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哭掉了半身的力气，气若游丝，“何厌，你当宋绵绵就是什么好人吗？”她摘了帽子，撕了纱布，露出额头，额头上的伤痕看起来伤的很深，黑色的线盘饶着，周围都是血痂。

    薛清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是宋绵绵拉着我磕上洗漱池的，我根本没有动手，我只是气不过，可她比我狠啊！”

    何厌抬头，略过她的额头，直视她的眼睛，“我许她胡闹，许她打架，可我就是不许她吃亏。”

    脸边的风仿佛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割向他的脸，薛清感觉自己已经发了狂，“你混蛋！何厌！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心理阴暗扭曲，变态，喜欢暴力，你厌恶整个世界，你报复社会，囚禁那个小女孩，你活该被千人骂！你就应该被你那老混蛋的爹给打死！出门被车给撞死！”

    “你这种人，你配得到爱情吗？”

    同样的话何厌听过无数遍，比薛清恶毒的话他也听过，只是他现在忽然感觉到一阵钝痛，他微微弯腰，漆黑的眸子不知喜怒的看了她半晌，良久点头，声音无力带着妥协，“我不配。”

    所以没敢当她男朋友，只想护她一程而已。

    他有自知之明，已经身在黑暗了，怎么能拖人家姑娘下水，何厌嘲讽的笑笑。

    “他配！如果何厌都不配的话，那这人间还有什么意义？”两个人转头，看到宋绵绵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那儿，一脸的正经。

    何厌给过她消息，知道她会来，没有想到她来的恰好不是时候，正好听到了自己的黑暗过往。

    看到宋绵绵以后，薛清恨得牙痒痒，“何厌不是个好人，宋绵绵，你更不是个好人，你故意拉我摔向洗手台，装无辜，扮可怜，因为我名声在外，所以大家都偏向你，你就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故意害我的对不对！”

    薛清是故意的，她想揭开宋绵绵虚伪的面具，让何厌看清这个蛇蝎女人！

    “是，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薛清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想到宋绵绵会承认，何厌也偏过头，看了过去。

    宋绵绵大大方方的，“我确实推你了，可是你先招惹我的，有人说过，有人动我一分，要我十分还回去，我只还了你五分。”

    不想让他失望，也不想让你随意欺负我。

    何厌走近两人，吐出两个字，“道歉。”

    他费尽心思，再回西街，动手打架，不过是想给小孩要句道歉，说好护着她的，要信守承诺。

    薛清没动，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人，她怎么会道歉，她之所以会来，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何厌的黑历史，宋绵绵的假面具，她通通都要扯下来，至于道歉，根本不可能。

    何厌顶了顶腮帮子，一副不悦的表情，“我不喜欢重复，道歉！”尾音突然加重，莫名给人窒息的感觉。

    薛清眼眶泛红，满脸泪水，还是昂着头，不屈服，眼看着两个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宋绵绵拉了下何厌的手臂，“何厌，我想跟她说几句话，你到胡同口等我好不好？”

    何厌没动，在思考，“没关系，你在这儿，她不敢动我，放心吧！”何厌的眼神中带着警告，瞪了一眼才离开。

    何厌刚走，薛清就骂出声，“贱人！”

    宋绵绵前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字，她无所谓了都。“宋绵绵，你只是一时好心同情何厌而已，跟我当初一样，以为捡到个流浪狗，其实他是个黑心肺的狼崽子！”

    薛清声音很大，何厌能听到，手里夹的烟忽然攥紧。

    “薛清，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何厌是怎么样的人，何厌家那些破事都是你发出去的吧！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到头来推他入地狱的是你，害他被千人唾弃的也是你，你怎么还敢问他对你有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