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思
壹一护篇夜>
夜se沉沉,浓墨一般无所不在。
即使被烛光驱散,也始终薄雾般萦绕,而若到窗边眺望,无月也无星的夜晚,夜se宛如巨大的幕布笼罩了整个皇城,区区几点灯火,在那份浓重之下实在太过黯淡也太过微渺了。
望穿秋水,可能望得到黎明的亮光?
或许,已经没有黎明了。
少年撑着腮,静静倚在了靠窗的矮塌上,仿佛是在望那无尽的夜se,又仿佛是在等一个未必会来,他却坚持要等待的人。
卸去外袍,只穿着素面青蓝暗流水纹软缎长衣的他,一头绚丽宛如金丝拉就的橘se长发也散了下来,於颈间蜿蜒而下,映着烛光闪闪烁烁,是惨澹夜se中唯一的华美亮se。
少年的眼也是漂亮的琉璃se,若是往常,他的眼总是明亮,清澈,而生机b0b0,然而此刻,为迷茫和动摇所充塞,便黯淡了,宛如天边孤零的星。
兄长……
嘴唇微张,吐出的,却不是因为唤过千万次,而顺口之极的那两个字,哑然无声,只有薄薄的白雾随着嘴唇的翕动溢出,在清寒的夜中,成团,然後四散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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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
怎麽不冷呢?已经是十二月了啊……
但这份冷,不是身外的,而是来自内心。
他茫然地转动了下眼珠,然後无力地倚回到柔软厚实的靠背上。
怎麽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明明一直以来,最不愿见的,就是这个局面,一直以来,都在为避免这样的事情而努力着啊……
父皇,为何要如此固执!
无法怨恨临去前还在为自己筹谋的父亲——他是这偌大天下的皇,威严深沉,掌控多少人生si荣辱,然而於自己,他自始至终只是个慈ai的父亲——只能怨恨命运弄人。
是的,命运弄人。
当时身在局中看不分明,而现在来回顾,则一切都开始脉络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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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是皇后嫡出的皇子,身份高贵,然而,他并非长子。
上面还有一个大他四岁的长兄。
相敬如宾并且有太多利益纠葛的前皇后在父皇登位之後数年便病逝了,父皇方得以娶了一直中意的太傅家的nv儿,便是一护的母亲。然而在那之前,扶持出来跟太子妃对抗的侧妃早已在潜邸诞下了长子。
母亲在生产时遇上了难产,千辛万苦才将孩儿平安诞下,可她自己却已神仙难救。
父皇对一护於是格外疼ai。
虽然他不曾告诉过一护,但一护猜测,会如此固执地属意於自己继位,父皇他,一定是对去世的母亲承诺过什麽吧。
於是,自己被万般疼宠,而长子则自小就被教育着将来要做一个贤王,时光就这样飞快地流逝而去了。
兄长是很好的人。
虽然自己也还是个大孩子,却会很有耐心地陪着年幼的一护玩,不像恭恭敬敬又罗嗦得要命的r母和那样这样不许那样不能,大哥会想出办法来摆脱他们,然後带着一护爬树,抓鸟,挖陷阱,将诺大的御花园当做了游乐场,他们在这广阔的天地里拥有了探索不尽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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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快乐!
在小小的一护心中,兄长什麽都会,什麽都难不倒他,聪明,飞扬,明亮的双瞳里闪烁着炙人的热力和光芒,是非常耀眼,也非常疼ai他的人。
小小的一护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每天都要巴着兄长,而那时已经岁的兄长功课也并不忙碌,还是很有闲暇带着一护玩,一护开始读书的时候,兄长还编出了图文并茂的小册来教他,那些画册生动有趣,一笔一划都是兄长的心。
有时候父皇到来,看到兄弟相处的情形,便也很是高兴。
现在想来,父皇对兄长的教育,其实可说是散漫的——并不希望他变得太过jg明能g。
从那时起,就开始筹谋了麽?
然而天意并不以人心为转移。
渐渐的,即使被放养,被耳提面命要做个贤王辅佐弟弟,随着年岁的增长,兄长的才能和气魄都开始展露出来。
如锥处袋中,自然便会露出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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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跟一护外家不合的臣子开始聚拢在他周围,让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不平的兄长,生出了执念,和野心。
也对,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他的母亲也身份高贵,为何就注定了他不能继承皇位?
