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萦有些不解：“什么戏新奇到你都没见过？”

    云川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往里走：“去看看吧。”

    墨雪萦进门时这出戏已经演到了高潮。

    一个女子手持长剑，一脸悲戚地看着谪仙装扮的男子：“若是我剑道练到极致，是不是可以向上天求一个愿望？”

    谪仙只是挥了挥拂尘：“可以，你想求什么？”

    女子放下剑，任由眼泪滑落：“我想求的是长生，我想成仙，陪在你身边。”

    云川放下折扇，斟了一盏茶递给墨雪萦。

    “讲的是一出人仙相恋的戏，女子最后努力修炼终于能长生和这位谪仙在一起了，故事结局还算圆满。”

    墨雪萦心有所感地看向云川：“是不是我修炼到极致也能进梵净之地？”

    云川没有回答，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可能吧。”

    突然之间，雷声大作。

    云川脸色一变，冲出茶馆。

    墨雪萦不明所以地跟在云川身后：“怎么了？”

    “那场浩劫，快要降临了。”

    墨雪萦赶到神界时，天柱上已经有细微的裂痕。

    天柱上泯灭众神残存的神力已经化作冰霜刀刃。

    墨雪萦离得这样远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冷风。

    远处天边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周围黑气四溢，看不清具体情况。

    夜清站在众神最前列，身上已经穿好了战甲。

    流宸剑光芒流转，已经是迎战的姿态。

    众神见到墨雪萦，不由得有些心虚，都避开与她的对视。

    夜清表情略微松动，轻声唤她：“雪萦。”

    墨雪萦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将目光投向天幕上巨大的裂缝：“怎么回事？”

    “方才不知从何处划过一道流星，直接将天幕割破了。”

    墨雪萦眉头紧锁：“有修复之法吗？”

    谈话间，裂缝似乎已经开始越变越大，轰鸣声也越发刺耳。

    夜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着墨雪萦缓缓吐出四个字：“以身祭道。”

    在场众神脸色俱是一变，默契地将目光投在墨雪萦身上。

    他们实在是忌惮墨雪萦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让她消失。

    墨父墨母在墨雪萦身前站定，墨父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去的。”

    谢离也适时守在墨雪萦身边：“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墨雪萦并没有多少感动，现在她身边站的这些人曾经和对面那些神一样。

    他们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墨雪萦毫不怀疑，他们最后也会因为各种苦衷和理由，一番权衡之后再次将她抛弃。

    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默认了她的牺牲。

    墨雪萦蓦地想起了云川，他会选择什么呢？

    会选择牺牲她去弥补这道裂缝吗？

    他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事，大抵在他看来，不过是棋盘上的难解的局。

    既然黑白二子相争没有办法决出胜负，那不如就干脆将棋盘推翻。

    墨雪萦突兀地笑出声：“东方静不是得了我一魄，不如就让她去修补这道裂缝吧。”

    “魔神以身祭道，也算正了这万年骂名。”

    墨雪萦神念一动，已经将东方静牵引到众神面前。

    东方静不住地摇头，眼角含泪望向夜清：“不要，夜清。”

    夜清挥剑斩断了墨雪萦的羁绊：“不行，不能让东方静去。”

    甚至有人开始附和：“东方静是青丘狐族的唯一余脉，不能去。”

    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完全不像是之前想要将身为魔神的她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东方静不顾形象地躲在夜清身后，只漏出一只眼睛，可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畏惧。

    眼底的自得毫不掩饰，像是在嘲笑墨雪萦的天真。

    “没必要多一个人去牺牲。”

    墨雪萦语气更快地说道：“那战神将军去吧。”

    墨雪萦和夜清两人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