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来只能戴真的了。”
许南栀有些恍惚,又越发心烦,干脆将戒指一鼓作气推入眼前男人的指间。
段煜衍顿时展露笑容。
四周也顿时响起热烈掌声。
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忽地被人推开。
门口一片嘈杂混乱。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向许南栀展示出自己的证件:“许南栀是吗?请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四周顿时喧哗四起。
许南栀一惊,随即镇定问:“有什么事吗?”
警察声音微冷:“两小时前,我们在城东一处废弃工厂发现一具男尸,经调查,死者顾隽州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有什么事,回警局交代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许南栀心里一空,连带着脑内都有些混沌。
就连听见母亲命不久矣的噩耗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许南栀心里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顾隽州怎么会死呢?
那么肆意,那么潇洒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在无人问津的废弃工厂?
顾隽州,死了?
许南栀还没消化这个事实,婚礼现场却喧哗更盛。
“顾隽州?顾隽州不是许南栀的那个继弟吗?怎么死了?警察还跑到婚礼上来调查,他的死和许南栀有关?”
“我知道他,前些天网上不是还流传出了他鬼混的照片,又被许小姐结婚的消息压下去了。这之前还听说他玩得很花呢,换女人和换衣服一样……你说,许家也算豪门大户了,怎么出了这么个不知检点的人。”
“人都死了,嘴上积点德吧,好歹是许家人,你还想不想和许家合作了?”
这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细细密密的话和针一样,扎在许南栀脑袋里,叫她神智清明过来。
一旁的段煜衍也回过神,沉着脸开口。
“怎么可能!前些天我见过阿州,都还是好好的!”
“而且这些天南栀都和我待在一起,阿州的死和她没有关系,警察同志,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就不能等婚礼办完再配合你们吗?”
许南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她又听见自己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好,我跟你们走。”
“南栀……!”
段煜衍连忙伸手,却没能抓住她,只能强颜欢笑道:“南栀,我们的婚礼该怎么办?”
一旁的警察脸色绷得很紧,冷声提醒:“人命关天,段先生。”
刚要走,一名警察的电话响了,他打了个手势,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同事说了些什么,那名警察脸色一变,挂断电话后,脸色严肃地走到段煜衍面前。
他拿出一副银色手铐,直接扣在段煜衍的手腕上。
“段先生,现在有证据指向你教唆犯罪,引导数名社会人士在云栖峰上对顾隽州进行殴打致其吐血,不排除那群人杀人抛尸的可能性,作为犯罪嫌疑人,你也得和我们走一趟。”
段煜衍的表情顿时僵住,许南栀猝然转头看向他。
她眸光深黑,像淬了冰,叫人胆战心惊。
许南栀没去赴约那天,是段煜衍说婚礼现场出了问题。
她本来就想离顾隽州远些,断了他的念想,索性没去,想着他等不到她就会走的,却把他推入险境。
“殴打致其吐血”几个字在许南栀脑子里不断冒出,她心中焦灼不已,又是痛又是崩溃,只恨不得冲到警察局去把那群人剁成肉泥。
段煜衍头一回被许南栀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就像下一秒会撕碎他喉管的野兽,杀意明显。
几厢情绪交加,他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南栀,我没有,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对阿州做这种事。”
段煜衍也很快冷静下来,冲两位警察笑了一下:“警察同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怎么可能会对我的小舅子做这种事?说不定是有人想借顾隽州的事情挑拨我们段氏和许氏的关系……”
一名警察略显不耐地打断他:“不管真相如何,事情经过调查就会有结果,两位,和我们走一趟吧。”
许南栀和段煜衍分别坐上警车,又被带到不同的审讯室里。
没多久,负责审讯许南栀的警察很快出来,手里拿着资料,飞快地和同事交代着。
“监控显示,死者是在早上七点离开的医院,经检查结果来看,死者住院期间昏迷三天,脸上和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基本确定,是源于云栖峰上的事故。”
“况且根据最新的调查结果来看,死者住处的监控表示,他是在出门后不久,被一辆黑色轿车给带走的,犯罪嫌疑人捂得很严实,车牌也是假的,要继续追踪车子的行动轨迹,调查案发现场,才能进一步确认凶手。”
说着,警察看了眼坐在审讯室内的许南栀。
女人一身纯白色婚纱,胸口别着花,还是新娘子的打扮。
容颜姣好,看着很冷静,面对刚刚的问询,她也相当有条理,不紧不慢。
可总让人觉得,平静只是假象,她的体内正有什么在慢慢崩坏、瓦解。
警察收回视线,接着说:“根据不在场证明判断,基本可以排除许南栀的作案嫌疑。”
“她交代顾隽州最后的电话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