况且论才能、气度、心x,他绝非尚且一团孩子气的一护可b。
他开始防备一护。
暗流涌动,皇帝不由得为年幼的嫡子担忧不已,为了平衡,为了保护一护,他便改了口风,模棱两可,似乎两个儿子都有可能。
大臣们也开始摇摆,有的担忧这是皇帝的试探,便大多摆出只忠诚於正统的态度,而不偏不倚起来,便是有了倾向的,也转到了暗处,而朝堂呈现出了暂时的宁静。
兄长有了希望,对一护的敌意便减轻了,尖刺般令小小的一护伤心不已的防备再不出现,他对待一护又像是当初一护喜欢的那个兄长了。
但这是真心的,还是……笼络或者麻痹呢?
外祖家自然是支持一护,私下里也对一护少不了指点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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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岁,在皇室,便不能再是单纯的孩子了。
然而一护并没有对皇位产生渴望。
他知道权力的重要,却更知晓权势背後的肮脏和血腥,而天x里那一份天真和高洁,让一护并不愿意为了权势,而弄脏了双手和心。
他想自己大概是不适合的。
他喜欢宁静单纯的天地,喜欢闲看春花秋月的日子,喜欢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事物,喜欢自由无拘的生活,喜欢敬ai的父亲和兄长都能快乐满足。
那个皇位确实了不起,然而对於不想要的人来说,只是沉重的责任编织而成的劳心劳力的枷锁而已,至於荣华富贵,身为皇子的他,就算不当皇帝,也不会少了他的啊!
兄长是有才能和雄心的人。
他曾经带着一护登上了京城最高的山,指点这如画山河,说起他的忧虑和志向,说起他济世安民的宏图,也曾经带着一护走到百姓之中,去亲眼看看这帝国底层的人的所想所求。
这天下是个棋盘,而他渴望能成为那个落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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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想,这样没有什麽不好,兄长的聪明和城府,以及处理繁难事务那或ch0u丝剥茧或快刀乱麻的手段,是自己怎麽努力读书也学不来的,而渴望自由的自己,有了兄长,不就可以不必被束缚在这个皇城里面了麽?
只要自己确实跟兄长没有利益冲突,兄长也一定会护着自己的。
人最重要的是找对自己的位置。
九岁那年,一护终於定了心意,对兄长表露了自己的态度,并且献上了忠诚,而兄长也欣喜地接受了。
私下里达成了协定,一护便轻松快活起来,兄长放下了心之後,兄弟之间感情反而更为融洽,对自己表露出真心的关切和ai护的兄长,一护非常喜欢。
就这样,六年时光忽忽而过。
父皇驾崩了。
虽然并未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护到底有个强力的外家,因此他知晓这并非任何人的y谋,父皇是患病去世的。
只是临去前,他留下了遗诏,在朝堂上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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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嫡子一护为皇。
这一下风云动荡,不仅是一护傻眼,年岁渐长而城府越深的兄长都愣住了。
他们都以为这些年来兄友弟恭,两人的态度和选择都表现得很明显了,如果希望去了之後朝堂平稳过渡,或者单单是为了一护的安危考虑,父皇都应该清楚如何选择,却不知道,他会为了对那个nv子临终前的许诺而执拗到这种地步。
只是兄长态度太过鲜明,朝堂之中泰半臣子都认可了他,根本已是骑虎难下,而一护却被b到了绝处。
兄长这麽多年的筹谋,不可能放弃,而原本一护可以顺顺当当当在兄长登基後封个亲王,这下,即使兄长不要他的命,但因为那一道遗诏,他才是正统——朝堂上不可能平静下来,也不可能再容得下他了。
兄长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将一护扣押在了深g0ng之中,毁了遗诏登基,而朝堂上被父皇封为顾命大臣辅佐一护的臣子们自然不甘放弃,因此闹得不可开交。
成了这样的局面,绝非一护,以及兄长所愿,然而世事弄人,一纸遗诏,毁了兄弟和平共处的可能。
也努力过的,在跟兄长达成共识之後,他曾婉转向父皇提过自己的意愿,可结果就是父皇b0然大怒,认定是兄长蛊惑了一护,那段时间,兄长的处境是动辄得咎举步维艰,令一护心惊不已。
原来,对於自己,是慈父,对於兄长,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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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对兄长愧疚不已,但兄长并未并未因为他的鲁莽而怪他。
一护从此便也听从了兄长的劝告,只是徐徐图之,希望父亲看清楚自己和兄长的心x,而做出明智的选择。
但父亲坚持已见,还是成了最糟糕的局面。
父亲,你可知道,即使同样在遗诏面前措手不及,不占正统名分的兄长那当机立断的手腕和心x,依然远超於我,不需我相让,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兄长他……会如何做呢?
