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笑来着，可是嘴角刚刚动了动，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妈妈，你说玉牌在，你就在，对吧？

    可是，玉牌碎掉了，你还会在吗？

    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沈昭昭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安慰我说：「别难过，等我找人修好它。」

    我推开他，摇头说没事，不用了。

    片刻后，沈昭昭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我：「霍砚舟，每次你跟我说没事的时候，我他妈都恨不得掐死你。」

    「你依赖我一次，能死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

    沈昭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谢临川打来的。

    他迟疑了两秒，还是接了。

    谢临川在那边哭：「昭昭，我本来想去找你们，跟砚舟哥好好道歉的。」

    「但是我迷路了，有个女的一直跟着我，我好害怕……」

    沈昭昭再也顾不上我了，她抬脚就走。

    正好，医院也给我发来短信。

    今天是我预约结扎的日子。

    在谢临川生日的这一天，我失去了妈妈，和未来的小孩。

    10

    进手术室前，麻醉开始发挥作用。

    我陷入了一场回忆的梦境。

    那年我十六，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全国顶尖的高中。

    跟谢临川、沈昭昭，还有我爱的女孩，进入同一所学校。

    从此，我的噩梦开始了。

    我不明白，谢临川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我。

    他带着她的朋友，把吃剩的泡泡糖粘在我的头发上，把用过的纸巾扔进我的书包里。

    他们会在我路过的时候，伸脚把我绊倒。

    也会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把脏水倒在我的头上。

    我也不是没有反抗过，老师们也都知道，可是她们什么也没做。

    后来，我肚子疼，刚刚找出止疼药准备吃，就被谢临川抢走了。

    他笑眯眯的，要我跪下来求他。

    我咬牙忍着，可是疼痛一阵又一阵的折磨着我。

    我真怕自己撑不住了，会跟谢临川认输。

    周围的同学都在打赌，赌我能忍几分钟。

    我看着桌上那一张张红色的百元钞票，不争气地哭出了声。

    突然有人靠在我的课桌上，用一片阴影遮挡住我。

    她捡起那些钱数了数，痞里痞气地笑着。

    「还行，不少，就当是你们孝敬姑奶奶的。」

    看着她把钱揣进兜里，那些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冲谢临川勾勾手，还是笑着，但笑得很冷。

    「药，给我。」

    「这只小病鸭我领养了。」

    「从现在开始，他属于我，谁动他，我弄谁。」

    「各位，听懂了？」

    她是沈昭昭的姐姐，整天惹事不学好。

    原来，我挺不喜欢她的。

    可是今天，她帮了我一把。

    我猜，大概是因为，她跟别人打架打得满身伤。

    家里的长辈不问原因，只会责罚她、辱骂她。

    只有我妈偷偷惦记着，给她的伤口擦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