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厌,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今天就卖了这房子,我让你和那个老不死没地住,让你们冻死,饿死!”
何春生已然没了人性,眼里只有钱。
他以为何厌会看在那个老不死的养母面上,把钱交出来,所以他有把握的冲着麻将馆的人点点头,还没有嘚瑟完,就听到了何厌的回答。
“卖吧!”
“大不了一起死。”
他一出生就被遗弃,早就该死了,现在只不过苟延度日,这样的黑日子,没完没了,没有尽头,还不如一死来的干脆,来的利落。
何春生一听何厌竟然不受威胁,到手的钱飞了,不顾周围邻居的目光,抬手就往何厌脸上招呼,他用力很重,何厌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上面赫然一个巴掌印,五根指头一个不少,何春生还不解气,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忘恩负义,不要忘了是谁把你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要不是你干的那丢人事!劳资能下岗吗?那老不死能被车压烂两条腿吗?我那个未出生的儿子会变成一堆烂肉吗?”
说起往日的事,何春生仿佛一头暴躁的狮子,“都是你害得,你个扫把星,短命鬼!你害的劳资家破人亡!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何厌苦笑,嘴角被何春生扇的出了血,很痛,可他已经麻木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让他去死,他擦了擦嘴角,支离破碎的目光里都是黑暗,“是啊!我当初就应该被野狗给叼走,被它们给咬死,也不该进你家的门!”
“混蛋!劳资今天非得弄死你!”何春生一蹦好高,麻将馆的人都拉不住他,何厌比他高出一头,可他硬是掐着何厌的脖子,把人踉踉跄跄的拽进门,看到门边的一桶水,他压着何厌的头就往桶里伸。
何厌刚开始是反抗的,手都握住桶沿了,何春生压不下去,可何厌忽然想到了继母的双腿,未出生的弟弟,手慢慢滑了下去,没了反抗,何春生稍微用了点力就把何厌的头压进了水桶里。
周围的邻居似乎见怪不怪,毕竟何春生打何厌比这更狠的他们都见过了,脱了衣服捆到树上,拿蛇皮鞭子抽成一个血人,救下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半个月下不了床,夏天从不敢穿短袖。
被溺进水桶里不是第一次,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压迫着全身的血管,一瞬间血液倒流,呼吸尽失,以往何厌会挣扎,何春生就会放开他,可现在何厌没有挣扎,何春生更没有放过他的想法,仿佛杀红眼的恶魔。
还是老邻居,实在看不下去了,嚷嚷着报警,麻将馆的人怕惹事,这才把何春生托过来,而他手下的少年,脸色惨白,仿佛一张白纸,轻飘飘的落下。
何厌只感觉脑子快要炸掉,身体因为咳嗽而剧烈的抖动着,每咳嗽一分,嗓子痛一分,最后竟然咳出了血,他的耳朵里也出了血,何春生不服气,又扑过来掐着何厌的脖子,“都是因为你!劳资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你给我死!”
刚得到呼吸就又被剥夺,何厌躺在地上,一身狼狈,呆滞的看着天空,突然就想这样被何春生掐死,一切恩怨就都结束了,债也能还完了。
眼神慢慢变得沉重,脑子修炼模糊,周遭的呼喊声都听不到了,忽然。
“何厌,不要放弃自己,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何厌,反抗啊!”生死一瞬他居然想到了宋绵绵。
“我什么都不图,我只图我的何厌长命百岁,没灾没祸,活到八十岁。”
宋绵绵,宋绵绵,宋绵绵!何厌的嘴巴里模模糊糊的感谢一个名字。
何春生小腹猛的受了一脚,被踹出去好远,当他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何厌时,何厌尝试起了下身,又重重的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