他会来见我一面吗?
还是直接送来一杯毒酒?
而自己呢?是引颈待戮,还是……为x命好歹筹谋一回?
一护苦笑着,捂住了酸涩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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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是想相信你的……
但是,我也知道,这个皇位对你有多重要……
夜已三更。
有脚步声传来。
不可能睡得着的一护腾的一下跳了下来。
谁?来的……会是谁?
“开门。”
低沉,淡然,浑厚,带着睥睨的贵气和霸气的声音……是兄长!
捏紧了拳头,一护站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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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侍卫低声应似是,然後门开了。
跨进来的,是穿着明h下裳,黑地红纹上裳的年轻男子。
华贵的衣装却掩盖不住他本身清皎如月,隽丽如雪的气质和容颜,黑发,墨黑如夜的眼,皎白如玉的肤,凛然分明中有一份b人的清和丽。
汇聚了天下美人的皇g0ng,生出来的孩子基本上不会有难看的,一护自己也生得jg致清俊,但兄长却是钟天地之灵秀的俊美b人,加上他绝俗的气质,一护曾经觉得,要找出能配得上他的nv子,只怕真是有点难度。
愣愣地看着将门合拢,而缓步前来的男子,一护咬住了嘴唇,“兄长……”
“为何赤脚站在地上?”
男子皱起了眉,“火龙都没烧?他们竟然就如此怠慢你!”
一护摇摇头。
屈膝跪了下去,叩首参拜,“臣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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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快起来!”
男子一把从冰冷的地砖上拉起了他,拉到塌边铺的长绒地毯上。
在男子面前站直了身t,奇妙的,之前那麽多翻翻覆覆的思绪,这时候反而全部沉淀了下去,无惧,也无畏,一护仰头凝视着男子,“兄长已经是皇帝了,岂有不参拜之礼!”
“一护……可是在怪我?”
男子的手掌抚上了少年的脸颊,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拂到了耳後,“我夺走了属於你的帝位……”
“不……”一护用力摇头,“六年前,我就对兄长表明了心意,便是今日,也并不後悔,只是兄长……那一道诏书,便是毁了,却还在人心中——你的心,我的心,忠於你的臣子们的心,这朝堂,已经容不下我了。”
“一护!”
男子突然一把将一护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清丽的熏香窜入鼻息,和着男子那浑厚的t息,令一护不由得茫然了双眼,“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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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亲密……自从兄长十六岁之後,就很少有了……
但这是定心之後一直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兄长啊……血脉相连,在一起畅想着以後君臣相得,兄弟同心的兄长啊……
鼻根一酸,一护也抬起手,环住了男子的腰背,“兄长……你不用为难,我……”
“别说,一护……别说!”
男子双手将一护的脸捧起,在朝堂上早已历练得波澜不惊的容颜泛起激动的涟漪,他的双眼亮得惊人,“我不会放弃你,一护!绝不会!”
“兄……长?”
“别担心,我会护住你!无论如何,都会护住你!”
心一下子落回了远处,安稳下来——这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麽害怕。
不是怕si,而是怕着,一直以来寄托着自己的理想和敬ai的兄长,会成为面目前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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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望着摇曳烛火中男子那绝丽的容颜,真心真意的笑容便不由得跃上了唇角以及眉梢,“兄长!”
男子的拇指轻轻抚过少年明丽的笑容,几分恍惚和醉意般,他的颊涌上了一层激动的晕。
“一护……你可知道,我一直……一直喜欢着你……”
一护稍微觉得有点奇怪——很少感情外露的兄长,似乎太过温情了……但他不会讨厌,无论是谁,被这麽直白地说了喜欢,都不会讨厌的,况且在被不安折磨了这麽久的此刻,况且这是一直敬ai着绝不希望生了嫌隙的兄长,於是他的笑容更大了些,“我也一直喜欢兄长啊!”
“一护……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很高兴,一护……”
男子眼底闪烁着喜悦的星点,向着他俯下头来。
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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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护还没闹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被唇上的热度和触感给吓呆了。
交叠的嘴唇,交融的呼x1,交缠的热度……
这……这是!!!!!
“兄长!”
