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眼泪，问她为什么？

    她笑着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我。

    其实我知道，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我妈上灵山求佛祖保佑。

    她许愿说，愿意用自己一半的寿命，换我健康平安。

    后来，我的病好了。

    灵验的佛祖，带走了我的妈妈。

    谢临川知道以后，笑话我妈说：「穷鬼就知道封建迷信，留个垃圾有什么用，不如割个肾卖个肝，给她儿子换点钱。」

    8

    凌晨两点，沈昭昭带着谢临川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谢临川抱着沈昭昭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求他：「昭昭，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他说着就把嘴唇贴了上去，沈昭昭躲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谢临川犯贱。

    沈昭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谢临川愣了愣，回头看见我，有些挑衅地笑了。

    「砚舟哥，要是知道你在家，我肯定让沈昭昭早点回来了。」

    「今天晚上没看到流星，他怕我失望，非要带我去放烟花。」

    「砚舟哥，对不起啊，你要怪就怪我吧，别生昭昭的气。」

    我喝了点酒，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站起身，走向她。

    直接问：「我的玉牌呢。」

    谢临川心虚地眨眨眼，还在笑着：「你是说保险柜里那块玉牌吗？」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给摔碎了，看着也不值钱，我就给扔了。」

    我的眼泪猛地掉下来，一瞬间手脚冰凉，嘴唇控制不住地直哆嗦。

    脑子里全是我妈死的那天下午，她紧紧抱着我，一遍一遍地擦掉我的眼泪。

    她让我别怕，她说她不走。

    她说她都跟佛祖说好啦。

    「玉牌在，妈妈就在。」

    我甩手就把酒杯砸向谢临川，杯子碎在大理石上，溅起的碎片划破她的腿。

    他害怕了，后退两步，缩在沈昭昭身后。

    可怜兮兮地喊着：「好疼。」

    我撕扯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问：「你把它扔哪儿了！你把它扔哪儿了！」

    沈昭昭上来拦我，我扇了他一巴掌，骂道：「我们还没离婚，你凭什么带他回来？你凭什么让他乱动我的东西？你凭什么！」

    「你就那么等不及地要睡他？沈昭昭，你恶不恶心！」

    她有些野蛮地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压过我的声音，沉声说：「砚舟，你冷静一点。」

    「我带你去找你的玉牌，好不好？」

    「你别哭了，我求你别哭，我看着心疼。」

    9

    我的玉牌是谢临川今天早上扔掉的，应该还没有被处理掉。

    沈昭昭开车带我去垃圾站，一路狂飙。

    她陪我在垃圾堆里翻找，一个有洁癖的人，也不怕脏、不怕臭了，弄得满手污泥。

    从天黑找到天蒙蒙亮起，我什么都没找到。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特别无助。

    天边的金光刺痛我的眼睛，我咬着嘴唇忍住眼泪，憋着一股劲儿，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垃圾站的老夫妻看我可怜，也来帮我一起找。

    终于，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位奶奶喊我：「孩子，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呀？」

    我猛地站起身，一瞬间天旋地转，顾不上那么多，从垃圾堆里拔出鞋就往过跑。

    奶奶手里拿着一个檀香盒，盒子里装着七零八落的玉块。

    它就是我的玉牌，可是它真的碎掉了。

    其实我应该高兴的。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