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御琛坚定的语气给了赵梅一丝丝勇气。

    苏欣棠走到厉御琛身边，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赵梅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厉老师……”

    厉御琛握住她的手，看向苏欣棠：“苏警官，你能先出去吗？”

    苏欣棠迟疑一瞬：“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好。”厉御琛应声。

    直到看着苏欣棠的背影出门，赵梅才带着哭腔开口：“厉老师，是我杀了我爸……”

    厉御琛心中大骇，惊了好久才颤手摸赵梅的头：“别害怕。”

    只是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他下意识问：“除了我，你有和别人讲过吗？”

    赵梅红着眼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别人，很多人问我，我害怕……”

    她很贪恋头上这片刻的温暖，却很克制的将头挪开：“老师，我身上很脏，你不要沾上了。”

    “能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厉御琛顿了顿，“或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赵梅点头：“那天赵……赵老师那样对你，我很害怕，就回了家……”

    “我爸喝了酒，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想，我用碗砸了他，他很生气，要动妹妹……”

    “妹妹还那么小……”赵梅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我就拿刀砍了他……”

    “他晕了过去，我带着妹妹躲到柴房。”

    她咽了咽喉咙，脸上满是惊恐：“第二天……他就死了。”

    “厉老师，我会坐牢吗？”

    赵梅紧紧拽住厉御琛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厉御琛答不上来，只能说：“梅梅很诚实也很勇敢……”

    自从赵诚死后，赵梅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她一直没睡，任由谁哄都没用。

    现在吐露了心事之后，赵梅反而放松下来。

    厉御琛哄了几句，她就睡了过去。

    厉御琛手上有伤，没法把赵梅放到床上，只能压着声音：“苏警官？”

    话音刚落，苏欣棠就缓步走了进来。

    厉御琛用眼神示意让她把赵梅抱到床上，苏欣棠了然。

    走近轻松抱起赵梅，放到一旁的床上。

    厉御琛松了口气，想起身时才发现四肢都发麻痹，僵的使不上劲。

    苏欣棠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迫，走到厉御琛面前蹲下。

    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腿，轻柔揉捏。

    女人手上的热度瞬间穿透了棉裤，如春季雨水落在大地上一般，慢慢侵入厉御琛的小腿。

    厉御琛顿时烧红了脸，抬手想要阻止。

    苏欣棠先一步开口：“别动，疏通一下血液，很快就好。”

    或许是她太过于有信服力，厉御琛悻悻收回手，不再乱动。

    苏欣棠垂眸，手上动作井然有序，思绪却飘回到从前。

    五年前，她和厉御琛到东南亚旅游的时，遇上动乱。

    厉御琛替她挡了一刀，在大腿上留下一处十厘米长的伤口。

    她特意去找中医学了按摩的手法，给厉御琛按腿。

    当时她还承诺过，会无条件答应他一个要求，可后来……她却连最告知厉御琛厉世汉的近况都做不到。

    “苏警官……不用按了，我好了。”

    厉御琛的声音唤回苏欣棠的思绪。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赵梅的口供，还麻烦你帮忙。”

    提起这个，厉御琛起身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赵梅：“苏警官，我们去外面聊聊吧。”

    苏欣棠颔首：“好。”

    两人走出赵诚家门，上车。

    苏欣棠点燃发动机，打开空调：“你要问赵梅的事情？”

    厉御琛：“对，她讲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赵诚是她杀的，她会坐牢吗？”

    苏欣棠将座位向后调了些，侧过身看着他，语气肯定：“不会。”

    厉御琛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