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刚到教室就发现了桌子上多少一本书,看样子还很新,她正纳闷呢!打开一看,赫然两个大字,何厌,少年笔锋锐利,字透纸背,跟他平时颓废的模样完全背道而驰。
崭新的数学书上面标了红色的线条,那是何厌给她画的重点,她大致翻了翻,竟然已经画完了整本书,宋绵绵眼角一抖,“怎么可以把数学学的这么好,我两辈子都望尘莫及啊!”
而此时,宋绵绵正望其项背的男人,顶着秋老虎的温度,正钻在车底下,拿扳手的手强健有力,因为暴晒,手臂上泛红。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何厌才从车底爬出来,浑身灰扑扑的,旁边的老师傅扔过来瓶水,他单手接住,喝一半倒一半,冰凉的水顺着利落的短发流下,随意的坐在地上,没有拘束。
老师傅看他这样就问,“是不是搞对象了?”
何厌正仰着头活动着脖子,闻言没动,良久眸子才睁了一下,话还是那么少,“没有。”
老师傅只笑不说话,这孩子刚来的时候就跟个木头一样,不爱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整个人冷冰冰的,身上像压了座大山,可现在,他的面容平和了许多,偶尔还能看到他的浅笑,有人的热乎气了。
歇了差不多,何厌坐起来,随意抹了把脸,“走了,”
老师傅也没理他,独自坐在门前,眼神放空的看着眼前,何厌习以为常,推出来老旧的自行车,刚骑上,吱呀吱呀响,他习以为常,熟练的转弯刹车,回了家。
何厌还没到家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走近一看,一堆人聚在他家门口,何春生一脚被踹到地上,狼狈不堪,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
又是来要债的人,何春生天天泡在麻将馆里,恨不得死在那里,有钱的时候人家捧着你,可输了,账越积越多,你连条狗都不如。看着眼前的一地鸡毛,何厌深色淡淡,毕竟他从小就经历了无数次,心早就没有感觉了。
他偏过头,不去看到地上被踹的嗷嗷叫的何春生,下了车,推开门,不出所料,家里一地狼藉,满地都是碗的碎片,东西砸了一地,扔了一地,他的被子被扔在地上,上面都是脚印,看来这群人没有看到值钱的东西,估计连烧房子的心思都有了。
何厌刚要进去,车的后座被人拉住,“何厌,快!快把钱拿出来,给他们!”身后何春生的声音比以往都让他感觉到恶心,像是只吸血的虫。
“没有,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家里到现在都没有一台电视机,沙发都是别人扔掉的,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就是想拿东西抵账也抵不起,这都归功于何春生,每年都要闹几回,逐渐搬空这个家,吸干他的血。
听到没钱,麻将馆的人一下子把何春生拉过来,揪着他的头发,“没钱?你怎么说的,说你养的那个兔崽子有钱,钱呢?”麻将馆有专门要账的人,眼前的人好大魁梧,揪着何春生就把人拎起来,毫不费力。
“何厌!把钱给他们,那个败家娘们儿用不着吃药,让她赶紧死解脱你我,快把钱给我!”何春生已然是一个亡命之徒,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何厌看他,眼神里像是萃了冰,凉意森森,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养母为这个家费尽心血,把何春生放大爷似的伺候,不敢还嘴,不敢抵抗,结果呢?
“没有钱,就是有钱烧了,也轮不到你花!”
“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卖房子!”
家里还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老房子,何春生以为震慑到了何厌,立马跟麻将馆的人赔了笑脸,“我劝劝他,你们稍等片刻。”
何厌看着何春生的样子,嘴角的讽刺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