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没接到电话,手机里也没有通话记录,猜测可能是别人用她的手机接了电话后又删除了通话记录。”
“谁删的?”
“可能是她那个未婚夫。”
“啧……真是狠毒啊……”
一番讨论后,负责审讯的警察回到审讯室通知许南栀。
“许小姐,您可以回去等待消息了,我们一定会将顾隽州的案子调查清楚。”
顾隽州的凶杀案在全网直播的婚礼上被“公布”,已经闹到人尽皆知。
不用看网络,都猜得到上面该有多风雨飘摇。
言语羞辱、受害者有罪论,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只有尽快查明真相,才能还顾隽州一个清白的身后。
许南栀闻言起身,摘下了头纱,露出一点不堪重负的疲惫来。
“谢谢,我想去看看顾隽州的尸体,方便吗?”
警察公事公办地点点头:“可以,我安排人带您去。”
实习警察带着许南栀一路走到停尸间。
她本来是有些害怕的,但身后女人的脚步实在沉稳,气定神闲般的气场真的很给她壮胆。
没空害怕了,她又有些疑惑。
听说死者和她是一家人,是感情不好吗?反应怎么这么寡淡。
一路想着,实习警察推开了停尸间的门。
寒气扑面而来,许南栀好像都能听见里头制冷器“滋滋”的声音,冷意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停尸台上,安静地叫她无法忍受,她一时迈不出脚步。
许南栀没走近,却清楚地意识到那是顾隽州,眼前一阵眩晕。
他就躺在上面,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是深灰色的。
她说他穿着好看的版型、他最喜欢的颜色。
许南栀清楚地意识到,顾隽州死在来她婚礼的路上。
她亲手给他发的请柬。
“许小姐……”一旁的实习警察出言提醒。
现在她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不对的,这哪里是感情不好,分明是在意得要死了。
女人的冷静只是一种保护机制罢了。
许南栀这时才像如梦初醒一般,走近了。
她不是没见过尸体,只是没办法接受躺在停尸台上的人是顾隽州。
他生得很好看,棱角分明,不笑时冷清,笑时让人深陷,但从不是现在这样,面色青白,毫无血色。
许南栀盯着他的脸,不自控地恳求。
顾隽州,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可任许南栀盯再久,顾隽州仍闭着眼睛,脸上是沉沉的死气。
她忍不住去碰他的脸,冰凉一片。
许南栀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总希望顾隽州能适可而止,两人见面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放手对她和他都好。
可是现在,他死了……
她身形摇晃着,后退几步,又发现顾隽州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
许南栀心在颤,蹲下身想打开他的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可她怕伤到他,怎么用力都不是,她凑近了,将他手吹热了,才搓开。
顾隽州摊开的手掌里,是一根镶嵌着宝石的表带。
许南栀还记得这个是什么。
上大学时,因为许父外头女人不断,许母天天以泪洗面,她和许父的关系闹得很僵。
她坚决不肯回许家接手家业,一个人创业,在酒桌文化里沉沉浮浮。
一天,她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下了出租车,想去便利店里买瓶水,结果醉倒在了门口。
顾隽州就在那家便利店里打工,他看不过去,给她扛了进去。
后来顾隽州还打趣,也就是看她长得好看,自己才乐意扛一个醉鬼进店子里。
之后,许南栀越来越游刃有余,酒量也越来越好,没再有喝醉的时候,倒是时常光顾这家便利店。
两人在一起那天,她坐在窗边的座位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许南栀还有些迷糊,一转头,看见顾隽州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