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从浴室出来，隔壁房的情侣又开始了每晚的必备项目。</p>
轻叹口气，盘腿坐在床上。</p>
手机里，向她要钱短信一条接着一条。</p>
没什么表情地翻翻自己的账户，她又转了些钱过去。</p>
好在新的工作时薪不错，林雾躺在松软的枕头上，戴好耳塞，窗外几点星光。</p>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p>
程嘉阳知道林雾通过面试后，非常热情地要给她庆祝。</p>
林雾虽然钱包扁扁，也知道点人情世故，便提出请他吃饭。</p>
“哪儿能让你出钱。”程嘉阳笑着这样说道，解释是让她一起参加联谊，凑个人头就当感谢他，支持学生会活动还能加综测。</p>
综测同奖学金挂钩，单凭这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p>
林雾答应下来，和便利店同事调好班，然后来到别墅消耗felix今日的运动量。</p>
整个下午，她总忍不住往门口看。</p>
希望贺景洲出现，又害怕他出现。</p>
比起面对面交流，她其实更喜欢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地关注，不打扰。</p>
现在这样，容易心律不齐。</p>
所以有时很怀念高中，她高一，他高三，隔着两层楼刚刚好的距离。</p>
给felix喂食完毕，林雾洗干净手，拿上包准备离开。</p>
刚换好鞋，准备握上把手，门被突然打开。</p>
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下意识拽紧单肩挎包的带子后退几步，才发现是贺景洲回来了。</p>
男生看了厨房一眼，又看向她。</p>
“干嘛去？”</p>
怕他炒自己鱿鱼，她连忙解释，“今天朋友约了一起吃饭。”</p>
闻言，贺景洲没再说什么，漫不经心往旁边让了让。</p>
林雾小心翼翼从他身侧溜了出去。</p>
看着女生避之不及逃之夭夭的背影，他表情冷淡，不知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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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felix玩出一身汗，林雾回家洗澡，换了套衣服。</p>
出门时，迎面碰上了房东儿子。</p>
房东儿子是个年轻人，见到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p>
“对不起啊，我爸他那人，喝了酒就不正常。”他诚恳道歉，“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我爸他不会再打扰你的。”</p>
林雾愣了下，反应过来，浅笑着说了句恭喜。</p>
不用另找房子，她的压力又小了点，心情也稍稍放松。</p>
林雾坐地铁来到聚会地点。</p>
地址选在离大学城不算远的繁华商业区，大屏里的奢侈品广告轮番播放。</p>
因为只是凑个人头，林雾本来打算找个昏暗角落坐下，降低存在感，随便吃点蛋糕水果。</p>
却被程嘉阳看到，热情邀请她一起。</p>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走吧，认识一下新朋友啊。”</p>
其实她并不想认识新朋友。</p>
更何况他的朋友，应该也不是她能交好的。</p>
但程嘉阳作为对任何人都能释放满满善意的社交达人，好像从来没有阶级概念。</p>
世界简单得——如果你缺朋友，那我就多带你认识。</p>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至少现在林雾不想辜负他的好意。</p>
跟着来到卡座，林雾看到熟悉的身影，呼吸微滞。</p>
男生单手支在沙发上，垂眸看着手机，几缕碎发遮住漂亮得锋利的眉眼。</p>
桌上的酒杯剩浅浅一层底。</p>
旁边坐着位漂亮的女生，正在和他讲话。</p>
他应得漫不经心。</p>
心跳的鼓点和酸涩夹杂在一起，林雾垂了垂眸。</p>
她发现自己总是犯低级错误，总是忘记，程嘉阳是和贺景洲相熟的人。</p>
正在这时，程嘉阳爽朗开口，“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林雾。”</p>
林雾礼貌地打了招呼。</p>
在座的眼神各异。</p>
虽然都比较克制，但仍然难以掩饰对她家境的窥探。</p>
林雾心知肚明，程嘉阳却完全意识不到，乐呵呵招呼着她去里面坐下。</p>
但要走进去，得经过贺景洲。</p>
他仿佛与世隔绝，对外界一点也不关心，姿态闲散地玩着手机。</p>
可长腿随意的伸着，挡住了大部分过道。</p>
林雾走到他跟前，本来想着有人来了，他应该会自动让开。</p>
男生却无动于衷。</p>
好似看不到身前的阴影。</p>
在站一会别人就会用奇怪的目光看过来了，林雾只好小声开口。</p>
“你好，麻烦让一下。”</p>
她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场合表现出自己认识他。</p>
漂亮女生见状，立刻打抱不平，啧了一声。</p>
“干嘛呢，炫耀自己腿长啊。”</p>
这么一怼，懒散坐着的男生终于舍得抬起眼皮。</p>
仿佛才看到有人，轻飘飘哦了一声，将腿让开。</p>
林雾小心挪过去，尽量不碰到他，像躲什么洪水猛兽。</p>
女生热情地拉着林雾坐下，顺便给她递了杯果汁。</p>
“你和程嘉阳一起来的呀，你们什么关系，你喜欢他？”</p>
林雾差点被呛到。</p>
她很少见这么直白的问话，尴尬解释：</p>
“只是认识的朋友。”</p>
“真的？”</p>
“嗯。”</p>
“那就好，”得到肯定答复，漂亮女生一脸认真在她耳边小声说，“他有喜欢的人，你可不要被他骗了。”</p>
林雾疑惑了下，顺从地点头。</p>
捧着饮料喝了几口，陌生环境带来几分尴尬和无聊，她习惯性打开手机缓解。</p>
正巧这时，消息弹了出来。</p>
贺景洲：这就是你说的吃饭？</p>
林雾蓦地抬头。</p>
或许是动作有点大，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忙垂眸掩饰。</p>
只有些小蛋糕和酒水饮料的聚会，确实算不上正经晚餐。</p>
不知道怎么回应，脑子里各种回复都过了遍，最后干脆放弃。</p>
努力翻了收藏夹很久，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看起来很礼貌的表情包发过去，不让对方的话掉在地上。</p>
然后多吃了几个小蛋糕。</p>
见笑得很蠢的不明生物出现在手机屏幕，贺景洲慢条斯理打字：再有下次自己辞职。</p>
正在输入中一闪而过，这次倒回得很快。</p>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p>
估计是因为太急，还漏了标点符号。</p>
贺景洲丝毫没有自己在欺负人的自觉，随手发了个嗯。</p>
程嘉阳将林雾安排好后，又去门口接其他校友。</p>
“你是嘉阳的朋友啊，”见人离开，卡座里某个男生忽然开口，和她寒暄。</p>
“哪个专业的？”</p>
林雾收起手机，礼貌回应，“德语。”</p>
“哦，这样啊，你们学外语的是不是品味都特别高级啊，你这件衣服好有设计感，我想给我妹妹也买一件。”</p>
“是哪位独立设计师设计的，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