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擎办公室出来,我先去了医疗站。</p>
提交上次的任务,也顺便治治身上的伤。</p>
却不想在门诊室碰到了我最不想见的司柏川。</p>
司柏川正和徐站长说着什么,看到我,便迎了过来。</p>
”什么时候回来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睡好了?“</p>
语气依旧清冷疏淡,像在问候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p>
我倏然垂眸,掩住眼底涌上的泪意。</p>
换做以前,即便是这样淡漠的语气,司柏川的这几句关心也足够我开心一整天。</p>
因为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司柏川也会温声软语地说话,也会耐心宠溺地哄人。</p>
”昨天回来的,也的确没睡好。“</p>
司柏川蹙眉,还想再说什么,却徐站长的招呼打断。</p>
”百合,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p>
我摇头,没看明白徐站长眼里的鄙夷。</p>
”不严重,就是一些皮外伤,您忙的话我可以等。“</p>
”是挺忙的,如果不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插队打扰的话,两小时后能轮到你。“</p>
徐站长在”无关紧要“上落了重音,我却还是不明就里,只得先点头应了。</p>
到是一旁的司柏川有些窘迫。</p>
”徐站长,宁如雪不舒服是事实,我不想她因为这个耽误研究,才破例找您的。“</p>
原来如此。</p>
我总算明白徐站长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了。</p>
只是,昨晚还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舒服了?</p>
徐站长冷笑。</p>
”司博士,你所谓的不舒服,在我们医疗站连最低极的伤病都算不上!</p>
“受伤的战士还在流血,你却让我一个顶级医师去治你助手哭肿的眼睛,她配吗?”</p>
在我的记忆里,徐站长和母亲一样,都是特别温柔的人。</p>
我几乎没见她对谁发过火。</p>
能说出这样的重话,可见她老人家也是气狠了。</p>
司柏川却像不会看人脸色,还在替宁如雪争取。</p>
“可宁如雪的眼睛肿成那样,您叫她怎么做试验?”</p>
我皱皱眉,正要开口,就被徐站长一把拽了过去。</p>
不等站稳,身上作战服的拉链已被拉开。</p>
我满背的新旧伤痕中,青紫交加的擦伤和瘀伤便一览无余。</p>
“百合伤成这样,依然坚持完成任务,跨越二百公里回到基地。</p>
”司博士,做人不要太双标!“</p>
我猛然回头,看向头发花白的徐站长。</p>
她这是……看出了什么吗?</p>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p>
司柏川第一次在我面前没能维持住他淡漠的态度,连说话都有些结巴。</p>
徐站长却没打算就此揭过。</p>
“司博士的意思是,你能发现女助手哭红的眼睛,却觉察不到未婚妻身上的伤?”</p>
“百合……她,她从没跟我说过她受伤的事……”</p>
我默默拉好拉链,转回身,拦下还想替我出头的徐站长。</p>
“徐站长,您先去忙,我两个小时后去找您。”</p>
然后转向司柏川。</p>
“我不说,是因为你不想听。</p>
”我第一次外出任务,不小心崴了脚,肿的厉害。</p>
“回来后我找你诉苦,想让你安慰安慰我,你却说‘医师是战士的后盾而不是累赘,这么没用,就不要当医师!'</p>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你说过我受伤的事。“</p>
”对不起,百合,我不……不记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