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话一出,憋在眼眶打转的泪扑簌簌直落。
我重重俯身磕头。
「对不起姐夫……我错了!再不敢犯!」
一字一句,宛如锥心之剑。
刺得我喉间血气弥漫。
众人眼皮底下,林慕言不好做得太过,当即说起了场面话。
楚妙然不放心,到底将人扶去了医务室。
这时有人在场内调侃:「宁家的,你儿子被楚妙然和她姐夫这么磋磨,你们也不出口说话?」
头顶传来母亲熟悉的嘲讽声。
「肯定是他自己行为不检点,才被人当众凌辱!呸!真是晦气!」
我还没起身,便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
「孽子,媳妇心都抓不住,要你何用!老宁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那一下像是用全了力。
我跌了出去,撞倒了酒塔。
酒液混着玻璃碴齐齐朝我砸来,渗进我未愈合的伤口中。
「啊——」
我痛得灵魂出窍,惊叫出声。
可父亲只站在不远处,冷厉的眼仿若淬了毒。
「这么没用!怎么不砸死你!」
我倒在地上,任血泪肆意流淌,笑得凄惨。
「要不……你们……杀了我?换个人卖进宁家?」
「你!」
父亲气得眼珠子突出,良久,恶狠狠啐了我一口,带着母亲拂袖离开。
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声音却是出奇的大。
「宁迦扬真可怜,先是被宁家人以八字不好送到庙里去晦气,后又被送进楚家……」
「可不是,林慕言没进楚家前就和楚妙然是一对,哪容得了别人碰她,这楚家女婿命苦噢!」
眼皮沉重,我彻底闭上了眼。
梦中又现出楚妙然的脸。
她那年16岁,我18。
她因车祸失明,被楚家厌弃丢进临春镇的寺庙中。
或许是同病相怜。
我们日日相处。
一起坐在大树下听山鸟鸣叫……
一起跪在蒲团上念晚课,她嘴里骂我蠢笨,却极其认真地教我背古诗。
一年后,她摸遍我脸上每一寸,躲在我怀里珍重许诺。
再见时,要做我的新娘。
八年后,宁家企业面临倒闭,父母将我送进楚家。
没有仪式,没有证书。
我应约而来,她却和姐夫不清不楚。
回忆太痛,我猛地惊醒。
楚妙然却罕见地坐在床前。
眼下印着不明显的青紫。
眸中浮起隐约的担忧:「你怎么样?」
我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艰涩地开口:「我已经道了歉,磕了头,你还要我怎样?」
04
话一出,她面色微微发白,带着些不自然。
「你误会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以前,我一天给她发几百条信息,只求她回来看我一眼,她视而不见。
可现在,我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