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怀谦出现，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她跟顾怀谦的恩怨是他们的恩怨，再怎么样也牵扯不到孩子的身上。

    顾怀谦跟暖暖之间的血缘，也是她无法斩断的。

    至于以后暖暖认不认这个父亲，都由暖暖自己决定，她不干涉。

    像是接受到什么信号，顾怀谦眼里的光明显亮了起来。

    他压了下嘴角：“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那我也不在这里多留，我只有一句话，如果有需要，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温时鸢没应。

    顾怀谦知道今天只能到这了，再留下去，又要惹人厌烦了。

    所以他见好就收，拉着还恋恋不舍看着温时鸢的顾远就转身离开了。

    黎桂芬端着一大碗鱼汤进来，刚好就看见顾怀谦和顾远离开的背影。

    她瞅了好几眼：“诶，那不是姑爷吗？”

    她赶紧放下鱼汤，追出去想要看清楚，却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黎桂芬赶紧拉着温时鸢的手：“鸢鸢啊，刚才那个……”

    温时鸢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回答：“妈，是他。”

    黎桂芬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那怎么不留他和我外孙在这里吃饭？”

    温时鸢皱了皱眉。

    虽然这几年黎桂芬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但她心里也清楚，黎桂芬其实是希望她能和顾怀谦好好谈谈。

    在黎桂芬的老观念里，两口子的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其实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厉害。

    果然，就听黎桂芬开口：“鸢鸢，妈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知道怀谦那孩子的想法，可现在看来，他是不想跟你分开的。”

    “这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要我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怀谦愿意上门就是知道错了，你看是不是再给他一个机会？”

    “妈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你的想法，妈只知道你跟怀谦分开之后委屈也一点没少受，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还会出现些什么，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到时候要怎么办？”

    “这家里的重担，还是要有个男人来抗……”

    黎桂芬一絮叨起来就停不下来。

    温时鸢无奈地喊了一声：“妈，我的事情我都有分寸，先吃饭，我们吃了饭再说。”

    黎桂芬知道这些话温时鸢不爱听，也只能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这天之后，温时鸢见到顾怀谦的次数多了起来。

    除了偶尔在军区遇见，顾怀谦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家里，带着顾远，美其名曰是来看他女儿暖暖的。

    他总是会带很多东西，吃的用的，说是给暖暖的，但温时鸢总能从中找出头绳或者雪花膏这样暖暖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来。

    次数多了，温时鸢也觉得烦。

    顾怀谦要对暖暖好，她自然没有意见，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再接受他送给自己的东西的。

    所以在顾怀谦下一次上门的时候，温时鸢将之前他暗戳戳送来给她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袋子里还了回去。

    “我说过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你的东西，我都不要。”

    顾怀谦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袋子，整颗心脏酸酸胀胀的，难受得紧。

    【明明上辈子鸢鸢跟我日子一直过得很红火，从来没有红过脸，为什么这辈子会变成这样？】

    【鸢鸢肯定是爱我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我，重新跟我在一起？】

    他看着温时鸢的眼神中带着不解，更带着恳求。

    可在她平静的眸光下，他还是败下阵来，伸手将袋子接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在温时鸢这里多待，直接提着袋子就走了。

    至于那些东西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她并不感兴趣。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顾怀谦和顾远总算是在暖暖这里混了个脸熟。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顾怀谦每次过来都会陪暖暖一起玩，但暖暖对他一直不是很熟络，反倒是对顾远会亲密一些。

    温时鸢也没管。

    十一月份的时候，温时鸢休了两天假。

    这种时候，也该开始屯些煤和棉花之类的过冬了。

    温时鸢拿着棉花票去供销社买棉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佟思悦。

    她居然也来了北京，还在供销社上班。

    供销社大，此时来买东西的人也多，温时鸢站在门口，佟思悦并没有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