正要大声叫出来,却在他的口张开的瞬间,一个软滑而sh腻的物事顺势滑入了口中。
灵活而且滚烫,带着浓厚到可怕的侵袭感,属於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味道在舌尖上漾开。
脊背都在那份鼓动的热度和战栗之下麻痹。
这是……兄长在亲我?!!!
猛然间醒悟过来,一护惊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奋力就要将轻薄着他的男子推开,然而男子情动地拥紧了他,已经进入成年男子领域的力量和t型将他紧紧拘束在内,而慌乱间舌头被男子的舌头缠住一个吮x1,一护顿时在那亲昵而充满感的触感之下软了腰身,明明习武不曾懈怠,推挤的手却瞬间就变得异常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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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这样……?
舌尖掠过齿龈,掠过腮颊,逡巡着,在那里来回缭绕,当舌头擒住了一护呆呆的不懂得退避的舌时,一护为那过於亲昵的触感而低喘出声,想要退避躲开纠缠却被狠狠擒住,缠绕,吮x1,舌头发麻,发热,奇异的su麻感开来,只要男子一个吮x1,就觉得浑身都是一软。
不要……这……是不对的……尽管理智还在大喊,知觉却宛如沉入了水底,一切都隔膜在了那无所不在的柔软包裹之下,唯有男子带来的触感无b鲜明。
被那热情而执拗的唇舌纠缠到脑子都混乱不堪,腮颊都酸痛了起来,男子方意犹未尽地退开,低沉的喘息着奇妙的质感,而深黑的眼底翻滚着浓烈得超乎想像的情感,薄唇嫣红,而声音炙热,“一护……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兄长……住手……住手……”
一护在男子要再度吻下来的时候偏侧过头大叫了出来,但发麻发软的手脚压根不听使唤,没两下,他就被男子压到了休息的矮榻上,这个姿势,即使是未经情事的一护也知晓太过危险,而穿得太过随x的衣物淩乱了领口0露出不少肩膀和x膛的皮肤,被男子炙热而激烈的视线侵略着,每一寸0露出来的肌肤都敏感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一直崇拜着敬ai着的兄长,在自己心无城府地为了他的信任和关切而欢喜不已的时候,兄长他……他对自己却是……
“听我说,一护!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原本的设想里,会在登基後封你为亲王,我们兄弟一直在一起,现在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我不会杀你,绝不会……相信我,耐心一点,我会稳住局势,我们还是可以……像原本约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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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一护深x1口气,心乱如麻的他只知道一点——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兄长说下去了,“我相信兄长!”
眼帘垂了下来,隔绝了男子过於炙热的视线,“但是兄长的心情……我从来想到过……给我点时间……”
“当然,我并不是想要强迫一护!”
男子在一护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不同於之前那个的炙热而强烈,这个吻充满着怜ai,和小心翼翼,“我吐露一直隐忍着的心情,只是想要告诉一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不会选择牺牲你,我希望一护一直陪伴着我,是真心实意。一护,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一护点点头,“我明白……兄长,我需要好好想想……”
“好。”看出一护的紊乱和渴望独处的心绪,兄长t贴地点了点头,“夜了,我就不吵你了,一护,你好好想想!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嗯。”
男子为少年整理了下淩乱的衣襟和发丝,然後又吻了吻他的腮颊,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刚刚登基,还是那样的情形下登基,即使此时已然夜深,他的事情想必还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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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
一护抬起眼睛,凝视着又变得空空如也的殿室。
烛火摇曳,风动帘拢。
骤然打了个寒噤。
似乎是兄长吩咐了,不久,无声无息的,殿室内就暖和了起来。
但一护却只觉得冷。
维持原状发了很久的呆,他在塌上缩起了身t抱住双膝,将脸埋在了双膝间。
震惊吗?肯定有。
厌恶吗?知道了兄长对自己的心思,一护在难以置信之余,这麽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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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亲兄弟啊……在一起的话,岂非乖逆人l?
并不厌恶,兄长肯定也是压抑了很久,挣扎了很久,b谁都清楚这是有悖常理的事情,但还是选择了喜欢,而且,即使是这般难解的局势,也不肯放弃。
可是我对兄长……是兄弟的敬ai……
并不厌恶,但……能接受吗?
接受的话,以後会是什麽样的局面,和混乱呢?自己又会在所有人的眼中,成为什麽样的存在呢?
想像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一护用力抱紧了双肩。
一个原本还只是刚刚萌芽的决意,迅速地成长,壮大,压倒了一切。
就由我,来斩断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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