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中秋灯会像打翻了琉璃盏,千盏荷香灯顺流漂在护城河上,把河水映成流动的锦缎。
苏挽月攥着半块狸奴形状的灯笼,看二长姐苏挽晴的婢女捧着碎玉盘经过,盘底刻着的牡丹纹,与裴砚之甲胄上的鎏金花纹分毫不差——那是今早她在沈府库房发现的,与西域贡品清单上的“失物”一模一样。
“西姑娘,长姐请您去如意楼试新制的缠枝莲香囊。”
婢女垂眸时,袖中露出半截银簪,簪头雕着的狸奴尾尖缺了块——正是昨夜在她闺房外踩碎的那支。
苏挽月捏紧灯笼,忽然听见街角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三五个黑衣人正顺着灯影逼近。
“跟着萤火走。”
裴砚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挽月抬头,看见他伏在飞檐上,披风上的沉水香混着硝烟味,腰间玉珏在灯笼下泛着微光。
她忽然想起,方才在棋盘上,他布下的“砚挽”棋阵,正是以萤火为号的暗语。
黑衣人追至巷口时,苏挽月己被裴砚之拽进堆满荷香灯的马车。
车厢里暗得只能看见萤火明灭,她撞进对方甲胄,被鎏金牡丹硌得生疼,却听见他低声笑:“苏西娘穿男装倒像个小书童,可惜喉间那颗朱砂痣藏不住。”
“将军不也像个卖灯的?”
苏挽月摸着车厢里堆成小山的荷香灯,指尖忽然触到块温润的玉佩——是她十岁时送给狸奴的项圈坠子,此刻正系在裴砚之的马鞭上。
萤火掠过他眉眼,她看见他耳尖发红,比灯笼上的并蒂莲还要鲜艳。
巷外传来黑衣人交谈声:“那小娘子跑不了,沈府的沉水香能引狸奴,还能引咱们的刀。”
苏挽月心里一惊,想起方才苏挽晴递来的香囊,正是用沉水香混着狸奴毛制成——原来长姐早算准了,她会因牵挂狸奴而踏入陷阱。
裴砚之忽然揽住她腰肢,将荷香灯堆在她脚下:“屏住呼吸。”
他的披风带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