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只是故意的，找个理由给他发信息而已。

    沈昭昭心里想的或许是，这是她主动递给季野的台阶。

    他如果聪明的话，就该知道顺着台阶下来。

    她的脾气看起来很坏，但其实，也很好哄的。

    季野一直没有回复。

    公寓自然也没有卖掉。

    季野的衣服和之前的所有用品都原样放着。

    就像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沈昭昭总是会在应酬后的深夜来这里。

    然后躺在季野的床上，失眠到天快亮。

    而在季野离开的第三个月。

    仍是一成不变的深夜。

    时针快要指向十二那个数字的时候。

    沈昭昭拨通了季野的电话。

    20

    季野是个很保守很乖的男孩。

    他家境虽然普通，但却也不愁吃穿，父母对他十分疼爱。

    但因为自小就生的漂亮，所以长辈对他管束十分严格。

    直到大学毕业那一年秋天，季野才开始和她同居。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

    他紧张到全身都在抖。

    他的皮肤每一寸都透着滚烫的绯红。

    他美得惊人，在她身下，像是要碎了一般让人心怜。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哭得很厉害，

    一遍一遍对她说：「沈昭昭，你不许欺负我，你将来不许欺负我的……」

    「你要对我好，要娶（嫁）我。」（注：改为“要和我结婚”）

    「沈昭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不是？」

    可是那个天真单纯以为会永远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的季野。

    已经被她弄丢很久了。

    久到，她甚至都要想不起来，

    他们最后一次说分手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是笑着点头的，还是红了眼落了泪？

    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

    电话却接通了。

    那一瞬间，其实她想说，小野，你回来吧。

    可张开口，说出的却是：「季野，闹够了就回来……」

    她这愚不可及的可笑话语，被一声女人的轻笑打断。

    那一声笑，像是兜头而来的冷硬坚冰，

    沈昭昭只觉自己全身好似都被坚冰包裹，竟是动弹不得。

    「沈总，哄男孩子可不能隔夜，否则，会被人半路截胡的。」

    「黎曼？」

    沈昭昭双眼赤红咬牙切齿般念出这个名字。

    「是我，黎曼。」

    「季野呢，你让他接电话！」

    沈昭昭的眼底仿似充了血一般，红的摄人。

    她紧攥着手机，低吼的声音却在颤抖：「黎曼，你他妈要是敢趁人之危……」

    「他接不了。」

    黎曼低了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男孩儿。

    季野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眼泪，嘴巴瘪着，

    虽然闭着眼，但那张脸上却写的全都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