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明天就去学校外面蹲着,我非得看看。”
方知有耍嘴皮子,根本没当回事,刚要跟上去,就看到何厌又下了车,扭过头来,看着他,声音清楚的不行。
“她胆子小,就一小孩,不是我女朋友,她纯良,没想着招惹她,只想护着她走一程。”
第一次听到何厌解释,方知有受宠若惊的捂着心脏,搞这么半天,他厌哥居然还没有把人搞到手!
何厌说完,又警告了一遍,“敢去招惹她,小心你的腿。”方知有立马捂住自己的腿,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他厌哥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他勾勾手,无数的女人都会扑上来,哪里用得着这样。
看着何厌的背影,方知有感觉心里闷闷的,他懂何厌的凉薄冷淡,可刚刚他说那个姑娘的时候,眼神是带着温度的,语气也是没由来的温柔。
何厌回家了一趟,倒头就睡,醒来慢悠悠的晃到学校,学校外的胡同里,薛清已经到了,依旧带着口罩,还加了个帽子。
何厌不是个话多的,抬脚就往胡同口走,薛清没动,“何厌。”她喊他,何厌站住,等着下文。
“大力输给你,我今天跟你走一遭,可却是你何厌对不起我,我当年那么的喜欢你,你却不屑一顾,你知道你伤我伤的多深吗?”
何厌不言,靠着墙,抽了根烟,静静听着,他一向如此,不愿意开口的事情就放空自己,薛清说着就开始哭,“何厌,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我从小缺爱,不相信永恒的东西,可唯一喜欢你这件事坚持的最久。”
薛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里面都是黑色的笔帽,她举起来,何厌看了一眼别过脸,“你认识对不对,这都是你的,你爱玩笔帽,每次都会飞一地,我每天下课后都会捡起来,这东西我保留了两年。”
“何厌,我能有多少个两年!”
半根烟燃了一半,青白色的烟灰堆的老长,何厌轻轻点了,烟灰簌簌掉落,无声无息,一如那两年。
对面的人抱着拿着笔帽哭的口罩都湿了半个,何厌慢慢直起腰,转过身,“薛清。”
声音带着哑,“我之所以纵容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以为我只是单纯的脾气好吗?”
当年薛清的大胆示爱,他不是傻子,他都看在眼里,可感情这东西,从来都不受控制,他也是个人,不能免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况且那个时候他早就做好了早逝的准备。
听到何厌的话,薛清怀里的袋子一下子撒落,笔帽直直落进污水里,跟着笔帽掉下来的,是两年的不甘。
“你知道!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是质问我找我算账呢!为什么不来找我一次,一次就可以啊!”她哭的泣不成声,“有可能你就会看到我抱着笔帽喊着你名字的样子,或许你会可怜我的痴情,而跟我在一起呢?对不对?”
薛清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近乎渴求的看着他,而何厌就站在那里,脸上无波无澜,只有在手臂被抓住的时候皱了下眉。
他没推开她,缓缓开口,因为疲惫而语速慢,声线低压着,“我从不会因为无关的人浪费时间。”
薛清一瞬间就知道了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有人拿着小刀一点一点放干你的血,然后再把你的尸首丢到山林里,野兽啃噬你的筋骨,鸟儿啄去你的双眼,剩下的部分随落叶腐烂,让你死无全尸。
手臂忽然没了力气,薛清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干了力气,泪流满面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笑容,笑的阴森,“原来原来!一厢情愿痴人说梦的一直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何厌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该到放学的时间了,他看着胡同口,一向有耐心的人竟然看了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