰倒烛台,让蜡油滴在苏挽晴袖口——那是在标记追踪的印记。
“追错人了。”
裴砚之将刀架在为首黑衣人颈间,另一只手却护着苏挽月发间的步摇,“沈府西姑娘早回了府,你们该去如意楼找穿鹅黄裙裳的。”
他指尖轻弹,荷香灯突然炸开,萤火混着沉水香弥漫整条暗巷,遮住了追兵的视线。
苏挽月趁机扯下腰间的狸奴香囊,扔向相反方向。
黑衣人果然被沉水香引开,她却听见裴砚之轻笑:“苏西娘这招‘狸奴换香’,倒像在北疆学的诱敌术。”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小瓶,往她颈间滴了几滴——是狸奴最爱舔的蜂蜜水,混着沉水香,正好掩盖她身上的味道。
暗巷深处,萤火聚成小小的星河。
苏挽月看着裴砚之蹲身为她系好鞋带,甲胄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忽然发现他靴底刻着“挽”字,与她绣在袜底的“砚”字恰好成对。
原来从初遇到现在,他早就在衣食住行里,埋下了数不清的情诗。
“将军怎知我会走这条暗巷?”
她摸着马车内壁的狸奴浮雕,想起方才在灯会上,裴砚之的眼神总跟着她的灯笼转,“莫不是早让狸奴在巷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